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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刘大人自然相信他自己手下的提点刑狱官了,但也念在英寿就子心切,毕竟还是一州教谕,训斥了几句当场放了,英寿一个读书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当时便一头栽了过去。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口歪眼斜,半身不遂了。现在还在学政张大人家里,身边英家的一个奴才左右伺候,是刘大人家的管家亲自到襄阳府来告知的。
这不就是个局么……英平菁听得脊背发凉,英家都在这个怪圈里出不去,就是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牵扯着,他们所能做的每一步都能被预料到。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又不能去劫狱……
英平菁十指深陷进头发里,怎么破局成了目前最关键的事儿。
不对啊!她豁的抬起头,这个大晋又没有摄像头什么的,劫狱又怎么了?别说深山老林一一住,就算是住到东京又怎么样,改头换面了一样没人认识。
英平菁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入夜的时候去找了英夫人,此时还没到就寝的时候,英夫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额头压在右臂之上,半个衣袖已经被泪水打湿。
“娘?”英平菁轻轻的唤了一声。
英夫人有气无力的看了看她,眼中空洞无物。她拉着英平菁的手,说道:“平菁啊,你能自己在家几日么,娘要去一趟东京”
“东京?娘不是去接父亲回家么?”
英夫人掏出帕子,攥着在心口锤了几下,她的泪已经流干了。:“你……你父亲现在不宜挪动,为娘不知道见到他时会不会把眼睛哭瞎了,我想先去东京求你的外公,他如今也算有些官职……”
“这案子拖不得了……”英平菁还是把白天赵苹儿说的话告诉了英夫人。
英夫人又哪里控制的住,抱着英平菁嚎啕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一双儿女啊,让为娘舍了谁都不如舍了自己才好!平芜这傻孩子,我的平菁啊!”
“娘,此事你可瞧出来什么了,哥哥有什么仇家没有?”
英夫人这才晃过神来,用帕子擦干了泪。英平菁看她的眼睛,红的不是个颜色了,就连瞳孔周围都成了血红色,心头一紧。
“娘,你多喝水,这帕子不要直接这样擦在眼睛上,你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哭瞎么?就是这手帕擦的。还有一定要多喝水”。
英平菁捧过来一杯热茶,逼着英夫人硬喝了下去。果然没一会儿,眼睛的干涩缓和了不少。她不知道英平菁怎么知道这些,但是此刻也无暇去问,她脑中在飞速的旋转英平芜和谁有过节,哪怕是最小的那种。
可是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赵督头。
“你可知道赵苹儿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么?”英夫人嘴角泛起来一丝苦笑。
这个英平菁真的不知道了,作为罗子珊多年来的习惯的习惯就是不要听对方说了什么,眼见都不一定为事,更何况是说了。看来还真有内情啊。
她看着英夫人摇了一下头,面色凝重。
“你若不是好多事情不记得了,为娘还真不好直接说,她之所以和你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上了你的兄长……”
也难怪,虽说自己没见过英平芜的模样,可是通过小京和周围人的点滴口述她就知道,这兄长不只是学文好,更是风流倜傥人。赵苹儿隔三差五的往英家跑,没有不看见他的道理,或者这么说吧,她本来就是为了看英平芜而来的也不一定。
英平菁仔细的听英夫人说着。
“所以你问平芜有没有仇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督头了,他为什么要打你?还不就是因为我英家当初不答应他为他妹子来做媒么……”
原来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啊,英平菁暗想。
“不对!娘,就算他怀恨在心,他打我只是他愿意去做这件事的原因,并不是他要打我的理由,真正的幕后谁也不知道,只是那个去赵家找他的总督衙门的人牵着。”
英夫人细细品着,她仔细琢磨这英平芜近些年的人脉,似乎真的没有可以称得上仇人级别的,顶多文人相轻,可就连这个毛病英平芜都没有,他总是那么温和,不论是面对别人有关诗词方面的挑战还是文章方面的质疑。
“这样吧,娘你去东京办事,武昌那边我去,此时父亲虽说没有性命之忧,多一个家人在身边还是好的,父亲总不希望一直住在别人府上,我去那边找个地方把他安顿下来,等养的能走动了再回襄阳不迟”
“你?“虽说也在英寿和英平芜的事情上权衡多,终究像英平菁说的一样,英寿暂时性命无虞,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英平芜的事更重要,英夫人确实想过英平菁能不能去,可真的就是灵光一闪马上打消了,一来她是女孩儿,二来她有伤在身,近期的变故加在她身上的太多了……男人都扛不住了,只有女人出马。
“你知道娘多心疼你么?从小你就是我们英家的宝贝疙瘩,若不是你哥哥出了事,你几乎不会出门的,如今又要让你出那么远的地方,还是一个人,娘真的……”
“没事”这几乎成了这几天的标志用语了,在她心里确实没事,可是在她人眼中,这就是难以接受的大事件。“娘你只管放心去,武昌无非就是水路,顺着汉水没两天就到了”
眼下的英家没有可以指望的人,唯一家中的老管家还和英寿一起去了武昌,唉,也只能这样了。
“也是没法子的事……”英夫人起身走到英平菁身后,轻轻的挽起英平菁的头发放在手心中,这是她时常做的,可就这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她连这件事都忘了。
而对于现在的英平菁来说,这同样是很久没有和母亲之间的交流了,只是妈妈为了方便,在幼儿园时就把她的头发剪成了男孩的样子,这样就不必要每天梳辫子,省了很多时间,同样也省去了母女间的交流,她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少言寡语。
自己这儿倒是没什么,在上学的时候高中就开始住校,一人往返家和省城之间早已习惯,后来上了大学,别人逢年过节就是开开心心的提着箱子回家,自己则提着箱子去陌生的地方旅行……她苦笑一声,这位“母亲”是不知道自己以往的经历,否则绝不会担心的。
第二天,英夫人和随身的丫头收拾好了自己去东京要带的东西后,就带着小京去平时相熟的一个船家那里订好了这两天去南下去武昌的船,特意嘱咐了船上不要带其他的人,可是第二天小京和英平菁上了船之后,船行了一个白天,到了即将出襄阳府地界的时候,此时天早已经擦黑了,还是上来了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三十来岁,女的小一点。都穿着粗布衣衫,看不出来做什么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