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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从前......
多了一份稳重,少了一份气焰;
多了万事俱备的计划,少了不顾一切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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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阮泝。
别人说学校是社会的一个缩影。所以,十八岁之前,我以为世界是我的。
只是后来应该和大部分人一样,被人涌淹没而自觉渺小,被命运催残而自甘平凡。不再与之对抗。
至少十八岁以前,我不会相信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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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一个书包被丢进垃圾桶。
课室只有一人低头抑郁无助,心若死灰;几人洋洋得意,欢悦若狂;众人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这题要先用勾股定理求出......”
数学老师专心讲课,到底他是孜孜不倦之良师,还是默许霸凌的帮凶,那就不得而知。
一人挺身而出,一手由垃圾桶把书包拿起,然后随手放回属于者的桌上。
原本的施暴者立刻欢容不再,更别说胆敢与那人有眼神接触。唯那人都懒理她们会否怀恨在心,泰然自若。那人便是我,那年还未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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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霸凌者也并非什么富二代或是有背景的人士,只是单纯的弱者。愈是无能的人,愈会夸夸其谈,愈是弱小的人,愈会欺负弱小。
他们的人生就只能透过压柞弱者来获得自我存在感与自信心......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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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拿了运动会全场总冠军,拿了校内歌唱比赛冠军,因为做事我行我素,也没几个朋友,被人称为「阮大王」;后来那群霸凌者找不到其他人鱼肉,内部再选了一个人为欺凌对象;后来才知道那个被欺凌的女生叫许允俞;后来才知道那天以为微不足道的事,她却道此生最是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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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无论小休丶午后,她总会跟在我背后,偶然会有人对她说三道四,说是跟屁虫,说是哈巴狗,说是小跟班,可是她从未理会。
“允俞啊......我罚站的时候,你就别等我了。”阮泝又犯规被学校老师罚了。
“没关系。”
允俞是个长得有点呆头呆脑的女生,说话也是一句起,两句止,一眼就知道好欺负的那种。
“别人这样笑你也没所谓吗?”阮泝好奇的问。
“没关系。”允俞答
“你没有想做的事吗?”阮泝郁闷的问。
“没有......”允俞答
“闷......算了,走!”阮泝也不忍允俞再等她便决定偷走。
“可是你的书包还在老师那里。”允俞紧张的阻止阮泝。
“钱包在就好啦!”
阮泝说完便急急脚往前奔跑,怕被老师发现。俞允也没有再理太多,只管拼命追上。
或许对允俞而言,跟着我就是最想做的事。又或许我低估了我自己在她生命中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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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中了,她被一间更好的学校录取了,我以为我们要分道扬镳,可是她却以死相逼,威胁父母要读我那家学校,可是造化弄人,我们还是被分发到不同的班别;后来虽然升学了,可是霸凌者只是换了另一批人,换了另一种方式存在,毫无疑问,允俞又成为了那只待宰羔羊;后来我亦开始追梦,慢慢也不再上学,允俞便变得更势孤力薄。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她从来也没有告诉我,她又被人欺负了,或许允俞就只是单纯的想跟着我,不给我任何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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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外婆把电话搁置一旁,扬声呼唤。
“小泝,你电话!”
外婆与阮泝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在阮泝耳边说道:
“她今天找了你好多次了。”
“喂?”阮泝拿起电话便问。
“喂,泝泝,好久不见了。明天我们一起上学,好吗?”
允俞见阮泝很久没上学,便主动联络。
“明天?学校已经停了我学了,我也打算交退学信了。”阮泝说得潇洒。
“为什么?”
允俞一听,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上学,学校说我旷课,要我准备接受处分。”阮泝解释。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上学?”
允俞突然用责怪的语气问,吓了阮泝一跳。
“我要去北京,准备当训练生了,我想要出道成为明星!所以我最近去了工作啊,不想外婆负担太......”阮泝便开始喋喋不休的解释。
“不要......”
允俞轻声打断。
“吓?”
阮泝虽然听到了,可是想再确认。
“我说不要......你不可能成功的!”允俞再说。
阮泝只觉得允俞有点不可理喻,但念在一场朋友,便不答话。
“你别做什么明星梦了,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允俞见阮泝不回应,又再说。
“不,我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阮泝有点生气了。
“所以你要离开了吗?你原本就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的,是不是?”允俞已经咽哽。
“不是......”
其实阮泝根本就完全忘记了要跟允俞说,她当然不能说真心话,所以便只能撒谎。
或许允俞由始至终也是一厢情愿。
“那我去北京陪你,好吗?”允俞看还有一线生机便问。
“不要......允俞,你也有你的人生,为什么要跟着我?况且我不喜欢有人一直跟在我背后,总有一天你得自己面对你的人生啊......”
阮泝渐感允俞有点变态,自然也对她有点嫌弃。
“我求求你.....你别去当明星了......你不会成功的,信我......”
允俞亦逐渐失控,不断重复。
“呯!”-阮泝果断将电话挂断。
“神经病啊.....”阮泝都吓得一身冷汗。
霎眼间,电话又再次响起。阮泝毫不犹豫将电话线拔走,一了百了。然后,便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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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地有人扬长,他方有人凄凉,我永远也不知道那天允俞到底是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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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区内发生了伤人案,允俞用剪刀自卫,导致那几名欺凌的同学受了重伤;后来警察介入调查,原来允俞曾经被那些人剪掉长发丶撕毁课本丶身上还有多处瘀伤,那些壊人也难逃法网,可是允俞伤人亦是事实,她也逃不过法律的责任;后来法庭判决当天,刚好是我出发去北京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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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俞!”
阮泝用尽所有力气大喊。
“泝泝!”
允俞正被人押往囚车,她看见阮泝竟嫣然一笑,嘴角微微绽放,宛如栀子花开。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
阮泝推开眼前的路人和记者,紧追着允俞不放,一直大声嘶喊。
“我才对不起,我不应该践踏你的梦想,我不能自私......”允俞掩脸而哭,羞愧万分。
“不,你说得对的......我自己也没自信,我也很害怕,很怕自己不会成功......。”阮泝只想安慰她。
“不!只要是泝泝,就一定能做得到!无论做什么也可以!”
允俞立即驳回,用尽余生可以用的力气去告诉阮泝是无所不能的。
阮泝听后,自责不已,原来自己竟辜负了人。
“运动会也好,歌唱比赛也好,遇到坏人也好,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
允俞自个说个不停。
阮泝亦步亦趋,两行泪也紧紧相随。
“我走了,泝泝!只要是你就一定可以,至少我是这样坚信着!”
允俞终究被押到囚车,她放下手,与阮泝作告别,强行挤出来的欢颜还是败给了伤感,原本就呆头呆脑的她哭着就更加丑态百出,哭得很丑......很丑......
“我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成功,一定会出名,无论监牢也好,哪里也好,一定会让你在任何地方也可以看见我,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
阮泝啼天哭地,竭力的追住行驶中的囚车,声嘶力竭地追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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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恍如回到那年初夏蝉呜,我回眸言戏,你且步跟随,说好友谊永固,永不分离。
白云落日依旧,微风来了又去,潮汐散了复来。世界好像从未变过半分,除了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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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终于轮到你追着我跑了......”
允俞在车内已经哭得不似人形,可是她还是嫣然一笑,嘴角微微绽放,宛如栀子花开,只是旁边多了好些露珠罢了。
然后,囚车便消失在那转角,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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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一晚我在通往北京的火车床铺上,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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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允俞的脸上,地下还留有大量发碎,不远处还留有一把剪刀。
“说话贱骨头!居然去告发我们?”
“喂!别打脸,一会别人会发现!”另一名同党说。
“看你还敢不敢再告发!”
那些人便转向针对允俞的腹部施以重击。
“你看她都被打傻了,还在笑。”其他同党笑道。
“你笑什么?”一人捉弄她问道。
“泝泝.....我要像泝泝一样坚强.......”
允俞菀尔而笑,一提起阮泝的名字便已觉得安心万分。
众人一听也确实呆了片响。
“谁是泝泝?”
其中一人问身旁的朋友。
“听名字应该不会是她家里的狗吧?”
那人以为自己说的话很幽默,却不知此句逾越了允俞的底线。
“不许说泝泝壊话......谁也不行......”
允俞捡起剪刀,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其却以死搏之,誓要护好她心目中的英雄,心中仅余的一隅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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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随便别人怎样说我也好......”
我好像在梦里呢喃道。
后来我便从梦中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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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电话因震动从桌上掉到地下。
一则讯息传来:
“泝泝,我和离离会在楼下一直等你!绝对不会离开你!”
“又来了两个傻瓜......”阮泝笑中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