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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起出了胡阳将军的大帐,带着莫鸠和少量卫兵,换好便装直出函谷关外。
公孙起看着手中的羊皮地图,按照地图上标注的敌军位置小心前行,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明确现在敌军的大致部署,以及观察他们下一步将要展开的行动。
莫鸠和公孙起说:“大人,这种危险的事,下次由末将来办就好了,大人您没有必要一定要亲自犯险。”
公孙起听了的莫鸠的话,看向这位自从他来到秦国便一直追随他的这位好兄弟,然后认真地说道:
“战场上的局势千变万化,我不能用兄弟们的性命来开玩笑,我一定要亲自看过之后,方可做出决定。”
莫鸠听了公孙起说的这些话以后,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公孙起看。
“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公孙起注意到莫鸠看他的眼神变化,便向他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大人您和别人不一样。”莫鸠说道。
“哦,有什么不一样?”公孙起问他。
“大人您是我见过做事最认真,最为手下着想的将军了。在都尉府您把自己的赏金全部分给弟兄们,到现在您又亲自来阵前侦察敌情,只要是跟着公孙大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们这些弟兄心里都踏实。”莫鸠发自内心的对公孙起说道。
“行行行,快些打住吧,莫鸠,你这么耿直憨厚的人,怎么也学会这些拍马屁的话了,还是快些随我赶路吧。”公孙起笑着对莫鸠说道。
莫鸠听到公孙起对自己说这些话,反而憨憨的笑了起来。
一阵烟尘过后,一行人骑着马,已经飞快地朝伊阙山的方向奔去。
两天之后,公孙起一行人回到了秦军的函谷关大营。
此次的侦察不但确认了伊阙地区的地形地貌,还收获了很多重要的情报,确定了韩军驻扎在伊水边的确切位置,也了解到魏军驻扎在韩军身后二十里的大致方位,看韩、魏联军的大致动向,近期确实有要往函谷关方向进军的意向。
另外,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就是韩、魏联军的粮草军械等随军物资,大多存放在离伊阙不远的韩国重镇新城,而韩、魏联军认定函谷关的秦军兵力不足,不敢主动出击。所以,新城并没有加派重兵防御,只有韩军的少量部队守备。
公孙起向胡阳说明了这些情况后,胡阳表示确实知道新城囤放着韩、魏联军的大量物资,只是函谷关的秦军部队人数太少,不敢贸然出击。
“胡将军,现在我刚来到函谷关,我军的具体人数,敌方还没有摸得很清楚,不如趁此良机咱们先把新城拿下来。”公孙起向胡阳提议到。
“如果拿下新城,接下来韩、魏联军大举反扑新城怎么办?”
胡阳向公孙起反问道。
“据我了解,现在韩、魏联军的主帅是魏军的犀武,他与韩军统帅暴鸢素来不和,这次他们联合出兵,犀武把人数较少的韩军排在整支部队的最前面当先锋,这已经很让韩军主帅暴鸢不满了。倘若我军能迅速拿下新城,那么韩军必不敢轻易大举攻打我军,暴鸢一定会想让魏军出兵来夺回新城。”公孙起向胡阳解释道。
“那依公孙将军看,魏军会主动来夺回新城吗?”胡阳又问。
“不会,魏军定不会来大举攻击新城,犀武此番把人数少的韩军排在先锋位置,就是有意想在战场上来削弱韩军,我猜想这一定是魏王给犀武下达的命令,而韩军自然也不会不明白魏军此举的用意,他们都是盼着消耗对方,而自己好坐收这渔翁之利罢了。”
胡阳听了公孙起的话,眼睛一个劲地滴溜溜乱转。
“以公孙将军之见,确实可行,如能顺利的拿下新城,会对魏、韩联军造成极大的威慑,让其不敢轻易对我函谷关采取行动。只是此次攻取新城事关重大,万不可出现半分意外,否则我函谷关将危矣。”胡阳对公孙起说道。
“胡大人所言极是,此役我定会小心行事。”公孙起神情坚定地向胡阳说道。
几日之后的一个深夜,伊阙,韩、魏联军大营。
“暴鸢将军,本帅多日前命你部向函谷关靠近,为何迟迟未见你军移动?”韩、魏联军的主帅犀武问坐在一旁的韩军统帅暴鸢问道。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犀武将军明示。”暴鸢开口向犀武问道。
“暴鸢将军,请讲。”犀武说道。
“自从我韩、魏两国组成联军以来,军需粮草大多是由我韩军提供,而此番进攻函谷关,魏军有十六万大军,将军又为何偏偏将我韩军排在阵前先锋的位置,我韩军人数本来就少,倘若秦军向我军全力进攻,以我韩军现在的区区这些兵力,怎么能抵挡得住?”暴鸢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对犀武说了出来。
“哈哈哈,暴鸢将军多虑了,我素知韩军的强弓、力弩、坚甲天下闻名,贵军装备如此精良,料定秦军不敢轻易进攻你部。”犀武笑着说道。
“犀武将军,我可是收到军报,秦军的增援部队已经到了函谷关。”暴鸢又补充说道。
“嗯,所以我们才要逼近函谷关,好把秦军困在函谷关内,让秦军动弹不得。”犀武说道。
“犀武将军,秦军现在增援人数不明,我韩军如果贸然往函谷关移动,只怕秦军必然会和我军死拼,还请将军增派魏军以作先锋。”暴鸢继续向犀武提出要求。
“暴鸢将军,你且放心便是,此番我联军再次靠近函谷关,等的就是秦军的主动出击,他们现在龟缩在函谷关内,我们自然是不好打。可如果秦军出来了,只要暴鸢将军你部能把秦军给拖住,我魏军就可兵分两路阻断秦军的退路,让其有来无回。”犀武自信地对暴鸢说。
正在犀武和暴鸢在联军大营谈话时,一名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启禀二位将军,函谷关方向出现大量秦军。”
听到卫兵的报告,犀武和暴鸢马上一同来到大营外一探究竟。只见函谷关方向出现大量火把,密密麻麻的,但毕竟距离太远,具体有多少人,还不得而知。
“犀武将军,前方秦军异动,我这就回我韩军大营准备应敌,还请将军密切注意秦军动向,以备不测。”
“暴鸢将军放心,你且速速回营,我这就点齐人马,准备随时截击秦军。”
暴鸢回到自己的韩军大营,他命令全军整装戒备,韩军所驻扎的位置,离函谷关要更近一些,看得也更为真切,只见函谷关方向出现了无数火把,这些火把主要分为三股,正对韩军营前有一股,韩军的右侧,还有一股,而韩军的左侧,伊水边还有一小股,但这一股的火把数量明显没有另外两路多。暴鸢紧锁双眉,他的心里不停地嘀咕着:难道今夜秦军就打算反攻了不成?还是秦军另有企图?
“不好!速去通知魏军马上发兵支援新城……”
突然,暴鸢大喊一声并对部将说道。
暴鸢自己立即率领一万骑兵,出城朝新城方向奔去,此刻他心里顿然醒悟,以秦军目前的实力,攻击韩、魏联军的主力是不可能取胜的,那些火光也许只是秦军用来迷惑韩、魏联军的故作疑阵,而秦军真正的企图,一定是囤有大量物质的韩军重镇——新城。
此刻,伊阙,魏军大营。
犀武接到来自暴鸢的急报后,也立即派出一万骑兵火速赶往新城支援。
新城虽然不算大,但对于韩国来说绝对是一座重镇,因为新城不光是距离函谷关最近的一处军事要塞,是韩、魏联军进攻秦国的依托,这里更是囤有大量的粮食和军械储备,可以满足联军攻入函谷关后一年的所需。
在伊阙和新城之间的必经之路,邻近路边的某一处山上。
公孙起这一整夜也没闲着,刚入夜他便领着三万人趁着夜幕的掩护偷偷来到这里,这里是韩魏联军从伊水和伊阙出发,通往新城的必经之路,公孙起命人在这条必经之路上铺满干草和松油,并在路上横向挖出无数条丈余深的土坑,土坑下面用削尖的树枝立于其中。又在邻近道路的山坡上堆满滚木和擂石,并修筑了简单的工事。
公孙起命令全军埋伏于山上,任何人不许发出声音,不得擅自点火,违令者一律处斩。
命令下达之后,一切准备就绪,此刻秦军正等待着韩、魏联军的自投罗网。
“将军,韩、魏两军今夜一定会来吗?”
莫鸠小声地问正在目不转睛盯着山下的公孙起。
“我料定他们一定会来,能不能攻下新城就看今晚的了。”
“大人现在都已经丑时了,你去歇一会,我在这里盯着。”
“不用,我让胡阳将军命人子时点起火把,都到了这个时辰,他们应该就快来了……”
公孙起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大地仿佛都在随着马蹄声开始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