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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耶不是什么好人,是她逼走阿惜的。”
少女捧着茶碗呼呼吹了两口,热气很快雾透了镜片。
她这张脸在普通人中或许能排个中上水准,但混入480人女团便只能说姿色平平。
栗斯嘉不遗余力地往咖啡中撒着热可可粉,问道:“阿惜试图自杀是她害的?”
少女点了点头:“浪漫先锋的成员们远不如粉丝想得那么单纯,一个团480人,总有人会抱团取暖。其中资源最充沛的自然是首席C位夏莉耶,同她交好的几位团员时常能出现在她的私人社交媒体照中,在近500人的团体中博出位靠的就是曝光率,他们自然也跟着C位鸡犬升天。换句话说,夏莉耶是先锋一姐,她想让谁火,谁就能火,反过来也是一样。”
汤若涯道:“的确有些不公平,不过人都有私心,这也算不上罪大恶极吧。”
“问题出在,夏莉耶为何会选择那群人作为‘闺蜜’——当然不是因为情投意合,那些与她交好的团员,都是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少女捧着茶碗一饮而尽,下定决心道:“我告诉你们的事,绝对不要向外人提及!其实之前我看和夏莉耶玩得好的女孩都火了,也想学着巴结她,于是硬贴着每天给她买饮料、递毛巾之类的,不过她对我的态度始终很冷淡。
“我心想一姐就是一姐,可能根本不稀罕我种人讨好吧。不过有一天,夏莉耶突然对心灰意冷的我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投资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当然是欣喜若狂地同意了。她把我带去一家高级的私人会所,一到餐厅便看到肥头大耳的投资人,以及他面前摆了一大桌的精美菜肴。
“我原本以为点那么多菜,应该还会有人出席吧。可夏莉耶却说只有我们三个,随后便熟门熟路地与投资人互相碰起杯来。我看到投资人那双满是油腻的手在夏莉耶的腰间移上移下,觉得既尴尬又恶心,只好自顾自闷头夹菜。但期间,投资人几次有意无意地瞟着我,嘴里还老嘟哝些荤段子,听得我心里发毛。
“最可怕的是,席间夏莉耶还问我:‘看你年纪那么轻,应该没谈过男朋友吧?’我如实点头,他们俩便对视一眼,若有深意地大笑起来。”
“真是个刚听个开头便能猜到结局的故事。”栗斯嘉撇着嘴说,“不过你还是继续说吧。”
“饭吃得差不多,投资方起身去买单,夏莉耶让我今晚就在会所下榻,还笑着说什么‘你可要好好努力抓住机会’之类的话。我打开房门一看,天呐——里面全是吊环、皮鞭、枷锁一类的东西,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赶紧去找夏莉耶对质,谁知她却轻描淡写地说:‘凭你的姿色只能剑走偏锋,就别挑三拣四的了。’我气昏了头,骂了她两句,她也恼了,回击道:‘我看你平时像条狗一样鞍前马后,好心好意想给你一条出路,你以为ABC她们几个都是怎么火起来的?’
“这是我才明白,原来夏莉耶一直充当着老鸨角色,那些所谓的闺蜜团与她的客户交媾,作为回报,她也会施舍些出镜率给她们,浪漫先锋中排名靠前的几位,全是通过这种途径上位的。”
栗斯嘉续了杯咖啡,继续卖力撒起了可可粉:“也难怪刚才那群女孩遮遮掩掩不肯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连人都别做了。后来呢,你有没有跟投资方睡?我在意的是这个。”
汤若涯嫌她的话太刺耳,桌底下偷偷踢了她一脚。
女孩儿说道,“当时我转身就想走,却被夏莉耶一把拉住,那时,投资人结完账也大腹便便地走了过来,他满脸的横肉堆着笑,见了我们便问:‘怎么,还没准备好吗?’夏莉耶回答他说:‘您多担待,毕竟她还小嘛!’随后凑到我耳边恶言恶语地威胁说:‘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从今往后就不用在浪漫先锋混了,我会让你常驻末位的!’
“她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训练生期间父母借高利贷供我修习特效魔法,至今还没还清,所以她觉得我肯定不会拒绝。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做让父母丢脸的事,于是我一把甩开她的手飞奔而逃!”
栗斯嘉放下咖啡杯,郑重其事地注视着少女。
“我跑了没多久,便听到夏莉耶在身后尖叫,投资人也气急败坏地吼了声‘捉住她!’于是四面八方的警卫也赶来缉拿我。腿脚快大概是我唯一的优点,当时我率先跑出会所,并没有继续狂奔,而是在一丛灌木后躲藏了大半晚。刚开始,我听到投资人骂骂咧咧,夏莉耶一直陪着笑说什么不懂事不知道规矩之类的,我又惊又冻,但怕被人发现,连个喷嚏都只能忍着。隔着墙壁,直到确认彻底安全,我才徒步悄悄溜回了训练营。
“当晚回去我便发了高烧,同寝室的团员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实话实说,因为其中一人也是夏莉耶的‘好姐妹’。当然,夏莉耶也是说到做到,她在团队中威望很大,连工作人员也不得不卖她几分颜面。她撺掇编舞老师给我安排最不显眼的走位,拍摄专辑封面照时也总把我塞在最角落,就连现场也是,好多次,直播画面刚刚转移到我身上,便被切掉了,仿佛浪漫先锋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去年的年度总选举,我果然从200名左右降到了480名!
“这样一来,我的女团生涯基本可以说是覆灭了,既出不了名,也没有办法替父母还清高利贷,我真的很没用!如果我的能力再出众些,说不定不受夏莉耶摆布,也能靠实力崭露头角,可她有句话说得对,我这个人资质平平,不靠歪门邪道根本不可能出名!”
栗斯嘉问道:“那你后悔吗?或许那晚忍一忍——你踢我干嘛!”
汤若涯一脸无奈地瞪着她。
少女答道:“我可以这么告诉你,在噩梦中,我无数次重回到当时的场景,但每一次我都在奋力逃亡!夏莉耶的魔爪距离我近在咫尺,但我的决定始终都是甩开她的手冲向出口!”
“很好,你的证言可信。”栗斯嘉喜笑颜开,“如果你当时遂了她的愿,我会认为你是没有取得预期的人气才会污言构陷夏莉耶。你之所以说出这些,是想告诉我们阿惜也有类似的遭遇?”
眼镜少女点了点头:“我与阿惜交情不深,但我知道她同我差不多,家境贫寒、个性单纯。在我逃离会所后没过几天,便在一个傍晚看着阿惜诚惶诚恐地坐上了夏莉耶的专车,不过那晚她并没有回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言自喻。
“我不知道阿惜是自愿的、还是和我一样试图逃离却被抓了回去,结果被迫……总之,之后阿惜便开始请长病假,再度看到她时,她的手腕上多了好几道疤。所以你们问起谁与夏莉耶过节最深,我第一时间便想到阿惜——她都被夏莉耶逼得自杀了呀!”
栗斯嘉凑近桌面问:“这个叫阿惜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她虽然返回浪漫先锋一段时间,但始终精神恍惚、不在状态,恰好她的合约也快到期,经纪人连抚恤金都没给便打发她离开了。”
汤若涯问:“阿惜姑娘的离团,是在夏莉耶失踪之前吗?”
“没错。”少女警觉道,“你问这个,该不会是怀疑……?”
汤若涯果断扯下一张支票唰唰写了两笔递给眼镜少女,他说道:“谢谢你的情报,这些钱应该足够支付贷款了,姑娘你也退团吧,浪漫先锋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