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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戚承淮抵达阵眼附近的时候,纪白羽正好将妖兽斩于剑下。
血煞阵阵眼被破坏之后,整个阵顿时轰然倒塌。
纪白羽轻巧地甩去了剑身上的鲜血,抬眼看向戚承淮的方向:“你来得不迟。”
“你做得不错。”戚承淮回道。
不远处的许佳月伏在地上,显然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
纪白羽也不急着去唤醒她,将银剑重新召回丹田之后,直接盘腿坐下,开始将身体中残余的阵眼力量缓缓逼出。
戚承淮为她的信任挑了挑眉,自觉提剑担当起了警戒的角色。刚才一路过来,他就认出了血煞阵的阵型,当下也猜到周围一定还有其他人存在,这些人发现阵被破了之后,一定会赶过来检查纪白羽的生死,如果没死再补上一刀。
在赶来的路上就将前因后果想了个差不多的戚承淮嘴角挑起个不明显的冷笑:魔门中人近来的动作也渐渐大起来,身为三上门之一的剑宗本来就该做些什么来表达立场的不是?
纪白羽必须即刻逼出阵眼力量的缘由很简单: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留在身体里,最后总是会产生排斥,与其花费长期的精力去炼化这些能量,不如靠自己修炼还来得更快一些。
再迟上一些,这些力量和她本身的真元就要搅在一起了,到时候再去分辨体内的两种力量,更是难上加难。
然而逼出体内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纪白羽必须先将那不属于她的力量一丝丝抽离出来,然后再强行逼出体内,这将是一个非常耗时的过程,也不能受到任何人的干扰。
她将外界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就交托给了戚承淮,也正是因为信任戚承淮,所以连多余的嘱咐也不必说出口,他自然都会明白。
而戚承淮确实都懂了。他站在离纪白羽三步远的地方,不论纪白羽身周发生什么,他都能在一瞬之间赶到,而从其他方向来的威胁,根本不可能在他出手之前接触甚至影响到入定的纪白羽。
魔门中人在阵法崩塌后的第一时间就朝着阵眼的方向去了,很快汇聚起了不少人,到达戚承淮面前的时候,已有了不下十人。
持剑而立的戚承淮睁开眼,将他们从左到右扫了一遍,也不顾他们眼中的忌惮,举起了剑:“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人。”
——
纪白羽终于将最后一丝外来力量排出体外,又将真元运转了几个周天,毫无阻滞之感,才松了一口气,退出了入定状态。
甫一睁眼,就看见不远处半倚在树上的戚承淮侧脸朝她看了过来。
纪白羽的心口微微一跳——那眼神,不似戚承淮平常的不起波澜,更像是等待许久,即将扑向猎物的捕食者的眼睛。
“你醒了。”戚承淮说着,直起身子。
纪白羽恍然发现他的眼神与往日无异:“嗯,身体没有问题了,多谢你替我护法。”
“我让许佳月先走了。”戚承淮指了指地上原来许佳月躺着的位置,“其他的魔门中人我都处理掉了。”
纪白羽看看躺了满地没有了气息的魔门中人,也就明白了戚承淮所指的“处理”是什么意思。
两人都很清楚是商队领队或者魔门中人发现了他们知道这次商队的内幕,因此根本不用互相确定这一点来浪费时间,于是纪白羽一出口就问了最关键的问题:“我们怎么被发现的?”
“郭阳。”戚承淮直接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也是魔门中人,大约就是之前那魔修的手下。”
“我倒真是越来越好奇那些魔修的功法了。”纪白羽一挑眉,“他隐匿的时候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郭阳之前一直大大咧咧出现在他们的神识之中,因而也给纪白羽和戚承淮造成了一种假象:郭阳无法逃开他们的神识。等到郭阳一下子短暂消失的时候,他们确实都没有发现蹊跷之处,让郭阳钻了个空子。
戚承淮点了点头:“十有**是这样,我在他身上留了个印记,等剑宗的人到了,让他们带走就是。”
纪白羽想了想:“他们的目的就只是掳走实力中等的修真之人吗?”
“等到审问完郭阳,自然就能知道一些眉目了。”戚承淮说着,目光微微偏了一下。
纪白羽也几乎同时察觉到有人靠近,偏头看去的时候是三名穿着蓝白门派服的剑宗弟子。
剑宗的服装飘然似仙,不管什么人穿,都能让你好看上一些,这是大家公认的。当然了,不同阶层的弟子的制服不同,不同门下的弟子制服也不同,戚承淮的显然还要复杂上许多倍……不过纪白羽没见他穿过罢了。
“少宗主。”三人朝着戚承淮行了一礼。
后排的少年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纪白羽一眼,另外二人都规规矩矩地眼观鼻鼻观心。
戚承淮先是看了一眼纪白羽的表情,才道:“宗主派你们三人来处理此事?”
三人中为首那人答道:“宗主发了门派令,让在外的弟子在易安国附近的都来一探,我们是最近的,所以最快到达,后续还有很多师兄弟会来这里的。”
戚承淮唔了一声,又掏出一枚形似飞镖的玉髓:“我刚才在一个魔修身上留了印记,你们且追着印记去寻了他,将他带回剑宗,留个活口。”
“是!”为首那人双手接过玉髓,“少宗主还有何吩咐?”
想起之前纪白羽曾经追踪过的魔修,戚承淮又道:“去看看阴阳派那边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是!”
“去吧。”
纪白羽朝最后一直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她的少年弯出个笑容,就见少年一愣,耳后带出些薄红色,迅速地将脑袋埋了下去,跟着两位师兄离开了。
这青涩的反应惹得一时兴起的纪白羽几乎笑出声来,朝戚承淮摆了摆手:“剑宗驭人有方啊,戚少宗主积威颇深,佩服,佩服。”
作为上位者,本来就是需要恩威并济才能够领导好手下的人。做得好,就要赏,做得不好,自然就要罚。什么人都不能例外,这样,才能得到人心。
“这是在夸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