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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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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和赵文军顺着大路往前走,月光依稀,绿色在如水的月光里变得浓重。他们离开青年点远了,便把两只手勾到一起,紧紧相握的两只手把温暖和快乐相互传递着。

    白雪真想每天晚上都能这样拉着手散散步,这样的漫步能带给身心真正的娱乐。至于在东林场偷吃禁果的事,她一直很自责,那么美好的事,应该留到新婚之夜去做,而且要心情愉快地去做,可是他们却为了战胜恐惧,轻易就毁掉了最神圣的东西。

    白雪很懊恼,她想如果妈妈还在,会时常提醒她,要保护好自己。因为这件事的发生,她更想妈妈了,从东林场回来的当天夜里,她翕动着嘴唇无声地喊妈妈,眼泪悄悄地往下流,湿了枕巾。她难过地想:失去了妈妈,失去了爸爸,现在她把另一样宝贵的东西,也弄丢了!

    可是等到天亮,白雪见到赵文军时,夜里的痛苦竟然烟消云散了。

    白雪很奇怪自己前后矛盾的心态:同样一个人,之前怎么没看到他哪里好?现在怎么看他哪里都好?他正是因为机灵,才能把体贴做得很到位;他的身体明明是修长,根本就不是单细;他的俊美也是独一无二的,因为现在她心里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白雪的心被甜蜜塞得满满的,过去痛苦的记忆被挤进角落里,生活终归没有抛弃她,此时她的心是满足而幸福的。

    东林场的夜晚只是个偶然事件,就像一个印象深刻的梦,那样的梦留在记忆深处,不可复制。白雪还是想把美好留给婚后,这一点从东林场回来后,她态度鲜明地向赵文军表达了。

    夏天的夜晚屋子里闷热,白雪总想出去透透气,每天晚上拉着秀秀一起走出青年点,走入无边的夜色。路两边庄稼地在夜里会变得鬼鬼祟祟,赵文军坚决要充当保镖。每天晚上这样的散步,让白雪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他俩走到小树林附近时,白雪想进去方便一下,赵文军陪她到树林边,他并没有走进去,只是守在林子边上。很快两个人就离开了树林,顺着路继续向北走。白雪没往树林深处走,也就没有影响里面两个人的娱乐活动。等白雪和赵文军原路返回时,看到一群男知青从林子里跑出来,有说有笑的,像是发生什么喜事。

    一个男知青说:“大勇有两下子,嘴巴扇得挺响啊!”

    赵大勇自豪地说:“那是咱体格棒,哈哈哈哈......”他满不在乎地大声笑着。

    王美丽看到白雪和赵文军从北边走回来,仇恨的火焰从眼睛烧遍了全身,夜色巧妙地遮掩了她狰狞可怖的脸。

    白雪问大家:“赵大勇又跟谁打起来了呀?”回答她的是更响亮的哄笑声。

    王美丽暗暗咬咬牙,狠狠地啐了一口。

    王娜的媚眼是抛给所有男知青的,也是抛给所有男人的。但是男人更愿意相信,这媚眼是独独抛给自己的。石解放就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她做了石解放的女朋友,实际上石解放只不过是她在青年点上捕获猎物中的一个,还有一个猎物就是赵大勇。

    王娜认为自己有能力,把两个男人都抓在手心里,她像一条油滑的泥鳅,在两个男人中间周旋得滴水不漏。让她没想到的是,揭穿她的是王美丽,恨得她牙根直痒痒。接下来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摆平这两个男人。

    王娜还是失算了,在青年点大门外,赵大勇拍着石解放的肩头说:“哥们,这样的女人只能玩玩,别太认真。我早就看出来,她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儿。我一直想提醒你,咱们哥们可别被她耍着玩儿。”

    用拳头说话,石解放不在乎,照样用拳头回答。可是这几句话比拳头厉害,石解放的脑袋不是石头做的,赵大勇不说,他慢慢也能想明白。只不过他没想到,赵大勇看着挺粗鲁的一个人,心却比他细。石解放伸出一只拳头,和赵大勇的拳头顶在一起,然后两个人互相搂着肩膀回屋去了。

    从东林场采蘑菇回来以后,金三山发现屯子里人看他的眼神变了,看到他会莫名其妙地笑,却不说话。偶尔也有人说:“哟嗬,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两下子!”然后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几次问人家,他到底咋了,人家却又只是笑,并不回答,或者把话往别的地方扯。

    晚上孙小虎来找金三山,两个人去了老地方——村头场院,他俩爬到干草堆上坐下。

    孙小虎把憋了半天的话赶紧倒出来:“你知道屯子里都在传啥?”不等金三山问,他马上又说道:“都说你小子把一个女知青拐到东林场,把人家那个了......。”

    金三山霍地在草堆上站了起来,脸胀得通红,怒道:“谁这么缺德,怎么作践我都成,怎么能糟蹋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孙小虎拉拉他衣角说:“屁股底下安弹簧了?先给咱坐下,先听咱说完。”

    他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

    孙小虎接着说:“下雨天队里没活,咱去舅家玩几天,一回家就听见黑爹拍桌子骂,‘现在的人都不顾脸面了,体统都他娘的见鬼去了’。咱到村里悄悄一打听,才知道你和三个知青在东林场里过夜的事。哎,说真的,你们没出啥事吧?嘿嘿嘿嘿......”

    金三山恶狠狠瞪着他。

    他又自问自答地说:“按理说不应该有啥事,听说白雪现在跟赵文军好上了。再说,你小子也不是那号人,有对象,还能对别的姑娘下手?要是小媳妇说不准就,嘻嘻嘻嘻......”

    金三山脸胀得发紫,额角的血管里像有蚯蚓再往外拱,他挥挥拳头怒不可恶地说:“再说?信不信我揍你?”

    孙小虎说:“咱是说,要是个小媳妇没准就对你下手了。你知道不,你订婚的消息在屯子里一传开,咱们屯子多少个大姑娘小媳妇晚上哭湿了枕头,第二天上工时眼睛都是红红滴。”

    金三山知道他又没正型,满口胡说,也懒得理他。此时他心里满是烦闷,人总是愿意无中生有给别人编造故事来打发自己的无聊,他想护住那个最温暖的寄托,但是面对流言他无能为力,从未有过的软弱差一点把他的脊梁压弯了。

    屋漏偏缝连夜雨,金三山在回家的路上偏巧遇到了金天良。他一见金三山鼻子哼哼着说道:“没想到我大侄子还有这个种,连知青都敢上。嘿嘿,跟叔说说城里女人是个啥滋味?”

    金三山真想一巴掌把金天良煽飞,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转身往回走,他宁可绕远回家也不愿意多看金天良一眼。

    “你小子是他妈的有种。”金天良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说。

    金三山乌云盖顶地回到家里,金大娘是什么眼力,马上看出他情绪不对,问道:“傻小子,小虎是不是把屯子里的传言告诉你了?”

    他不自主地点下头,其实根本没反应过来娘说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