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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20☆我是捅了女巫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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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毯飘进一栋乡间小屋的窗子里,抖了两抖,安宁滚落到沙发上,飞毯自动抻了抻,轻轻披到她肩上。驭龙而行的栗斯嘉紧随其后,便便几乎是硬从窗框里挤进来的。

    尽管栗斯嘉掏出精灵球晃了又晃,但便便就是死死地扒着墙皮不肯被吸入,直到主人扔出两条金枪鱼,它才吧嗒吧嗒地淌着口水、衔着大鱼心满意足地被收归。

    “这里是临时安全屋。”栗斯嘉泡了茶叶,又从橱柜中翻出蜜柑和小饼干,经过拙劣的摆盘后呈上。

    壁炉里烧着足够旺的柴火,安宁手捂着茶杯,身体也逐渐回暖,不过看起来依旧憔悴单薄。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她干涸的嘴唇蠕动了两下,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始终困扰着她的问题,“……被人叫做女巫,你不会不甘心吗?”

    栗斯嘉想了想,如实作答:“一开始的时候,当然会感觉命运不公。我刚学会第一条黑魔法时,村镇里的坏小孩每天都追在我身后‘女巫女巫’地喊,朝我丢石子、放狗咬我,直到有一天,我施了恶咒,让他们满脸长疱化脓,一碰水就疼,逼着他们的父母给我磕头认错才解开咒文。你猜怎么的——”她顿了顿,笑道,“在我坦坦荡荡当个女巫之后,镇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叫我女巫了。”

    安宁听了,噗嗤笑出了声,但即刻,热泪又噙满眼眶,顺着脸颊留下。

    她害羞地用飞毯擦了擦眼睛,突然看到毯边上绣了几行精灵文,不禁怔道:“这是……”

    “啊,被你发现了。”栗斯嘉吐了吐舌头,“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魔毯,这是幻西楼给的。”

    “教授他……”安宁将裹在身上的毯子攥得更紧了。

    “好了,吃个桔子吧。”栗斯嘉剥了个蜜柑塞到她手里,自豪道,“虽然安全屋设施简陋了些,但胜在安全,这里远离城镇,应该不会有人察觉——”

    她话音未落,便听哗地一声,头顶上的屋面被整个掀掉,安全屋暴露在外。身披白袍、头戴面具的男子悬停在她们头顶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二人。

    这打脸的效率,高得非比寻常啊……

    “一箭双雕。”那人轻蔑道,“我是捅了女巫巢了吗。”

    栗斯嘉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我还当是谁,这不是那个……双姓家奴嘛!大家都知道你是谁了,不如坦荡点做个人,把面具摘下吧。”

    “哼。”尹诺涯冷笑一声,摘了面具。安宁一见,便惊讶地指着他的脸道:“你、你是汤氏那个——汤若涯?”

    “甜甜圈才没那么邪恶呢!”栗斯嘉恶语相向,“这人就是个天生的残次品!”

    话毕,她噌地移动到尹诺涯身边,魔杖直指对方使出一记贯心咒,被他轻易地躲开了。随后,两人竟在安宁的注视下失去了踪影——他们的动作快得惊人,只能偶尔看见两道残像互相纠缠。

    一轮交手后,双方均定在空中、毫发无损,只是安宁发现,栗斯嘉虽没吃什么大亏,但明显喘得比对方厉害,再这样打下去,势必处于劣势。安宁愤恨地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刚刚经历了炼狱般的囚禁洗礼,身体尚未恢复,一点忙都帮不上。

    栗斯嘉虽技不如人,但耍嘴皮子的功夫不甘落后,她气喘吁吁地挑衅道:“喂你,自己明明是个男巫,为什么老跟女巫过不去?难道是黑魔法师同性相斥?”

    “你闭嘴。”尹诺涯大怒,湛蓝的瞳孔闪过一道邪光,他挥了挥魔杖,一张黑色的网朝栗斯嘉扑来,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张网虽看似弹性十足没什么杀伤力,但编织网线的粘稠黑液令栗斯嘉深感不妙——这和极暗沼泽中的液体属同一材质,难怪黑网一披到身上,栗斯嘉便感受到无止境的绝望阴森与恐惧。

    一种被击溃的无力感深深包围着她,所有斗志与热情仿佛被瞬间吸干。不仅如此,黑网虽不会伤害肉体,却严重灼烧反噬着她的精神,像一台水泵一样不断汲取着她的精力,将她抽干掏空。她知道必输无疑,心中不甘又无奈地想——果然没有佐格教授,凭她自己就是搞不定啊!

    佐格与幻西楼价格没谈拢,逼得后者愤然离去后,栗斯嘉与他大吵了一架——

    “教授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池塘的金液,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们都揭不开锅了耶!”

    “忍着,万一他折回来找我们呢?”佐格满脸贪欲地搓着手,“你想想,那可是取之不尽的黄脉啊!”

    “够了!我又不是单单看在黄金的份上才答应的!安宁本来就是熟人,现在无辜落难、性命垂危,不正是你这个女巫控刷存在感的大好时机吗?”

    “‘女巫控’?这是谁给起的名号?不要凭空污人清白!”佐格皱眉道,“总之,劫法场这件事,没钱免谈!”

    “你拜金!你冷血!你——”栗斯嘉气急败坏道,“活该你先是死老婆、又是被我甩!”

    佐格听得肺炸,倒吸一口冷气,正要发作时,便见栗斯嘉残影扑朔——她居然骂完就逃跑了!

    现在,栗斯嘉像只被手掌搓过的蜘蛛一样,手脚缠绕蜷缩着被限制在黑网中,心中无比遗憾地自责——那句不禁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说不定就是此生对教授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尹诺涯走到黑网旁,抬脚踩住她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尺骨折断,疼得她打了两个滚。

    “放心吧,你是不会死的。”他冷笑道,“我的目的,是让你生不如——”

    他话没说完,便有一道紫光从眼前划过,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口。他抬眼朝攻击的源头望去,只见安宁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的掌心对准了他——这是她第一次在脱离魔杖的前提下徒手施展魔法、也是她念出的第一句黑魔咒。可惜她过于虚弱无力,魔咒根本没有起到应有的杀伤力。

    “作为挠痒而言,你下手狠了点。”尹诺涯振臂一挥,安宁旋即被一道看不见的气波击中,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咳血。

    处理掉碍事的女巫,他凌冽的目光再度转向黑网中的那位,表情充满了复仇的快意。

    “喂,男巫,我问你——”栗斯嘉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听说你很恨我,我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你与我无冤无仇。”白魔导士坦言,“我恨的是栗宛平。”

    “……我父亲?”女巫一脸茫然。

    尹诺涯哼了一声,弯腰从她身上搜出一枚紫水晶,问道:“在龙骨巨蛋搭救你时我便认了出来——这玩意儿是栗宛平的东西吧。”

    栗斯嘉没有反驳,紫水晶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她始终傍身携带,现在想来,当时在龙背上,的确不慎摔出过一次,那时尹诺涯便盯了它许久。

    “你好像还蒙在鼓里,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件事——这枚水晶是国策师御用的提运水晶,随身携带便能避免一定程度的灾祸。可笑的是,你虽因携带水晶被我和我的龙搭救,却也因此被我识破身份,是不是很讽刺呢。”

    对于一个正在被黑魔法蚕食、完全没有余力思索的人而言,他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令栗斯嘉一时不知该分析那一条才好。

    老爹是国策师?国策师是啥(听起来挺拉风的)?这人与老爹有仇?话说回来,似乎自从带了水晶之后,运势的确好转了不少,她就知道不是心理作用!

    “那你……你和我父亲……到底有什么过节?”

    “什么过节?”尹诺涯脸上浮现出憎恶的狰狞,他声音颤抖地怒道,“我被虐绒姬洗礼黑化,全是拜你那个阴险狡诈的父亲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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