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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问题。”
说完,少年便走近河道边的那几棵枯树前,伸出右手轻轻放在其中一棵的树皮上;
“你在做什么?”
乞丐看了眼少年的右手,仅是这一眼,他便能隔着衣袍看到冰丝戒在泛着极其微弱到常人无法看得见的冰蓝色光芒;
他如今知道了冰丝戒的存在,也确定了少年便是自己此次下人界要找的以及要保护的人;
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得尽量的别让少年再轻易的使用冰丝戒,免得因此而遭遇危险。
但他也发现了,自从两人一起在崖下小屋同住开始,少年似乎不在乎在他面前暴露冰丝戒,也不特意的隐藏自己的面容;
不知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以此试探?
乞丐摸不清他的套路,那便顺着他的套路走,也无妨……
少年收回手,转眼看向他,问:“你不好奇我手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吗?”
“…………”
乞丐一如既往的清冷,面对着自己已知道答案的问题,那双桃花眼还是这样的毫无波澜,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道:“我该好奇吗?”
少年耸肩,无辜一笑,说:“我以为你会好奇。”
随后,少年收起笑容,诡异的步步逼近,诱惑道:“还是……”
乞丐不止不后退,而且还很有底气的反问:“还是什么?”
少年征了一下,仅差一步就要与乞丐鼻子碰鼻子了,此刻的氛围有些许尴尬;
只不过是玩笑一下,他怎么当真了呢?
少年有些“怂”了,正准备抬脚后退的时候,不料乞丐突然上前,快速伸手把他的双手都握在掌中,顶着那张里子不沾烟火气、外皮却是脏得斯文败类的……脸,慢慢的靠近他的耳朵;
虽然隔着衣帽,但还是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热度。
“不管是什么,以后尽量不用。”
话说得很平静,但却能让听者感觉到几分命令的气势,难以违抗。
乞丐松开少年的手,接着自主的往后退几步,看着他;
少年暂时没有应话,而是借机揉了下手腕。
其实,乞丐刚才握着他手时并没有使用多大的力气,而且两人的手彼此间还是有些缝隙的;
但尽管如此,如果不借助冰丝戒的话,少年依旧是没法挣脱得开的。
但,少年却偏偏不用冰丝戒,也就是想赌一把,他是有意的还是巧合的接近自己?
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为了这冰丝戒?!
但是他又为什么说那句话?
“不管是什么,以后尽量不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这是冰丝戒?
所以知道它的威力,所以才会那样说?
那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难道他的目的不是冰丝戒?
可是,他身上除了这枚冰丝戒最值钱外,也没有什么是有价值的。
神医谷?
神医谷,说白了不过就是一片种满奇珍异草,能解难毒,可活死人,但前提也得有他和爷爷这样的老天爷赏饭吃的绝世医者坐镇,才能驾驭得了,并且发挥其真正的作用,否则对一般的混江湖神医老来说根本没用,简直就是一堆废草和荒野;
若是自作聪明乱配一通的话,说不定还会直接秒取性命呢。
如果都不是这些的话,那目前他能猜到的就只有这一个了,还是连他本人都不清楚的——自己的真实身份!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这样无聊的事,他应该也不会感兴趣吧?!
所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在想什么?”
乞丐见他许久没应话,不像他的性格,而且脸上的神情变化又丰富得很,便有些好奇;
少年回过神,把手放下,自动略过刚才自己挑起的话题,转移焦点,说:“这树不应该是枯死的,下了几天大暴雨,怎么着也是涝死的,你觉得呢?”
乞丐倒也不吃惊,很识趣的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应道:“这是假的。”
“假的?什么是假的?”
“树。”
“树是假的?怎么可能?!”
“鸡蛋花树有两个品种,一种所结的花确实是有解毒的功效,另一种所结的花不多,但能暂时的起到解毒的功效,而一旦过了这时间段,不管有没有中毒的人,服用过此花的都会被催发毒性导致暴毙身亡。”
听乞丐这样说,少年脸色骤变,刚出谷行医就因自己的失误而牵连上无辜性命,害了整个曦城县的百姓……
可,不对……
若真如他说的这样,那冰丝戒为何没能探出什么来,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就没有能避得过它的查探;况且,玉驹也吃了,它也没事。
于是,少年平复心情,提出质疑,“不对!”
“…………”
“你说的不对,这花,玉驹是最先吃过的,它比这些百姓吃下的时间最长,而它却没事,所以,你说的并非属实。”
“…………”
乞丐点头;
其实早已察觉刚才他的脸色有瞬间的异样,但他却能出乎意料的冷静思考,找出问题所在,分辨真假,实属是天选之人!
乞丐继续说:“我刚说的话确是有真有假,但只是想借此助你提个醒。”
“怎么说?”
“此树有两种,此为真;它们所结的花作用有所不同,也是真。”
“那何为假?”
“你吩咐他们所服用的花是第一种,患病的人现已没有大碍;但是你面前的这些树却是被调换过的,所以它是第二种鸡蛋花树。这种树与寻常树的习性是反过来的,遇水则枯!”
“如你所言的话,那为何我方才没探出来?”
“此树早已枯死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然是探不出;但是,就算没枯死,你不用探,只需看一眼,便能分辨真假。”
“你懂?!如何看?”
“树干的汁液呈粘稠状的灰白色,便是假的。”
少年听后,带着疑点立马上前折断一根枝丫,断口处流出的黏液果然像乞丐说的那样。
“你为什么会懂得这些?”
少年带着些许警惕去问乞丐,关于鸡蛋花树竟有两个品种这件事,他确实是不知,但他也是从小读遍天下书籍的,却未发现有过此方面的丝毫记载,所以,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偶在垃圾堆里拾得一废弃的旧典籍烂页,恰好写的就是这些,也恰好记下了。”
是真是假,少年也没心情去较真,当下,他只想确定百姓们的毒是否真的解了,还有没有性命之忧……
乞丐看出他的担忧,便劝道:“放心,他们的确没事,若不信,一会儿你可查验一番。”
“确有此意。”少年想了想,又问:“曦城县虽不大,但也算是靠近帝都,天子脚下,怎会有人如此胆大的做这些事?!下毒,再换掉能解毒的鸡蛋花树,这分明是有意害人性命啊!”
“能这样做的,定是股强大的势力。此事自会有人去管,你只需做好医者的分内之事。”
少年又撩火了,直问:“你担心我?”
“…………”
“哎,算了,我还是关心下我的患者是否痊愈了没?”
随后,少年假装不经意的肩膀碰撞了下路过的走贩,接着便礼貌道歉,“抱歉,抱歉……”
走贩原本想粗暴的大吼一声,但想着这好听的声音和这身打扮应是富家公子,怕惹不起便忍下,大手一挥装作大气的模样,道:“没事,以后走路小心些。”
少年朝他微微颔首,再次以示歉意,“多谢兄弟包涵。”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走贩离远,袖中的指尖在不停的玩转着冰丝戒,之后跟乞丐说:“他们的热毒确实是已经解了,身体也无大碍。”
“…………”
“咴咴,咴咴……”
突然冒出来的玉驹咬着小提箱正欢快的向少年奔来;
这些天除了那场大雨,玉驹躲进了别人家的马棚里,其他时间都一直在桃花树下趴着,正好被长得有些高的丛草遮住,所以,少年之前才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玉驹!”
少年惊喜的唤道,即刻拿下它口中的小提箱,并宠溺的顺着它的毛发;
“咴咴……咴咴……”
“玉驹,你怎么这么乖?一直在这里等我回来找你。”少年一边说,一边蹲下给它检查有没有受伤,“还好,没有受伤。玉驹,你真棒!都懂得照顾自己了。”
“咴咴,咴咴……”
“我知道,我知道,你饿了,可这里的鸡蛋花都没有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其它好吃的。”
“咴咴,咴咴……”,玉驹似有丢丢不满,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少年想了想,说:“因为,在这之前,我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随后,少年转身看向乞丐,说:“我们就在这里……”
话未说完,乞丐就打断他的话,“一起吧。”
说完,他就自顾抬步往巷尾走去;
少年惊奇的问:“你怎么又知道我要去那里?”
“…………”
随后,少年无奈的牵着玉驹跟上他。
两人站在客栈门前,大门紧锁着,与街道上的情景完全相反;
这会儿,斜对面的一户人家刚好赶集回来,看见他们,便很热情的上前去问话,“二位公子,你们是来住店的吗?”
少年接话应道:“是啊,大叔,这客栈今日是不营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