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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夜,就不会那么漫长。前半夜酒精在体内燃烧着,麻醉着大脑和神经,让所有的烦恼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无论你喝的多醉,始终都要醒过来,面对现实,重拾烦恼。
后半夜酒醒了,有点渴。我摸黑起来倒了点水喝。好酒就是好酒,喝多了醒来后,头也不痛,嘴巴也不是臭哄哄的,嘴里甚至还带着香气。
一杯冷水灌下肚里后,舒服的打了个嗝,又是一股清香的酒气从喉咙里浮上舌尖,让人回味无穷。
想起自己的工作已经确定,还提前拿到了银元,一阵强烈幸福感油然而生。紧接着又是一阵困意,于是就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早上睡意正酣,一阵出操的军号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喇叭里照旧传来那个你永远也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歌词的《黄埔校歌》。
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对这个军号和歌曲不是一般的仇恨。因为每次号声和歌声想起来的时候,就是不得不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出操的时刻。
无论那之前你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都要马上掐灭你的所有睡意,立刻起身,下床,穿衣,戴上腰带和大檐帽,冲出宿舍楼练习队列。
特别是冬天,下雪之后,早上六点出操对所有人尤其是女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刺骨的寒风如刀般吹着白雪,无情的扎在你练习队列的手臂上,有时吹的人眼睛都无法睁开,呼吸都困难。
可是你还是得忍着,千万不能在队列里出错,否则会让你沿着操场顶着寒风再跑两圈。
可怜的女同学总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但经常因寒冷而在练习队列时出错被罚,还时不时的会在跑步时被冻雪和结冰的冰面滑倒。
洁白的细嫩的双手往往因此变的紫青甚至皴裂,却还得赶紧爬起来,一边半哭着脸,一边喊着口号。
毕业生的待遇会稍好些,不用再出操了。所以当听到喇叭里那让人憎恨了四年的声音时,我用床单蒙住了自己的耳朵,接着睡。
不久就睡的很沉,梦中又梦见秦岭和黄姣姣两个人一会儿打我骂我,说我忘恩负义,是懦夫,是胆小鬼;一会儿两个人又拽着我的两个胳膊往左右使劲扯着,让我跟她们走。
就这样吵着,闹着,扯着,我的手臂开始酸麻胀痛,并且疼痛不断增加,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然后就醒来了。
醒来才发现自己双手放在枕头上,头枕在了手上面。麻了很久,我才慢慢的把手从枕头上拿下来。
刚准备起床,大崔端着个脸盆,赤露着硕大的肥肚子从水房洗漱完回来。
看见我醒了,就憨憨的笑着问道:“三娃哥,昨天又和哪个女的喝酒去了?人家黄姣姣昨天刚走,你晚上就移情别恋,出去偷腥。你时间安排的挺紧凑啊!要是你忙不过来,可以给我匀两个,哥哥我肯定迎难而上,为兄弟两肋插刀啊!哈哈。”
我不想理他,他是一贯的的吊儿郎当,嘻哈成性的主。
“你工作找的咋样啊?”,同宿舍的闷骚才子蒋昌德放下他手中的书,突然问道。
“你问我啊?啊,我搞定了,去岭州省警察厅了,一个月后去报道。”我谨慎的回答到。
“厉害啊!怪不得人家黄姣姣不要你自己先走了!我们都以为你会为了爱情留在南京了。现在看来你是要去南方发财啊!”大崔不怀好意的大声笑着说道。
“我也没办法啊,想回陕西,但我们老家今年不来咱们学校招人,你说我怎么办?只能自己想办法喽。”我回答到。
正说着,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稚嫩的女声:“师兄,师兄,在吗?黄姣姣师姐有封信让我交给你。”
听到有人喊黄姣姣,我急忙穿上背心,把窗户打开。窗外,一个女生略带着青涩的表情,手里拿着一封信,紧张的喊到。
这个女孩子我认识,经常和黄姣姣一起出去玩,也是南京的,和黄姣姣家住一个军队大院,名字叫小花,芭蕾舞跳得特别好。
我弯腰从窗户外接过信,还来不及说声谢谢,小花就红着脸转身离开了。我这才发现,我弯身下去拿信时,宽大的背心从腰间滑落,整个上身都暴露在小女孩的眼前。于是我赶紧抽身上来,把背心重新穿好。
黄姣姣的信还是用她一贯喜欢的紫色的信封别致的包着,信封正面用她娟秀的字体工整写着:致流星。
一霎那,我想起了看流星的夜晚,想起了天真浪漫好像永远也长不大的黄姣姣,想到了她离别前的哭泣和最后的背影,愧疚和不安又重上心头。
宿舍的人都在看着我,我急忙收回自己的情绪,转身好了衣服,拿起信,走出了宿舍,向学校的课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