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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极睁开眼的时候,入目是现代化的天花板。当他的眼睛转向右边时,视野里华美的窗帘遮住了窗户,光线洒不进来,房间里昏昏沉沉的。
这好像是女孩子的房间,纯白色的书桌,还有装满了书的书架。那张现代化梳妆台尤为醒目,摆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等他还要再看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有个女孩子轻声走了进来。在他们对视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了片刻。
凌无极脑子钝痛片刻,他拄着床坐了起来,有些迟钝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那女孩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凌无极记起她来,正是学校里新转过来的学生,叫......林雎鸠?
思绪回到很久之前,那个晚自习之后,林雎鸠在他背后喊了一声,然后他就晕倒了过去。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林雎鸠见他不解,轻声解释道:"昨晚你晕倒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把你带回来。"
凌无极疑惑地眨了眨眼。
林雎鸠说是昨晚,那也就是说这次的兽人大陆之行与在白玉京的时候一样,都是一场大梦?
思及此,凌无极突地想起银白。如果他回来了,那银白是不是也能回来?还有姬元,他们能否在这里再次相遇?
脑子里想的问题太多,凌无极只觉头里一阵晕沉。林雎鸠起身出去,拿了杯水进来,递给他说道:"要喝吗?"
凌无极点头接下,说道:"谢谢。"
林雎鸠摇了摇头,轻声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等下我送你回学校。"
凌无极饮完最后一口水,突然觉得林雎鸠别开视线的模样有一丝熟悉感。他甩了甩头,那丝熟悉感又没有了。
待他放好杯子之后,林雎鸠起身,问道:"你饿吗?"
凌无极摇头,说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叫车回去。"
林雎鸠没有说话,径直开门,带他出去。
甫一下楼,凌无极便见欧式大别墅的美景。实木螺旋楼梯铺就而下,水晶大吊灯悬于正中央,气派奢华的地毯铺满整个一楼。
虽然知道林家集团极为富有,可没想到这么富有。令凌无极奇怪的是,这里虽然豪华,却没有仆人在这里走动。
等他们下了楼梯之后,一个收拾的干净利索的老太太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小姐,你和客人要在家里用早饭吗?"
凌无极摇头道:"谢谢,但我今天还有课。"
林雎鸠垂首敛眸,并没有接话。
老太太似乎懂了她的意思,笑着进了厨房,将两份丰盛的早餐端了过来,说道:"这位客人,现在时间还早,还是先吃一点吧。这些东西,老婆子做了一早上呢。"
凌无极见推辞不过,只好跟着林雎鸠往长桌客座处坐下,老婆子开心地将一份早餐放到了他跟前。
早餐确实丰盛精致,煎蛋、吐司、瘦肉粥......但凌无极食之无味。
将将离开兽人大陆,他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有些复杂的心情难以理清楚。
在林雎鸠家吃过早饭之后,林雎鸠便带着他回了学校。凌无极这才发现,林雎鸠的家离学校只有半条街不到的距离。
因为时间尚早,凌无极赶上了第一节课。然而在他刚进教室之后,导员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将他叫了出去。
一路进了导员办公室,凌无极面无表情地拉了个椅子坐下。
导员叹了口气,说道:"凌同学,我很遗憾。"
凌无极:"导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导员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奶奶那边的律师发过来消息称,你奶奶已经病重,就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她。"
凌无极身形一震,惊道:"你说什么?!"
导员同情道:"我知道你打小就是由奶奶带大的,魏老太太也是我们学校重要的资助者,这种噩耗我们同样表示悲伤。"
凌无极怔愣着,仿佛不敢相信。魏莲是她的奶奶,也是从小把他养大成人的长者。
从小时候开始,魏莲就对他极尽疼爱。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魏莲,他会成为什么样子。
他的奶奶,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导员看他的反应,接着叹了第三口气。他道:"我已经给你批好了假条,你快回家去吧。"
导员从抽屉里拿出假条,赫然是一张为期一个月长假的假条。凌无极脑子里懵懵的,不知道是怎么接住假条的。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飞往R城的飞机。
空姐亲切地问他需不需要什么服务,他怔然地答道:"我想尽快见到我的奶奶。"
空姐一愣,仍然保持着微笑,说道:"先生,还有两个小时你就能见到你的奶奶了。"
这架飞机,两小时后到达目的地。而在这两小时内,凌无极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的煎熬。
当飞机停下的时候,凌无极麻木地随着人流下了飞机。远远便见一个黑色西服的青年大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跟他拥抱了一下。
青年沉声道:"无极,你要调整好心情,才能去见她。她现在还待在重症监护室里,你......"
凌无极抬眼去看眼前的男人,正是儿时的玩伴,同样也是他年龄最小的小叔叔,凌道一。
接下来,凌无极坐进凌道一的车里,两人一起去往R城最著名的大都宛人民医院。
凌道一打小就是个天才,算术类问题不用学便无师自通,心算能力让教过他的老师无不赞叹。而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数学上有所成就时,他当了律师。
待两人进了医院之后,凌道一带他到了重症监护室外边。隔着一扇厚重的玻璃,凌无极看见了虚弱的魏莲。
往日的一家之主魏莲,仿佛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可现在的魏莲,苍白的好像很快就会消失。
凌无极忍不住将两只手贴在了玻璃上,将整个人都放在了玻璃上,眼神里麻木空洞。
凌道一叹了口气,安慰道:"她会没事的,她这么要强,一定能挺过来的。"
凌无极轻声问道:"她还没有见到我,一定会挺过来的。"
凌道一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