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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韧的语气格外正经,像是在跟她谈公事。
袁鹿扭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他神色极其的沉静。他今天着正装,套着一件黑色大衣,头发也是仔细打理了,瞧着像是约会回来,说话的时候,有酒气带出来。
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嘴角一掀,扬了个笑。
这笑来的极突兀,莫名其妙的,前一分钟沉着脸,这一秒就笑起来。
袁鹿顿了顿,白他一眼,说:“你这手伸得未免长了一些,我身边的职员什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她转回头,正好电梯门开,等里面的人走完,她才进去。
江韧步子往前踏了一步,最后还是没有进电梯,只是深深看着她,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又嘱咐了一遍,“不想惹麻烦,就把他开了,离他远点。”
等电梯门关上,袁鹿才稍稍反应过来,她想阻止电梯上升,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江韧为什么说这些话,肯定有原因。
电梯在五层停下,袁鹿出去,坐了另一个电梯下去。
出去的时候,江韧还在,正要进另一部电梯,她几步过去把人叫住,“你给我说清楚。”
江韧回身,见她气势汹汹,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给他拉了回来,“为什么你说他会招惹麻烦,你什么意思?是你要找他麻烦,还是什么?”
他笑了下,“你倒是挺关心他。”
“我自己的员工,关心不正常么?”
“他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
“那又如何?”
“你总这样给人机会,不会觉得麻烦么?”
袁鹿皱了皱眉,话题似乎变了味,她转头就走,江韧也没追着。
袁鹿回到房间,裴丽正好在门口等她,见她气呼呼的来,“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遇到一条恶狗,差点被咬。”
“这外头还有恶狗么。”
“嗯。”她拿了房卡,插卡进门。
裴丽紧跟着进,“邹颜去医院了?”
“嗯,她说她今天去陪着,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明个她安排了人带着大伯母他们去玩,等二姑回家里,再请咱们去家里吃顿饭。也是难得这么多人过来。”
裴丽点点头,“不过这顿饭,我其实不太想吃。”
两人在沙发坐下,袁鹿倒了两杯水,递过去,“怎么了?”
“鹿鹿。”她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袁鹿咬了下唇,大抵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你想问我表哥的事儿?”
裴丽:“我之前从来也没往那方面想,是觉得他压根不会看得上咱们。其实之前他突然自己跑过来,我心里就有些疑问,这两天跟你二姑聊天,我也听出来里头的意思了。盛骁的态度是不是比较强硬?”
袁鹿垂着眼,手里握着玻璃杯,说:“还好,不是特别强硬。”
“那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袁鹿抬眼看向裴丽,说:“我配不上,我知道。”
见她这般说,裴丽心里不舒服,“没什么配不上,他是优秀,但也只是个人。你也是一样的优秀,只是出身不同,他起跑线高,能这么优秀是他应该的,要是个废物,那就真是废物了。”
袁鹿笑了起来,放下水杯,抓住裴丽的手,“妈。”
“我没说错啊,你要是他那样的家庭出生,你想不优秀也很难。真要说不必上,是我跟你爸比不上人家,年纪也没差很多,同一个时代,一样的起跑线,我跟你爸输给了他们,是我们的问题。”
“妈,你怎么一个劲的说胡话,你可是知识分子,上过大学的。”
裴丽也跟着笑了笑,“我说的也是实话,到你们这个年代,不都开始拼爹了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是这个意思。”随即,她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重新问了一遍,“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心思。”
袁鹿:“我没什么心思,我自知跟他有差距,不想坏了亲戚情分。但我也不想骗你,心动肯定是会心动。”
“这样的人很难叫人不心动,我明白。”裴丽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紧紧的看着她。
裴丽继续说:“我跟你爸爸决定,等你二姑出了月子,咱们两家就少走动些。人情债是还不清楚了,也很难还,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几乎用不到我们帮忙。你爸说实在北城工作,说不定还能帮个忙,但他在樾城。越是接触,人情债就越厚,这是实力悬殊的问题。”
袁鹿点点头,“嗯。”
“还有,我听你二姑说了,盛韬光和他前妻已经给他物色了一门婚事。与他们旗鼓相当,女孩子还是跟他一块长大,情感更深厚,各方面都极般配。鹿鹿,我不想让你卷到这种复杂的关系里去,我希望你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就好。瞧着你二姑那样,我也不想让你去高攀,叫人高一头。我就想你找一个疼你爱你,能捧着你伺候你的人。”
袁鹿:“我知道。”
这晚,裴丽留在袁鹿房里与她一起睡。
袁鹿去洗澡的时候,手机落在外面,盛骁电话进来时,是裴丽接的。
他这边刚结束饭局,猜测到她耳边应该会听到什么消息,便想打个电话聊聊,可以的话见一面也不错。
不过他猜测她不会肯。
结果接电话的都成了裴丽,倒是让他有点惊讶。
裴丽客客气气,说:“盛骁呀,鹿鹿洗澡呢,你找她什么事儿,你跟我讲我替你转达。”
盛骁随便编了个慌,“她委托我买的东西我买到了,叫人直接寄到她在海市的家里,还是寄回家?”
“好,我一会问问。”
“麻烦阿姨了。”
挂了电话,盛骁拉开车门要上车,盛韬光出来叫住了他。
“去旁边茶室喝杯茶。”他说。
盛骁想了下,跟着过去。
茶室就在附近,父子两走过去。
盛韬光双手背在身后,“你妈前阵子给我打过电话,言语激烈,你要是坚持己见,怕是要爆发家庭战争。你是准备作壁上观?”
“刚才饭桌上,你裴叔叔裴阿姨的话,你可听明白了?你裴叔叔是个老婆奴,年轻的时候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婆有点委屈,就立刻疯狗一样的咬人,现在上了年纪还一个样。你裴阿姨跟你妈,几十年的交情,深厚如亲姐妹一般。显然他们联合起来,是要整死我。”他轻轻的笑,“我当年娶袁美华的时候她没怎么着,如今你有点事儿,她倒是跟发疯似得咬着我不放。她对你这个儿子,比对我这个丈夫在意多了。”
盛骁笑提醒说:“您已经是前夫了。”
盛韬光继续说:“你可以不跟裴颖结婚,但你跟袁鹿最好也别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只你一个儿子”
“你准备打压我,也得看看你打压不打压的下来。我妈准备搞你,我顺势踩一脚,搞不好你以后都没钱养儿子,你要是顺着我,我还能帮你一把。”
盛韬光停了脚步,偏头看过去,盛骁风轻云淡的,“融盛我待了这么多年,总有我的人吧?我妈呢,是没咽下那口气,她主要恨的还是你,别把罪名按我头上,你自己出轨,你怪谁。”
盛韬光:“你是见不得家里清净。”
“我可以离开这家,反正我父母都离婚了,我是成年人,我可以选择不要你们任何一个。我离开,你就清净了。”
一番唇舌交战,盛韬光差点没给他气吐血。商场上那一套,全拿来对付他这个父亲了,威逼利诱的,哪儿还把他当父亲。
茶也没喝,负气而走,也放了狠话。
不过盛骁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袁鹿去医院看了袁美华后,就先回了樾城。
去盛家吃饭,她没有参与,裴丽说是家里外公外婆有点事儿,就让她先回去应付。
盛骁一眼就瞧出其中含义,大抵是被做好了思想工作。
他面上未露什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离席了。
不知情的没所谓,知情的心里就咯噔了。
袁鹿回到樾城,当天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外公外婆家里住几日。
江韧与她的航班前后脚,正好没遇上。
颜嫚说是要在北城留两天,有老朋友叙旧,她电话里这么说,但江韧大抵猜到是谁把她摁住了。
回到家里,应悦兰在睡觉,桂云姨知道他回来早就准备了菜,家门口摆着一些礼品,看来也有人登门拜访了。
桂云姨说是他那几个叔伯,专程过来看看,不过瞧着江韧不在,茶都没喝就直接走了。
估计是找他有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钱的事儿。
当初欠债的时候,没个人影,现在有钱,都想瓜分一笔,哪儿来那么好的事儿。
江韧上楼去看了看应悦兰,手脚没绑,但手腕上的淤青显著,人精瘦的,脸颊苍白。他拉了椅子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放着一本相册,都是他的照片,从小到大。
江韧拉过她的手,手指摸了摸手腕上的淤青,说:“妈,我找到他们了。那女人很厉害,离开爸爸以后也过的很好,甚至更好,她攀上了更厉害的权贵,改名换姓,成了上流太太。不知道我爸在地下,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可能会高兴吧,毕竟他把钱都给她,为的就是让她过的更好,让他们的儿子过的更好,现在确实如愿以偿,他们过的比谁都好。”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发丝,细碎的发丝里,生了根根白发。
下午,他去了一趟殡仪馆,去看了看江一海,尸体保存的不出,不过跳楼自杀,面目全非,很难看。
他只是看了看,又叫人继续冷藏着,总得叫他那亲爱的儿子来看看,否则该死不瞑目。
出了殡仪馆,这边有两三户在火化,人一批一批,哭得挺热闹。
江韧站在附近没动,掏了跟烟点上,慢吞吞的抽起来。
其中有一户大概也是死了父亲,那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哭的不能自己。
一个家庭,父亲是顶梁柱,是妻子孩子的庇护者。
可惜他的父亲是别人的庇护者,精心养育另一个人,对他则是放养,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他拼尽全力保护了他们,把苦难留给了他和他的母亲。
他看完才离开。
江韧只在樾城留了两天就回了海市。
正月过,袁鹿没回公司,让程江笠他们看着,她要过了元宵才回去。
邹颜比她早一步去海市,袁鹿给物业打电话,给了她备用钥匙。
这一阵,她过的格外清净,专心陪伴父母。
元宵节结束的时候,她生了不想回海市的心思,最后当然还是要回去,公司不能就这么丢了,很多事要等着她去做。
她照旧做动车回去,就跟邹颜说了一声,到点她过来接人。
一见面,邹颜就说她胖了。
袁鹿没好气,“我妈老给我塞吃的,说我太瘦,一直吃能不胖么。”
“不过你这样刚刚好,女人还是肉乎乎的好。”
“那你怎么不胖点。”
“我不是你,我本身就不瘦好吧,你是偏瘦。”
邹颜侧目看了她一眼,“这次怎么回来这么迟,人家都已经正常上班了。”
“想偷懒呗。在爸妈身边舒服习惯了,就想一直舒服。”她看了下时间,“去一趟公司吧,我去看看。”
到了海市,她又重新来了精神,工作还是要做的,别墅还没买。
她去转了一圈,发现大家工作积极性都不错,过了个年,程江笠起色好了不少,颜值回春,见她回来很是高兴,不过没表现出来。
等她回去,才给她发微信,说请她吃晚饭。
袁鹿想了想,让他把公司的人叫上,一块吃一顿。
他发个翻白眼的表情过来。
晚上,袁鹿把邹颜也一块叫上,两人出门的时候,在楼下遇到了盛骁,他刚回,李特助在身边跟着,脚步匆匆。
袁鹿和邹颜站住,本来想叫人,但见他们在说话,就没叫。
等人走了,她们才出去。
互相没说话。
上了车后,邹颜看了她一眼,袁鹿朝着她笑了笑,说:“你看什么。”
“没什么。”她朝着她勾了勾唇,启动了车子出发。
路上,袁美华给邹颜打了个电话,她连的车载蓝牙,声音外放,就听到婴儿哭声。孩子检查出来各项都好,智力什么的也都是正常的,不但正常,还是个高智商的孩子。
据说盛韬光挺高兴,说他自己基因好。
由此,最近袁美华也很开心。
袁鹿出声打了个招呼,袁美华也是开开心心的,与以前一样,跟她聊天,嘱咐她这个嘱咐她那个,还让邹颜照顾她。
一切似乎回归于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