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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看看人家,这才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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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巅峦间的汤氏城堡上方翱翔着几条巨龙,它们像巨大的风筝般遮天蔽日,在城堡上方时而展翅、时而俯冲。它们身下挂着沉甸甸的宝物袋,在所经之处撒满金粉与猫眼石,远远望去,城堡像是一片沐浴在金光之中的梦幻国度。

    金子和猫眼石对于汤氏而言,仿佛是勾缝用的砂浆或铺路用的鹅卵石,栗斯嘉沿途便一直嚷嚷着要捡要兜,均被佐格严肃地拦下。

    “都是些不上台面的玩意儿。”他板着脸警告道,“别让人看轻了。”

    “可、可是……”她连连不舍地望着满地的金光灿灿,心中抱怨佐格假清高——他们明明都已经过得捉襟见肘、都三天没吃上鲸鱼肉了耶!

    佐格低语道:“你看周围宾客来来往往,在这里捡东西,回去绝对会被别人耻笑三年的!再说了,我们只带了一个购物袋。”

    “诶?什么意思?”

    佐格默不作声地带她走入城堡内部,这里黑洞洞的,明明场地很开阔,给人的感觉却极为阴森,作为婚礼场所,实在有些哥特过头了。而且,这里不再下金雨了——

    改下钻石。

    绘制满宗教壁画的穹型屋顶上,稠密地坠下亮晶晶的钻石,虽然将栗斯嘉的脑袋砸得生疼,但她毫不在意,欢天喜地地抻开购物袋到处兜揽。

    末了,她揣着满满的购物袋兴高采烈地回来,顺便不忘埋汰佐格道:“看看人家,这才叫结婚,我结婚那时候别说排场了,连个正儿八经的仪式都没有。哎,现在的孩子,都过上好日子了……”

    “别伤春悲秋了好吗?二婚结成这幅德行,我还想哭呢!”

    两人刚一入场,四周的目光便齐齐聚集到他们身上,宾客们神色复杂。一开始,栗斯嘉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佐格提醒道:“现场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是黑魔导师……”

    果不其然,汤泽鸣在余光瞟到他们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刻僵滞,迎接其他宾客的态度也从光明正大、红光满面变成交头接耳、悉悉索索。栗斯嘉耳朵尖,偶尔听见几句“没办法,毕竟是若涯的朋友”、“唉,我也不想叫他们的”、“不会不会,他们和你们分开坐”之类的闲言碎语。

    她听后,心中忿忿然,只后悔出门前没把家里的购物袋马夹袋蛇皮袋全带上,好把汤氏家底掏空。倒是佐格十分大度地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别气,一会儿吃穷他。”

    他们刚走出没几步,又见周围的宾客频频摇头揉眼,仿佛看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栗斯嘉本想回敬一句:“那么涩眼睛的话,索性把眼珠子挖出来算了!”可仔细一看,他们嫌弃的对象似乎不是自己。

    她一转身,见身后站着个油头粉面、销售气质的精干男子,他胸前别着枚紫色别针,显然是唐氏子弟。男子携伉俪出席,只是配偶并没有与他并排站着。

    “……安宁?”栗斯嘉一眼认出男子半个身位之后、那位一袭素衣、沉闷寡言的唐夫人。

    “是你们呀!”安宁眼中似有欣喜的流光闪动一阵,但顷刻黯淡下去,低声道,“我现在,是唐宁了。”

    “哦~”栗斯嘉脑海中划过幻西楼那张孤高俊傲的脸,表面上却不得不与唐氏那名男子寒暄客套道,“您好您好,幸会幸会。”

    谁知那人白了她一眼,从她身旁略过时还发出不屑的哼声:“真是物以类聚,想不到黑巫师竟有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

    “你!”栗斯嘉刚要发作,又被佐格一把拦下——

    “现在就被气疯了,待会儿还怎么坐在一桌吃饭。”

    “谁要和他一桌吃饭!”

    “你不得不啊……”佐格叹道,“你以为这一堂的人能凑出几个黑巫师,总不能每个黑魔法师都单开一桌吧……”

    果不其然,虽然唐氏本身是精灵魔法师,但由于携带黑魔法师家属的缘故,栗斯嘉不得不与他同座。要说好处倒是有一点——汤氏虽家大业大,无奈人脉广博,几乎每张桌子都是宾客满堂、摩肩接踵;而唯独他们的餐桌只坐了四人,宽敞舒适,栗斯嘉也不用担心和别人抢吃的——事实上,也没人抢得过她。

    当然,唐氏这恼人的货色亦对自己的坐席颇有微词,好在他耐心不佳,没过多久便起身流窜到其他餐桌上,与人杯觥交错。所到之处,人们无不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似乎为他娶了个女巫感到不值。

    栗斯嘉的尖耳朵再度发挥了负面的作用——

    “什么叫被婚姻诈骗了、什么叫被死缠烂打的女巫下了蛊,安宁,你就任由那家伙装出一副小白兔面孔大放厥词?!”

    “嘴长在他身上,爱说什么随他去。”

    “你怎么找的这么个玩意儿!幻西楼教授与他之间至少隔了两万个约翰尼德普!”

    约翰尼德普是个计量单位?佐格深表怀疑。

    听见“幻西楼”三个字时,安宁不由微颤了一下,随即便惨笑道:“你不会读心术还好些,我还听过更糟糕的呢。可是没办法,花三天找的男人能指望他靠谱到哪儿去?我就是得靠这么个玩意儿保住家族遗产呐。”

    “可就算结了婚,你也只能继承一半的财产,另一半只能拱手送给那家伙啊!”

    “只能说聊胜于无吧,几天之内找的结婚对象,也没法再挑剔了。”安宁苦笑着聊以自慰,“要是他死了就好了,他一死,安氏的遗产便能物归原主了。”

    佐格突然插话道:“比起遗产,安宁,你自从黑化后有念过黑魔法咒吗?”

    “黑魔法?一次都没有。”她的态度很决绝,能看得出来,虽然魔格失贞,但她对黑魔法依旧心存芥蒂。

    “还是要念一念的,不然……”

    “不然会怎样?”栗斯嘉代表安宁好奇地问。

    佐格刚想解释,却被突然亮起的水晶吊灯照得睁不开眼。婚礼开场,艾莉莎身披白纱、沿着花毯信步走来,所经之处,花香环绕、蝶鸟飞舞。加上她原本就是公主的替身,倾城之冒不必说,仪态与气质也令人无可挑剔。宾客们纷纷眼前一亮,啧啧称赞,汤泽鸣满面红光,得意得仿佛两边嘴角就算吊上沙袋也弯不下来。

    “汤哥果然人生赢家,哎,这才叫女人嘛!”唐氏与别桌损友合坐一席,大大咧咧地抱怨,“我娶回家的那个叫什么东西,还是个女巫……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由于环境嘈杂,他的声音忍不住放大了些,以至于黑魔导士这桌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栗斯嘉见安宁的手死死拧着外套裙,忙宽慰似地摁了摁她的手臂。

    谁知,唐氏那个狐朋狗友比他嗓门更大,他几乎用在夜店对吼的声音喊道:“反正你也在偷偷办理财产转移了,等手续一办完,你就能将她扫地出门了。”

    “可不是嘛,苦日子快熬到头了!女巫净身出户,也是天经地义的下场,哈——”

    唐氏嚣张的讪笑仿佛被突然摁了暂停键,他脸色一变,浑身僵硬,低头,只见一只巨大的黑爪破蹚而出,抓中还握着某样脏器般的东西,殷红的鲜血很快沁开一大片殷红。

    直到身体被魔爪贯穿,他才终于有了疼痛意识。“噗嗤——”黢黑粗壮的爪子将他的肝脏捏得粉碎,又倏地从背脊抽回,汤氏的身体也瞬间瘫软,仿佛骨架失灵一般跌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便被两只黑爪抓着一头一脚举起,两端一用力,吧唧与咔哒声连连,鲜血与碎肉蓦地四溅——他被拧成麻花,遂被像垃圾一样摔到地上。

    艾莉莎花容失色、汤泽鸣脸色惨白、汤若涯也神色慌张地后台赶来。宾客们发出阵阵尖叫,他们抛弃礼仪道义四处逃窜、作鸟兽散,高跟鞋与皮鞋互相踩踏着,浪漫气氛荡然无存,现场一片狼藉。

    大家都看到,安宁背后伸出两只魔兽般的长臂,鲜血顺着黑臂的肌肉纹理汩汩淌下,而安宁本人却惊愕得呼吸急促、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