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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姑娘,你怎么样?”
“…………”
许久,煞无心睁开了眼,看着放大在自己面前的那张确实很帅的脸而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脑子一片混乱,身体渐而发烫;
她没有闲暇去琢磨面前这人此举到底是何意,因为,当下最急切的事是该如何尽早的把刚收集的火精元散去。
否则,可能到她扛不住的时候,这副躯体会被火精元焚烧成灰。
忽然,一股烈火噬骨之痛从四肢传来,又麻又痛,煞无心疼痛难耐的低下头,闷声硬扛着;
“姑娘……”
“姑娘,你怎么了,是伤口太疼了吗?”
煞无心浑身上下、肉眼可见的就只有她小臂上的伤口,所以,公子以为是她这里的伤口太疼了,便将手中的纸扇放下,然后一手撕下自己的衣袍;
正要将布条敷在她伤口的时候,煞无心本能的躲开了,哑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姑娘,别害怕,见你伤口又裂开了,我帮你简单的包扎一下,随后便带你去找大夫医治。”
“不必了。”
煞无心漠然拒绝后,想起身独自离开,不曾想,自己竟会这般的没出息!
来到人界后,自己的这副身躯竟这么的不中用,不过是放了几滴血,被火烤了一下,体内虽还承受着火精元以及中途法术被中断的反噬,只是这样而已,至于连走路都走不了了吗?
至于,至于又重新跌回他的怀抱吗?
…………
“姑娘,小心!”
公子迅速起身,伸手去接住她;
然而,因为煞无心从未与旁人有过任何的亲密的肢体接触,所以,她本能的打开了他的手,但下一秒,本在地上的纸扇就立刻出现在了他们两人中间,扇中的力量正提防着她;
“至善,她本无意,别伤害她。”
话落,纸扇真的就撤下了,自主的别在他的腰间。
煞无心看着那把纸扇,思绪回到了胎发珠已集满火精元的那一刻。
那时候,煞无心正要凝力借此使出影子符咒准备自救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只身犯险来救她;
而且,他手上的这把纸扇似乎非同寻常,否则,区区一把纸扇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砍断这三根坚若磐石的铁链;
常人虽没法察知,但她不可能不知,这扇中隐藏的力量并非是人界之品,但是,令她不解的是这把纸扇却又没有仙魔两界的气息;
既没有两界的气息,又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还能够在人界隐藏得如此高深,除非,这把纸扇是神武!
可是,她在魔界长这么大,从未听过神武会认主一个凡人,而且,这把纸扇虽跟他一身墨香柔弱的气质完全相反,但却又莫名的很适合他;
若不是认主,那就很难说得通了;若是认主,那他应该不是凡人,或者这其中还有什么其它的缘由……
想到这里,煞无心倍感无奈,暗自嘲讽着;
呵,又岂止只是这一件事说不通的!
自从来到人界后,让她想不明白的事是越来越多了;
这人界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还是她过于走运,什么都被碰上了?!
不知,那凩寒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遭遇?
否则,也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呢?!
先是当众被辱遭罪,后是身扛这火精元的焚烧……要换作在魔界,这些人早就被她拆骨卸肉,扔冥川海喂噬魂鱼了。
越想,脑袋越躁动,术法反噬得越加厉害,再加上火精元在体内肆意闹腾,意识渐渐模糊,煞无心终是没扛住而晕过去了。
“姑娘!”
“姑娘,姑娘……”
公子再次跨步上前接住了她,手不经意间的触碰到她的肌肤,脸上闪过一丝惊色;
“身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烫?!”
“姑娘,姑娘……”
“抱歉,在下失礼了。”
公子快速将布条为她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接着屈下膝盖,一把背起煞无心,快步绕到角落处,匆匆的把书本拿上,然后带她离开了这里。
这场所谓的天火大概燃烧了半柱香,祭天台下的百姓们也当真虔诚得很,全程都紧闭耳目,双掌合十至于额前……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不远处的福佑寺传来一阵钟声,那是巫师掐准了时间,提前吩咐守钟的信徒设置好的。
钟声响起,这是每次祭祀收尾时必要的步骤,代表着祭祀已结束,围观者可自行离场;
所以,当听到钟声时,百姓们才瑟瑟发抖的睁开了眼。
烟雾虽还未散去,但火灭了,祭天台上堆积了满满的火灰,这些老百姓还当真的以为那里面掺杂着嗜血妖魔的骨灰。
所有人环看了四周,发现不见巫师和信徒等人;
于是,各个惶恐的双手再次合十的朝祭天台拜了拜,之后就赶紧散了,谁都不敢在此多逗留;
生怕那妖魔没死透,还魂来找他们索命了。
此时,巫师并不在福佑寺,而是走到半途,遣散了信徒们,独自一人去见他最讨厌的人——秘史;
已在老地方等候多时的秘史见到走过来的巫师,一改之前的态度,问:“巫师,明知主人的意思,为何还如此做,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此事,我事先并不知情,而且既然事已至此,我总得做点什么向百姓们交代,你说呢?”
秘史听着,有些心虚但仍持着高傲的姿态,问:“不知情?!巫师,你这话说的是在怨我,想把锅甩给我吗?”
其实这事,秘史很早就收到命令,但因贪杯喝醉了酒,险些耽误时机坏了主人的事;但尽管是自己做错了,不是死到临头的时候,他怎么着也绝不会认的。
而巫师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在他跑过来呼出的第一口全是宿醉的酒味时,就猜到了。
对于秘史这小人,虽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巫师是最了解的;
奸诈狡猾,擅于做戏,满嘴虚伪,爱出风头又常甩锅,可偏偏,他是唯一一个能跟在那人身边的!也是那人给他这样的权力让他们俯首听从!
巫师心有不甘,便语气有些刚硬的怼道:“到底是谁在背锅,咱们心里最清楚。”
秘史也是个狠角色啊,直接斥道:“巫师,提醒你一句,我可是主人身边的人,你们不过就是一跑腿的,敢质疑我就是在挑衅主人!哦,再奉劝你一句,挑衅主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受人恩惠,巫师只能忍耐着,说:“秘史误会了,我没有要挑衅的意思。”
“那最好。”
秘史收起刚要爆发的脾气,向巫师走近了几步,凑到他耳旁,低声说:“她对主人还有价值,巫师勿要再惹她,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而且,她不是个好惹的人。”
“主人还交代了,最近你还是低调点好,少露面,你已引起她的注意了,她是绝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听着这话,巫师心生闷气却又不敢怎样,只能点头,唯命是从的应道:“是。”
秘史扯了抹嘚瑟的笑,拍了拍他的右肩,然后傲气十足的跨步离开。
巫师转头看着这人,拄着手杖的手用力抓着,把心中的闷气全都撒在这上面,被撞击的铃铛一阵接一阵的响起……
在他们出现在人界之前,巫师虽只是在侗澄县操持着祭天礼拜等事,但轻轻松松的就能受全县百姓的崇敬和供养,所以一直以来如同神佛一般享有最高的待遇,从未受过什么气;
可自从侗澄县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病瘟后,一切就变了。
因为,他是巫师,全城百姓们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求他大发慈悲,救救侗澄县。
巫师自知自己是几斤几两,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没日没夜的求天,祈求病瘟早日散去,还全城平安;
可终未如愿,而且自己和信徒也染上了病瘟。
病情恶化得比其它患病的人要快,在一夜之间,眼睁睁的看着信徒们一个接一个的惨状死去,他也周身痛得生不如死;
就在魂归于天的刹那间,他们出现了,朝着自己挥了一道黑气。
巫师睡了一夜后渐而清醒过来,两眼发懵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时,秘史上前,很亲和的扶起巫师,把他带到窗前,指着外面的人山人海,说:“巫师,瞧瞧……”
巫师看着热闹的市井,百般疑惑;
神秘的他们不仅解了他的毒,死去的信徒们也重新活过来了,更神奇的是侗澄县也恢复如初;
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像从未发生过这事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秘史笑道:“巫师,你的祈求,主人已帮你实现。”
“主人?!”
“巫师,你已如愿,理应还恩,不是吗?”
“是……不是,你们是什么人?这毒又是如何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师,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呢?况且,你这样质问救命恩人,合适吗?”
巫师也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便缓了缓,向那个一直背着他、未曾露过面、也未出过声的黑衣人行了个最高等级的参拜礼,接着打算再将心中的疑惑一个一个问他们;
“诚心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你们……是从天上来的吗?”
“我们是谁,从哪儿来的,这你就不用管,你只知要报恩就行。”
巫师迟疑的顿了顿,说:“好,救命之恩理应报,二位需要我做些什么?!”
“要做什么?不着急,你现在需要谨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