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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默了片刻,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步向前走出了队列。
“在下马新!请将军赐教!”
颜辰爽快应战。“白虹”银色枪尖迎着日光闪闪发亮。
马新不甘示弱,特意选择了长枪作为兵器。切磋开始,马新先手刺向颜辰,力道足但步伐配合不好,让对方看出破绽,枪杆一挡便灵活避开。马新这蓄满力的一击未果似有些恼,开始没有章法地突刺,颜辰身法依然轻松灵活,屡屡破解对手的攻势。当马新过于依靠手臂力度运枪,身体逐渐开始不协调,颜辰照准时机,白虹轻轻一拨,便击落了马新手中的枪。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还不到半盏茶时间。旁观的众人目瞪口呆,心想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颜家枪法!
马新向颜辰躬身行礼:“在下甘拜下风!将军果然武功盖世!”
颜辰笑道:“不敢当!看马兄身手武功底子甚好,只是臂腕和腰腿之力还需要和枪式多加配合,身体与枪合为一体,才能劲透枪尖。若马兄有兴趣精进枪法,欢迎找我切磋!”
面相彪悍的马新,竟感动地湿润了眼眶。
这场精彩的切磋瞬间提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众人纷纷加入切磋,用的武器五花八门。
和颜大将军切磋,还能收获点评,血赚啊!光这和名枪“白虹”比试的经历都足够谈资一辈子了吧!
有的没排上号的干脆互相练习了起来,校场的训练热情显著提高,教头高兴地都快哭了。
一炷香后,颜辰已经切磋了十场,全部胜出,而惜败的将士却毫不低落,个个都打得酣畅淋漓,十分满足。
颜辰休息片刻,朝将士们说道:
“在北地戍边时,我也和很多像诸位一样意气风发、誓死报国的弟兄们共同抗敌。他们有的现在还坚守在崆峪关,而有的兄弟永远留在了北漠战场上,无法魂归故里。我们要捍卫的是千万大成百姓,其中也有我们牵挂之人。在战场上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但也绝不能退后一步。”
“今日我有幸认识了诸位勇士,就当大家是兄弟。你们是否愿意随我枕戈汗马,犯我大成者,虽远必诛!”颜辰振臂一呼,气冲霄汉。
马新第一个响应:“我誓死追随大将军!”
“我也追随将军!”
“还有我!”
一时间校场兵阵气势如虹,阵仗可以媲美出征誓师大会。
颜辰眉头舒展。戍边将士都很清楚自己的归宿很可能就是马革裹尸、以身殉国。军饷和身后对遗属的抚恤是创造一种物质上的安定感,而能让他们心理上安定的是让他们相信将领是足够强大和值得托付的。所以他每次见到新兵都会要求切磋,这是最快能和将士建立信任的办法,而且屡试不爽!
颜辰比试完后立即回了营帐。大热天穿着戎装和十多号人对战,早就是汗流浃背。他一进账就赶紧除下了身上的铠甲,只剩凉快的中衣,被汗水浸湿的绢布隐隐描绘出他结实的肌肉和曾经无数场战斗留下的骇人伤疤。
厚重的铁甲下还藏着一张用朱砂绘制的符咒,紧紧贴在腰间护甲里侧。这是之前在尉迟府门口被骆汐成功兜售的护身灵符。
颜辰紧张地取出符咒,用手笨拙地把皱巴巴的符纸抚平,甚至还闻了闻气味。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在意这符纸有没有皱,有没有染上汗味。大约是因为十五两高价购买的吧。
那女冠讲得头头是道,他脑袋一热就又摸了银子出来,怎么每次都要被绕进去……
颜辰想着,嘴角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沈望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必须是妖术了吧!看我哪天趁将军换衣服把这个妖符拿走烧成灰,以绝后患!
正在这时,李征快步走了进来。确认帐外无人后,他轻声说道:
“将军,刚传来急报,边境的苦竹寨几十户人家数日前全因怪病死亡,说是好好的人,突然发疯似的胡言乱语,身体也每况愈下,没几日就都去了。如今苦竹寨幸存的人都怕寨子里有瘟疫,只好急书到青居关,请求我们收留。安顿流民事小,但苦竹寨与南疆接壤,属下怕礼国会趁乱而入——”
颜辰垂目思索片刻,说道:“你先去找一处离军营不近不远的地方逐步安置流民。我们要护好苦竹寨的人,但更优先的是军营的兄弟们,不能让他们染病。对流民也要加强戒备,提防礼国派人混入青居关。传令所有安置流民的将士,如有泄露,军法处置。”
他右手微微握紧拳头:“事有蹊跷,有可能是礼国故意设计乱我军心,想趁我们赶去苦竹寨查看时来一场瓮中捉鳖。李征,你跑一趟益都,先把此事告知喻清平,面子咱们得做足,我猜测他定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一定会让我赶快领兵去苦竹寨。”
李征:“领命!”
颜辰又说道:“你再多跑一趟,帮我给骆道长带个话。”
骆汐在控制了金蚕蛊后,和疏林装模作样在尉迟府做了几场法事。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尉迟府上下赞赏有加,称她们是“仙人下凡”,给骆汐的报酬也涨了几倍,别说去苗疆了,来回京城的盘缠都足够了。
芒种时节虽已过,但不管是庭院中的花草还是厨娘在偏院种的蔬菜,依然生机勃勃,尉迟老爷也从之前的颓态恢复成了一个精神大叔的模样。
在骆汐要离开尉迟府回散花茶坊的那天清晨,她照旧在莲池边打坐。当听到一阵脚步声时,她的神情依然平淡如水。
“贫道即将远游,您再不来,可就没机会听到答案了。”
尉迟正豪虽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但眼前这小道士却让他心生敬畏,自然而然语气恭敬起来。
“骆道长,您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啊!在下就一浑身铜臭味的俗人,也不知该如何报答,思前想后,所以拖延至今日才来向您道谢。往后道长只要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说,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骆汐笑了笑回答:“哦,万死到不必,我已经帮你把那金蚕蛊给解决了。”
尉迟正豪险些没摔进莲池。虽然他之前早有预料,但没想到这道长如此轻描淡写说了出来。
他压抑住紧张的心情,继续说道:
“道长真是高人,在下惭愧!想必道长神机妙算,必是知道在下当年一时贪念,养蛊以求富贵。这物极必反,在下早料到总有一天会被这玩意儿所害。多亏道长决断,把这玩意除去,保住我这一家老小。如今在下也不求名利钱财了,只求往后的日子平平安安,儿孙满堂,养蛊这种损阴德的事儿保证再也不碰了!”
“不过道长啊,这金蚕的事儿是过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能不能请您再给府上弄个驱鬼辟邪的法阵啥的保家宅平安?”
骆汐眉头一挑:“驱鬼?您家没了那蛊虫阳气挺盛的,我也没瞧见有其他邪物。您该不是招了什么冤魂吧?莫非那金蚕蛊……”
“没……没有。哎,道长,瞧您这话说的,在下不就是被那玩意吓怕了嘛,就图个安心!”尉迟正豪愈发紧张,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骆汐爽快说道:“行。贫道今日离府前会送你几张镇宅符,可保你全家无恙。”
“道长慈悲——”
“承惠三百两。”
“……”
日昳过后骆汐已经完成了尉迟老爷拜托的事情,和疏林一起回到了散花茶坊。婉安一直在茶坊等待,急忙出来迎接,看骆汐气色极好才安心下来。之前骆汐说要到尉迟府做法事,一去就好几天,她甚是担心,看来是多虑了。星回道长是绝对吃不了什么亏的。
许义看见小道长回来也是喜上眉梢,马上泡了一壶好茶,拿了一盘茶点给三人送过去。
“盘缠齐了,我们近日就启程回巫峡吧。再耽搁可就到雨季了,到时候路可不好走。”叶疏林说道。
见婉安神色落寞,骆汐正要说些什么,只听见茶坊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骆道长!”
李征这一嗓子把茶坊的客人都吓得不轻。行军之人中气十足可不是吹牛的。
骆汐连忙迎上去:“你是……颜瑞白的下属?”
李征行礼,轻声说道:“道长好记性。我家主子让我带话——大成南境和礼国交界之地有个苦竹寨,近来寨中死了几十户人。他怀疑有人用和尉迟府相似的蛊术害人,让您多加小心。”
“那他在何处?是否……会和苦竹寨的人打交道吗?”骆汐面不改色,但语气不似往日一般平静。
“道长放心。我家主子安好无恙。我们还在打听苦竹寨的情况,暂不会轻举妄动,一有消息我立刻传信给您,互通有无。”李征这人话不多,但绝对能抓到重点。
既然话带到了,他也没有多停留,快马加鞭回去复命了。
骆汐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回头走向疏林和婉安。
“师兄,回望月观之前,我想先去一趟边境的苦竹寨。婉安,或许你对这个寨子也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