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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东西厢房的游廊里。大灯熄灭,只剩下游廊的一排射灯,周围人影幢幢,星月洒满庭院,人们在期待着……
音乐声停,主持人小刚喊道:“夏荷小姐、春雨先生婚礼,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五、四、三、二、一。”
追光灯准确的打到站在门厅的一对男女,今天的主角,樊春雨、夏荷。一时间,万众瞩目。今天,他们展现出最美好的模样,男孩高大伟岸,身边的女孩,如同出尘的仙女。一对神仙眷属,好不让人羡慕!
灯光渐渐暗淡。接着两束光圈,将天井划分为两个表演区间,上首靠近堂屋部分,剧团演员正在表演《梁山伯与祝英台》中“同窗”。
梁山伯:有缘千里来相会,得遇仁兄心欢喜,意欲与你两结拜,未知仁兄可愿意?
祝英台:多承仁兄不见弃,金兰结拜为兄弟,从此读书有良伴,小弟哪有不愿意?
下首靠近门厅的位置,戏剧学院表演同名哑剧。一群男生把春雨往夏荷身边推,一群女生将夏荷往春雨身边推。两个人站在一起,含情脉脉望着对方,又羞涩的扭头离开。然后,又重复刚才的过程。男男女女一起嘻嘻哈哈,乐不可支。
芙蓉楼洋溢着欢声笑语,所有来宾自己到两厢的案桌上取用自己需要的食物或者饮料,一边吃着,一边观看着天井中的表演。年轻的大多在看哑剧,尤其是女孩,笑得嘴都合不拢。中老年大都在看戏剧,跟着唱腔打着拍子,碰到精彩的地方,就轰然叫声好。还有几个,呼朋唤友,在厢房聚在桌子上喝酒。大家各取所需。
灯光转暗,再亮起来时,又转换了场景。
戏剧区间转到“相会”这一折戏,梁山伯千里迢迢来寻访祝英台。
祝英台:七月七日鹊桥会,牛郎不来织女悲,过了今年无来日,断了鹊桥百鸟飞。
梁山伯:七夕不会中秋会,月圆人园醉心扉,你托身自许小九妹,喜鹊飞来登红梅。
…………
另一个区间,表演的场景“求婚”,这是一个舞蹈。
春雨手捧鲜花,奔向夏荷,夏荷将春雨扑到在地,几个小伙子打着小翻从夏荷身上越过,夏荷在地上翻滚,春雨捧着夏荷的脸,在哭泣,在呼喊……
接着又换了一个场景,病房。春雨向夏荷求婚,夏荷忍心不理会春雨,春雨似乎在倾诉,在哀求,终于打动了夏荷,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个时候,大多数宾客都聚集在门厅前面的这个表演区间,他们虽然知道这个过程,但是用舞蹈将这个场景表现出来,还是展现了艺术的动人的魅力,很多人拭着眼泪,还有人发出低沉的抽泣声。
这时候,整个天井灯光再次暗淡下来,这次候场的时间有些长。灯光再次伴着梁祝的音乐亮起,整个天井下方表演着“化蝶”,身穿蝶衣的演员在翩跹起舞,两个男士托举着两个蝴蝶,在人丛之上,光彩夺目。并排在堂屋前的芙蓉楼学员齐唱: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伴随着音乐,从两边厢房上面的平台上,缓缓升起一道鹊桥,在天井上空合拢,追光灯打到厢房两边平台上各站着一个人,东边是樊春雨,西边是夏荷,在音乐声中,缓缓向对方走去。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花彩蝶,翩翩花丛来,历经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啊,不分开……”
这时,画外音想起。
女:爱情不是感激,也不是怜悯。我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情,犯不着用一生的幸福来换取。
男:是,我感激你,我怜悯你,但我也爱你!我爱过去的你,更爱现在的你!我爱过你健全的肢体,现在我更爱你高贵的灵魂!
在深情的表白中,在舞蹈、音乐的映衬下,追光灯随着两个人的靠近而靠近,等到两个光环汇成一个,两人紧紧相拥,翩翩起舞。在众人的仰视中,他们恍如仙子,芙蓉楼恍如仙境……
这时候,布置在各处的烟花礼炮冲天而起,在空中构成各种颜色,各种图案,五颜六色,辉映整个天空。鹊桥,和鹊桥上的新人,融汇在烟火中,消失在仙境里。
芙蓉楼沸腾了,掌声,笑声,祝福声,音乐声……
陈记者站在楼上走廊上观看,端着照相机,对陪同他观看的小月说:“构思精巧,很有想法。这个舞台设计,把梁山伯和祝英台这对古人,与樊春雨和夏荷这对今人对比,让古人爱情的凄美,衬托今人爱情的幸福、甜美、圆满。”
小月正要回话,潘主任也挤到小月身边:“精彩,精彩,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史经理“蹬蹬”跑上楼来,大老远就喊:“小月,这录像带能不能拷一盘给我?”
小月就一张嘴,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但是她脸上笑得格外灿烂,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了。
新人拜堂入了洞房,两边的亲属安顿下来,小月招待这次参演的人员。席间,陈记者顾不得吃饭,趴在桌子上就赶着写稿子。摄影记者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带着带子,乘车返回省城。
潘主任留下来了,想跟小月商量事情。
“小月,看了这场婚礼,我有了一个想法,我们社会生活栏目组,办一个节目,名字就叫‘说说我们的爱情’,每周一期,在电视报上印制选票,每个月由观众投票,从中筛选出有故事、有影响、有意义的一对新人,推荐给你们,由芙蓉楼为他们搞一次公益的婚礼,你看如何?”
“好呀,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我们芙蓉楼一定支持电视台的工作,配合你们,把这件事情做好。”
史经理插了一句:“这个婚礼的录像带,能不能给我一盘?”史经理还是没有忘记这件事。
小月笑了:“这事您问潘主任。”
潘主任答道:“带子已经带回去剪辑了,等剪辑好了,我让他们复制好,给你寄一盘来,你把地址给我。当然,这得我们电视台播出后才行。”
“理解,理解。”史经理恭恭敬敬递给潘主任一张名片,潘主任看了看,装进自己的提包。史经理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
“老陈,稿子赶出来了?”潘主任问。
“这就好。”
“你的这支笔还是这么快!今天回去吗?”
“赶着明天见报。我已经打电话,让他们给我留了版面。”
“那好,我就坐你们的车一起回去。”
小月挽留道:“这么匆忙?住一晚上,明天回去吧!”
陈记者说:“搞新闻的,时间就是生命。今天是新闻,明天就变成旧闻了。这个,你们不明白的。我们这就走。”
说罢,他们匆匆就要出门。
“还没吃饭呢!”远秀端着菜上来,一看他们要走,忙说。
陈记者一听,确实觉着有些饿,返身回来,从桌上揣了几个馒头放在包里:“有这垫垫底就行了。”
潘主任对身边送行的小月说:“刚才的事,我回去向台里领导汇报,定下来后,我们再细谈。”
送走了他们,小月和远秀回来,准备给大家敬一杯酒,却发现,他们大都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