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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族与其领地北方的蛇巴族之间的战争,陷入了僵持阶段的同时,在其领地南方的战争仍然在持续着。
而在与北方的蛇巴族全面开战之前,巴族早已在南方与蜀族交手多年。本来一直处于优势地位的巴族,因为要分兵应对蛇巴族的入侵,在与蜀族的战争中,不仅从主动进攻方变成了被动防守方,而且还处在了腹背受敌的恶劣态势下。
蜀族与蛇巴族之间,虽然没有经过实际上的沟通或联合行为,但却实实在在的打出了“联合”作战的效果。
发生在蜀族与巴族之间的,几十年来蜀族一直处于劣势的缠斗,终于开始向有利于蜀族的方向发展着。
其实遇到巴族之前的蜀族,本来是一个爱好和平,贪图安逸的部族。
与原本就发源自盆地的巴族不同,对于来自于气候条件极其恶劣的青藏高原地区的蜀族来讲,四川盆地的气候无异于是人间天堂。
四面环绕的群山,不仅圈住了天府之国丰富的物产。还将蜀族那本就不多的野心,牢牢锁死在了原地。
其实一开始遇到巴族时,蜀族还是很“热情好客”的。
直到巴族开始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彻底吞并蜀族的企图后,蜀族出于对自己领地的守卫目的,才开启了与巴族之间漫长的战争。
久未经战的蜀族,面对从柴达木一路杀过来的巴族时,一时间难免处于了下风。
何况巴族还是先手棋,更是占尽了优势。
为了打通与风族之间的联络,以便获得与其有着很深渊源的风族的帮助。蜀族才在这几年开始试图从巴族未曾涉足过的,四川盆地的东北角突围出去,以便与风族重新取得联络。
因为有过与巴族交往的惨痛教训,爱好和平的蜀族开始从“好客”变得“嗜血”,去屠戮他们所遇到的一切。
先下手为强,是蜀族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游弋在太行山脉东侧一带的流浪者们,便很不幸地成了黑化后的蜀族去释放心中怒火的目标。
也不能说其不幸,若无蜀族的出现,流浪者们或许永远也体会不到联合到一起的快乐。
只能说,因此而逝者是不幸的,但因此而得以生活的更好的,这些逝者的后人们,却又是幸运的。
幸与不幸,存乎于得失之间。恰如吉凶之辞,也不过得失耳。
得之何吉?失之何凶?立场向左而已。
倘若人人之心皆可做到如天地般不仁,自然也就没有吉凶之所谓了。
安逸的生活确实会降低人的身体素质,但相应的智力水平,也因为思考的时间变多而得到了一定的提高。
因此,蜀族虽然在与巴族的战斗比拼中处于下风,但在蜀族一些精于战术的谋士们的指挥下,使得每场战斗从战略结果上,反而稍微压制了巴族一筹。
率先发现巴族的攻势不如以往,并抓住战机立即将所有蜀族在外的力量全部调回至蜀、巴两族交战主战场中的,便是蜀族最优秀的谋士,同时也是诸多领导者之一,蚕丛。
蚕丛和他的后人,便是古蜀文明的开创者。也就是那个在《蜀王本纪》和《华阳国志》等史料中有明确记载的,古蜀国的先王。
此人年岁不详,据传深谙养生之法。虽饱经沧桑却形无老态,说其状若少年也毫不夸张。
若不是其声音中透露着少年所没有的沙哑音色,不熟悉者根本无法从其外貌中辨别出丝毫岁月的痕迹。
蜀族,事实上只是在四川盆地生活的众多部族的统称而已。其实际上,是由大大小小几千个部落构成。
而这几千个部落虽然凑在了一起,共享同片领地,还能相安无事,彼此间却又不是以部落联盟的形式共存的。
但他们在从风族分离出来之前,却又共同属于风姓一族。
简单说蜀族内部现在的关系,好似同属于一个集团公司,却各走各的账。又好似同一对父母的许多孩子,虽然各过各的但又没分家产。
原来这几千个部落,选择的生活方式,有着与现在的华族和曾经的风族完全不同的理念。
具体说来,就是本属于一体的蜀族,却在到达物产极度丰富,气候特别宜人的蜀地之后,选择了分开生活。
族人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分解成了大大小小的圈子,圈子之间谁也不受谁的领导。
但互相之间却保持着非常紧密且经常的联系。
这从蜀族富足以后,仍旧不辞万里的保持着与风族的联络中,便可见端倪。
这个部族,是一个家庭观念很深,很念旧的族群。
尤其是这个后来成为古蜀王的蚕丛,因为怀念故地的石头,甚至一直睡在了由石头挖成的“睡袋”中。
这睡袋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完全就是一个石制棺椁。
不知道其养生之法,与他经常在这种棺椁中休息是否有关。
只说这个非常重视家庭关系的族群,就算是在那已经细分为数千个小规模的圈子之中的成员之间,住的却仍然是分散的。
有人住在河边,有人住在山林。有人席地而眠,有人在树上筑巢。
追求自由,却又害怕孤独。是这个族群最矛盾的外在表现形式。
这种生活很美好,可惜这个世界不允许有世外桃源。
与世隔绝只是蜀族的一厢情愿,何况他们的骨子里还住着一个不想被隔绝的灵魂。
他们拼了命的要与风族保持联系,其实是怕丢了自己的根。
他们有了安稳的生活后,却又迫不及待的将同属于一个强大的集体一分再分,其实是怕那“根”会绊住了自己的身。
若不是巴族的突然发难,估计蜀族最后分下去的结果,就是一个圈子只有一个人,百万人口就是百万个独立的圈子。
强大的敌人就在那里,再怎么不愿意,蜀族人终于还是选择再次站到了一起。
当资源稀少时,人群会分开,比如曾经的华族流浪者们。
当资源丰富时,人群还是会分开,正如与巴族全面开战之前的蜀族。
如果天道是统一,那为何天设地造之人类,却总是会选择逆天而行呢?还是说,是人类对统一的形式理解的不对?分开也是一种统一?
这些问题,在迹天涯深入了解到了蜀族的具体信息后,使他陷入了长久的困扰。
华历三年六月,小满时节。
现在迹天涯还没有机会接触到的蜀族,正在蚕丛的组织下,筹备着一场最后决定了整场战争走势的战役。
嘉陵江支流与大巴山脉交汇处南端的山谷中,今天的四川省广元市境内。
这里作为巴族的主要进攻方向,自然也是蜀族最重要的防御工事所在地。
在蜀族的中军大帐内,蜀军的一众主要头目,正聚拢在蚕丛的周围,商讨下一步的军事计划。
“在外方与卧牛山一带开辟与风族联络新路线的我族勇士们,正在赶往这里。”蚕丛的弟弟蚕食首先汇报道。“离这里还有大概十天的距离。”
(注:“外方”是蜀族对嵩山的称呼,而“卧牛山”就是伏牛山,因其外形似一只卧牛得名。)
听到这批生力军的到达时间,蚕丛面露喜色。
毕竟返回路线是按照他的要求,特意绕开了巴族的活动范围。这就需要多兜出相当远的路程。
而途中又是跋山涉水的,能在四个月内赶到这里,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传递这个消息的,是这群勇士中,脚力比较强的一些先锋军。也就是蜀族的“高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