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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奈何错过,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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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扬鹤,也不知该庆幸夫人想歪,还是为公子悲哀,他在父母眼里竟然是断·袖。

    公子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给他这样的打击。

    扬鹤心里涩涩的,他家公子为何要受如此境遇。

    章烨却仿若未闻,想来就算听见了章夫人的话,他也懒得反驳。

    男子那双章家人特有的丹凤眼,如今暗淡晦涩不明。

    章夫人见此,都不忍心让儿子挑画卷了。

    章烨想都不敢想,十日之后,是谁入曲情的屋子,又是谁能尝女子的滋味。那是他不忍心动一个拇指的姑娘啊。

    银子,他如今有。

    可笑,曲情上回的话历历在目。

    男子抱着账册的手,青筋暴起,嗓音听着让人压抑:“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章夫人瞬间不知该如何安慰,总不能说宁世子有眼无珠,毕竟,她就是庆幸宁世子心里有别的男人。

    ……

    与此同时,

    醉乡阁也因着这一件事,如今宾客来来往往,因着曲情早已回了屋子,有银子的便起哄,让邹妈妈再度把曲情请出来。

    没银子的,就候着,摸不着碰不到,但能一睹芳容也是极不错的。

    邹妈妈是个会做生意的,如今曲情风头正盛,她自然要保持神秘感。

    旁人使再多的钱,她也熟视无睹。

    不同于楼下的喧嚣,顶楼最好的屋子里,却是安静的很。

    也就是这样,还能依稀听见楼下有人高呼‘曲情’两字。

    正主本人,面不改色,用帕子擦着脸上的粉脂。

    柳月低眉顺眼的穿过人潮,踏入台阶,一进屋子,就变了脸色。她手里端着水盆,重重搁在曲情眼前。

    曲情瞥她一眼,就柳月满目怒容,她只是浅浅勾勾唇畔:“浮躁了。”

    柳月不知,曲情这会儿是抱着什么心思,还有闲心管她?

    “你还是顾着自个儿吧。”她语气不虞,袖下的手都在颤抖。

    曲情擦着口脂的动作一顿,很快,又仿若无事的继续擦拭着:“我很好。”

    “好?你告诉我你哪儿好了?”

    曲情不欲与她争辩,待把那些浓妆卸了,她这才有了些许真实感。

    女子望着铜镜上眉目冷清的美人儿,略显失神。她都要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

    曲情想多看看,怕日后脏了。她再也无法直视铜镜。

    柳月还想再劝,她嗓音有些尖,有些刺耳:“我知道公子那边催你收集消息,可曲情,这些年来,你付出的够多了,你真做了这个决定,日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曲情勾了勾唇,她看见铜镜里的女子也勾了勾唇。

    “柳月,你莫忘了,你也是公子的人。”

    她从进了醉乡阁,就回不了头了。

    柳月直接把头埋在里曲情膝上,呜咽出声。为曲情而难过。

    她犹记得公子派遣她伺候曲情时,说是伺候,实则和监视有何区别。

    曲情给她第一印象是这人冷冷清清的,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

    后来,很顺利的,她们都进了醉乡阁。

    也是在那时,她才知曲情原名不叫这个,也知她原先也是富家千金。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日日相伴,哪能没有感情,柳月自然也动了恻隐之心。

    像曲情这样的女子,为何要这样被糟蹋。

    柳月是公子的人,无父无母,无亲无眷。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公子服务。

    可时间久了,她也知道了七情六欲。

    就算背叛了公子,只要曲情过的好,她死了也值得。

    若是没有章烨也就罢了,一辈子就得过且过,糊里糊涂罢了。可章烨的真心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曲情这么苦的女子,就该有人个去疼。不是吗。

    柳月道:“公子也算是心善之辈,我们去求他,让他换人代替你可好?”

    曲情面色冷清,如空中那轮皎洁的月,朦胧而又难以触碰。

    嗓音空灵:“柳月,你又说胡话。”

    柳月闭了闭眼,等哭够了,这才站起身子,在曲情的注视下,她疾步来到黑漆钿镙床上,掀开饕餮纹玉如意枕。

    直接取出里头用绣着梅花的帕子包裹的极好的物件。

    “柳月!”曲情的眼里总算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波动。

    柳月扯开帕子,露出那只白玉镯子。

    足矣看出主人对之的珍视。

    “像宝贝似的包着,藏在枕头底下,这几日你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安生,便是因为它吧。”

    曲情快步上前,正要身手去拿,可刚伸出一半,又神色落寞的垂了下来。

    女子面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清,她闭了闭眼,转身回到梳妆台前,用浑然不在意的语气道:“你处理了吧。”

    疯了!疯了!

    “怎么,你如今连念想都不要了?”

    念想?曲情笑了笑。

    她留着作何呢,留着依旧搁在枕头底下,然后承欢在旁的男人身下?

    像是烦了,又像是彻底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曲情眉心拢了拢:“我累了,要休息了。”

    说着,她不放心道:“公子那边若差人来寻,你回复‘以计划进行’便是。”

    说着,她又解下耳坠子。

    脱下那身外袍,踱步到了床前,仿若是个没事人一般,她上了床榻。

    柳月闭了闭眼,待睁开后,又是一片清明,若不是那微红的眼圈,谁能看出她哭过。

    她看着用被子把自个儿包的严实背对着自己的曲情,长长叹了口气。

    那只镯子,她没有依言处理,而是用帕子再度包好,缓步上前,再度放回枕头下。

    她能感受到曲情那一瞬间的紧绷,她只是小声道:“章家有郎,一往情深。奈何错过,抱憾终身。”

    曲情眼角终于溢出一滴泪来。晶莹剔透,顺着脸庞留下,没入发间,消失不见。

    柳月心情沉闷,她端起方才的水盆,正要退出去倒了,腾出的那只手刚要触上门环。

    她终于听见曲情说话了。

    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真话。可柳月却觉得,还不如不说,让她听了愈发难受。

    女子嗓音微弱,却在柳月耳前放了不知多少遍。

    “能怎么办,我只能亲手把满眼都是我的男人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