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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2☆我确定那撮黑色不是丁字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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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袤农田、延绵远山从窗外划过,餐车厢某个靠窗的位置,栗斯嘉饶有兴致地用勺子挑着玻璃盅里的巧克力布丁,佐格却愁眉紧锁地翻着旅游杂志,用铅笔将他认为负担不起的酒店划掉。

    排除到最后,热海一带可供选择的,好像就只有青年旅社了。

    列车到站,他们一路循着A氏女佣在电话中告知地址,边走边问。热海极其适合冬日度假,海滨浴场人满为患,嬉闹声不绝于耳。唯独两名黑魔导士步履匆匆、心事重重——A老先生独自踏上旅途,极有可能成为神秘人的目标。

    他们来到一处私人海滩的堤坝上,远远便望见临海别墅,热海潮水携卷着腾腾热气,将沙滩熏蒸得白雾蒙蒙,个中依稀有个人影在摇曳。

    佐格眼神不好,眯着眼睛问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是个人在刨坑,不过没穿衣服。”栗斯嘉只瞟了一眼便回答道。

    佐格笑她少见多怪:“海边嘛,不穿衣服也正常。”

    “不,他连裤子都没穿。”栗斯嘉言之凿凿地说,“我确定那撮黑色的不是丁字裤。”

    “你——!”佐格连忙挡在她面前,大声叱道,“你不许看了!”

    “啧,那我多说一句——你看那人周围的沙滩上,是不是有个魔法阵?”

    佐格警觉地朝海边望了一眼,果然如女巫所说,沙滩上有个圆形闪烁着莹莹蓝光,有点像是刚刚开启的煤气灶,而那黑影位于煤气灶正中央。

    “糟糕,是个五芒星阵!”佐格抓了抓头发,顿悟道,“这里是私人沙滩,那黑影一定是A老先生,神秘人知道他回来,早就在沙滩上布局了!”

    他们立刻高声呼喊着,希望老先生听见后能赶紧退出魔法阵,不过风大浪猛,他们的声音很快便被刮得不知去向。老先生似乎狐疑地朝堤岸方向投来目光,但煤气灶已被点燃,他像站在沙漏的中心一般笔直往下陷。

    他们连忙向魔法阵跑去,可一旦靠近,蓝色火焰立刻变得气势汹涌,炙热的火舌连连将他们逼退,而A老先生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没,黑魔导士们最终没有阻止悲剧的发生。

    将活人生生吞没后,沙滩又恢复了平静,五芒星魔法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中心位置多了张蓝色卡片,照理,有个“?”标记。佐格与栗斯嘉面面相觑了一阵,两张脸上都写满了颓丧,他们开始奋力刨开沙子,终于在据地一米处挖出一具垂直埋入的骸骨,骨架被灼烧得黢黑。

    这是何等恶毒的魔法阵,将活人侵蚀成尸骸,竟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往好了说,今晚我们可以任意使用这栋别墅,不用担心被指控私闯民宅。”佐格勉强打起精神安慰道,不过他心头的沮丧其实更甚于栗斯嘉——毕竟那封挑战书是针对他寄来的,而他却眼睁睁目睹第一名受害人命丧黄泉。

    他们垂头丧气走进别墅,给A氏家中致电报丧,佐格想了想,又接连拨通了其他四人的电话,告知他们第一名目标的死讯。

    返程的末班列车已经开走,他们用床单将焦黑的骸骨包裹起来安放在卧室,两人则在客厅沙发凑合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一早便乘坐头班车返回稻前町的暂住旅馆,刚走入大堂,便有一男子面色沉重地向他们走来。

    栗斯嘉倒吸一口冷气。

    “二位辛苦了。”男子摘了帽子,显得彬彬有礼,“我是A氏的独生子,家父人生的最后阶段承蒙二位照顾了。”

    其实不用他自我介绍,也能看出他是A的儿子——两人长得实在是太相似了,这也是栗斯嘉被吓一跳的原因——她还以为那具骸骨复活了!

    “您谬赞了,其实我们什么忙都没帮上,对此深表歉意。”佐格满怀歉意。

    “您不必独揽全责,作恶的是凶手而不是您。”A的儿子满怀哀伤道,“您已经第一时间提醒我们了,只是消息来得还是晚了一步,那时家父已经踏上前往热海的旅途,这可能也是他的命数吧……”男子说着,眼中泛出泪光,他立即用丝帕抹了抹眼角,尴尬道,“让二位见笑了,不过,家父死于非命,临终前连句遗言都来不及留下,实在令我这个当儿子的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为二位今后的行动提供支持。”

    “那倒不必费心……”佐格说到一半,便被栗斯嘉狠狠踩住了脚,她问道:“你打算提供什么支持?”

    佐格瞪了她一眼——这问题问得,也太直白了吧!

    “这个嘛,二位在追查真凶的过程中,尽量放手去干,不用在意成本,我会提供一切经济支持。”

    “口气倒是不小。”栗斯嘉毫不客气地说,“不过,根据我掌握的消息,A氏生前有立下遗嘱,他的大部分遗产都将捐献给福利机构,恐怕现在的你,手头也不比我们不阔绰吧。”

    “嘉嘉,怎么说话的!”佐格愠怒道。

    “我只是觉得把事情摊开了说比较好,省得教授回头捏着一大堆发票找上门却无法报销。”她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斜睨着A的儿子道,“这位神秘人可真是救了你呀!”

    那人颦眉反问:“此话怎讲?”

    “A老先生在过去的岁月里,曾经三次遭受来路不明的袭击,有一次车祸甚至造成他腿部骨折,卧床三个月之久。术后,他便立刻招来法律顾问确立遗嘱,将默认的遗产继承人由你改为非亲非故的福利机构。”她猫一般炯亮的眼睛死死扫描着对方的表情,“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比如说,他察觉到了意图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犯人。如果说我们没有收到神秘人的犯罪预告、或是收到了却没有当回事,现在A老先生唐突地死在热海沙滩,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会被使役盘查的人吗?所以我才说,是犯人救了你呢!”

    那人警惕的目光也同样回敬着栗斯嘉,面色倒是荣辱不惊,缄默半分钟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不亏是犯罪学专家,连女助手的情报网都这么细致缜密。”

    在尴尬气氛中擦汗的佐格心想,好像自己才是助手啊……

    栗斯嘉客气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令尊及近亲的履历,拍卖行的征信部门调查得滴水不漏。”

    “那几起事故只是再单纯不过意外罢了,你所谓的履历中,也并没有佐证我即是犯人的实锤吧?”

    “那倒没有,这不过是我个人的推测。”

    “嘶——”佐格倒吸一口冷气,他最多只在拍卖行档案室门口为栗斯嘉争取了十几分钟时间,没想到她竟然将成交人、连同其亲信的资料全都背出来了?!

    那人干咳了两声,说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我藏着掖着、总有一天也会被你们查到,不如我主动告知——虽然遗产继承没我的份,但家父生前曾购买过巨额意外险,那份保险的受益人依旧是我。但是根据保险行业的规定,如果家父的死亡是由我造成的,我反而一分钱都拿不到。依照你的逻辑,我冷血到不顾念骨肉亲情,可就算看在钱的份上,我也没理由对父亲下手吧?现在我的嫌疑洗清了吗?”

    “……也有道理。”栗斯嘉双手叉腰,长叹一口气。

    “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资助二位进行调查。我生前没能尽到赡养义务,总该在死后为父亲做些什么。这是预付的款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支票,“之后二位每周都可找我报销调查费用。”

    “听起来,倒像是每周都要向你汇报情况。”栗斯嘉依然嘴上不饶人。

    “那倒不必。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毕竟举办父亲的丧仪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请留步。”一直没有开口的佐格突然问道,“请问令尊拍下的骨笛,现在被收藏在何处?”

    “啊,您是说那截断掉的笛子吗?”A的儿子说道,“家父一直当做挂件戴在脖子上,二位在找到家父时没有看见?”

    佐格回忆道:“一开始雾气太重没看清,至少挖出骸骨时,骨笛并不在令尊身上。”

    “有可能已经落到犯人手上了。”那人留下这句推测,乘坐着漆黑锃亮的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