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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闻川显然刚刚洗漱完,出现在门后时,额边垂下的碎发末梢还带着点湿意。
他穿的睡衣中规中矩,领口开得不大,但薄软的料子贴在身上,还是能叫人轻而易举地想象出底下包裹的精壮身躯。
许闻川半敛着眸看向安分靠在门边的人,低沉的嗓音在雨夜里显得更加潮湿厚重,“怎么了?”
珂郁偲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睡衣,和刚刚窝在客厅时穿的那套不一样。
墨绿色的料子很显白,柔顺地贴在身上,纵向的条纹又衬得人身形更加纤瘦单薄。
“牛奶不小心洒到床上了,床垫湿了一大片,”他抬手摸了摸鼻尖,看起来有些局促,衣袖滑下时露出一截皙白的小臂,“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这套房子许闻川往常就是一个人住,刨去健身房和书房,拢共就只留了两间做卧室。
窗外天色闪动着,轰隆隆的雷声清晰地灌进人耳朵里。
长睫慢悠悠敛起,那句“要不我去睡沙发也可以”在唇边来来回回地滚动,珂郁偲垂下眼睛仔细考量着如果真说出口许闻川会无情欣然同意的几率究竟有几成。
然而还没琢磨出个结果,从屋内投射出来被面前高大身影挡住大半的光便蓦地重新扑到眼前。
他以为许闻川要关门,下意识跟着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人侧过身让到了一边。
这太顺利,顺利得匪夷所思,以至于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还呆愣地粘在门框上。
“进来。”
许闻川的声音对珂郁偲的腿来讲很像是一种膝跳反射,在人彻底反应过来之前,腿已经带着身子先一步进了屋。
上床也上得十分利索,拖鞋啪嗒啪嗒落在床边。
那对赤裸的脚丫子上没什么肉,却也并不干瘪,骨感又漂亮,窸窸窣窣地在光滑的被面上搅出了乱七八糟的纹路。
许闻川没管他在床上什么姿势爬行,兀自去找了一床备用的薄被出来。
珂郁偲抱着那床干净柔软,独属于自己的被子,舔了舔唇,还是在许闻川的目光示意下伸手把被子抖开钻进去躺平。
吊灯熄灭时,浓重的黑暗侵袭而来。
主卧的床很大,大到两个人甚至不需要刻意,就能保持挺合适的距离。
没人说话,屋内很安静,只间或有些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看清室内家具模糊的轮廓。
珂郁偲安详地躺着,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翻了个身,看着一臂开外的人模糊的轮廓,压着嗓子小声问:“你睡了吗?”
身边的人没过两秒便应声,“嗯。”
雨还在下,黑暗中,珂郁偲的眼睛也还睁得很大,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丝毫没打算长点眼力见。
过了片刻冷不丁又轻声开口:“听说年纪大了会觉少。”
他觉得许闻川好像睁开眼了,但是两人间隔得太远又太黑,有些看不清。
远远的,隐隐有雷滚过来,许闻川的声音也踩着模糊的雷声响起,“我是32岁,不是62岁。”
珂郁偲趁着人说话的功夫卷着被子偷偷咕涌。
闪电划过夜空,炽白的光冰冷锐利,雷声再次响起时,声音很大,屋内屋外的距离,却仿佛震在耳边。
被窝里咕涌着挪动的人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响动也恰到好处地被掩盖住。
许闻川说完话便没再有什么动静,直到手臂上的衣料被人扯住。
“哥,”珂郁偲突然喊人,指尖扯着许闻川衣袖的一小块布料轻轻拉了拉,“我睡不着。”
在轰隆雷声余韵的掩映下,这声音显得很轻。
又似乎是因为被刻意压低放轻,话里的字音听起来便带着点不明显的哑。
身边的人终于侧头看过来,两道目光在寂静的空气相交。
彼此的间距还是有点远,但在珂郁偲使劲蠕动的巨大努力之下,许闻川的声音更近了些,传到耳朵里时每个字音都能听得更加清晰。
“你24岁,怎么睡不着?”
……
珂郁偲干瞪着眼看人,慢吞吞地收回了手,半晌才开口:“太早了我就睡不着。”
飘荡在空气中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幽怨,“你不让我熬夜,我就总是失眠,失眠了还要早起。”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24岁的作息。”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扯过刚刚被他遗弃在原地的枕头,脑袋又陷进枕头里,“我能不能有点人权?”
屋子里很黑,如果很亮的话,珂郁偲就能看到许闻川转回头之后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和耳边响起的声音一样,“你24岁的作息不太需要我费什么时间心力尊重。”
像是为了防止人产生困惑或是误解,一秒的停歇后,那声音又贴心地响起,简明扼要地补充,“活不了太久。”
……
珂郁偲沉默了很久,天空也沉默了很久,连雷都不打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人,嗓子眼的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直到雨水撞击玻璃的频率似乎愈加厉害起来才倏地开口:“如果我有一天英年早逝了,你会不会后悔曾经用36度的嘴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其实睡意早就消散得七七八八,许闻川半敛着眼,漆黑的眸掩在深邃的夜里,用36度的嘴说出了既客观又不那么冰冷的话,“经常性熬夜会导致脱发。”
也不是什么珂大少爷爱听的话。
大半张脸掺着头发丝埋在枕头里,在憋死的前夕,珂郁偲猛地把脸放出来, 突然问:“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他撑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人,借着这个姿势,屁股又趁机挪得离人更近了些。
躺在那里的人不说话,他看不清许闻川的表情,自顾自地做出了严谨的假设,“如果我没头发,也应该是个年轻貌美风流倜傥的秃子。”
似乎是觉得撑直了胳膊累,他又重新趴回去,但没彻底钻回被窝,还用手肘支在床上。
“但我觉得头发也是美貌的一部分,我长得好是天生的,所以头发也天生不会掉。”
珂郁偲突然叽叽咕咕说起自己没任何研究价值和理论依据的胡话,甚至于似乎有越说越精神的趋势。
讲着讲着脚丫子就翘起来,睡衣的裤筒滑落下来,裸露出的小腿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也白得十分显眼,交叠着在空气中晃悠。
“那话怎么说的?上帝关了你的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
话一句接着一句,他没再刻意压低声音,和起初轻轻试探的音量比起来,那声音虽不大,却也悠长又清晰,“我已经长成这样了,有些不好的习惯其实也情有可原。”
翘着脚的人碎碎念着,话很密,许闻川不知是在屏蔽他还是在想些什么,始终都没有说话。
珂郁偲短暂地歇了两秒,狭长的眸子懒洋洋地敛着,就算看不清也还是盯着人看,“你说上帝关了你哪扇门?”
“明明门也开着,窗户也开着。”似乎是又累了,他又换个姿势,趴回了枕头上。
他几次三番的咕涌、换姿势,这一次再趴下,两人之间已经没间隔了多少。
黑暗中隐隐有些牛奶和沐浴乳交融的浅浅香气,似有若无地填补了这段已经不算富余的空隙。
珂郁偲在这样的近距离之下安静了一瞬,身边的人偏头看过来的时候,他似乎看清了那双黑沉沉的眼,比夜色还要深邃。
说着说着声音便愈发小了,又成了喃喃念叨,“而且还是落地窗……”
目光静静地挨在一起,窗外弱下去的雷声催着心脏跳得比往常快了些。
许闻川开口的时候,声音隔着这点触手可及的距离传递过来,很清晰。
又似乎是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嗓音里便隐隐带了些哑。
“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