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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活久见。地下城不夜天这样的不法之地,临危竟也会报警求助,你们几个,下去看看。”
在大监司的吩咐下,使役们纷纷蹿入台阶,消失在昏暗之中。
尹洛京居高临下,对女巫怒目而视,他掏出无垢轻轻一划,晃眼的银光闪过,栗斯嘉下意识抬手抵挡,却发现对方并未意图攻击,而是帮她把符衣揭了下来。
“披块裹尸布当护身符,你真是作死作出了新高度。”他冷冷地说。
她感觉有些异样,仔细一看,挡在眼前的手指居然像是被熔化了的蜡,扑朔着往下滴着肉色的油。
“诶?这是我的手?”
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双手固型,却总觉得比之前小了一圈。
不用解释也知道,符衣虽然助她躲过怨尸一劫,同时也造成了极大的副作用,特别是对于原魂不牢靠的她而言。也难怪尹洛京会光火,他曾三令五申叮嘱女巫“忌魂器、忌坟地、忌黑疾”,可她倒好,索性直接披上了裹尸布。
尹洛京冷眼斜睨着,在她身旁踱来踱去,搞得她心里好生发毛。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语言已经酝酿完毕,正准备开口训斥,突然,废弃喷泉的脏水溅了他一身,恶心得他说不出话来。
被冷水一泡、彻底醒酒的亥煞悠悠冒出头来,他合掌将腮帮子一压,灯泡应声迸裂,随后呸呸地吐出一口玻璃渣子来。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呀!”他对由衷钦佩道,“居然还能这么堵住我的嘴!”
“你可少说两句吧!”女巫瞪了他一眼。
尹洛京突然问:“你在跟谁说话。”
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大监司原是看不见死徒的。
她正打算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遍,亥煞突然伸出食指比在嘴前禁止道:“不能说,说了关于死徒的事,是会猝死的。”
她立马住口,就此保持缄默,倒是死徒屁话从未停止过——
“我刚才做了噩梦,梦见我又被关进罐子里了。”
“呀,这位是芒星塔新上任的大监司?看起来很年轻嘛。”
“长得,也挺清秀的,他真的凶得住坏人吗?”
“不过不愧是白魔导士,他居然能活到两百多岁!”
他一边叨逼叨,一边扑腾着水花,全然不顾女巫正在疯狂使眼色。这样一来,尹洛京更不肯善罢甘休,他掏出权杖蛇鞭,银蛇凌空盘旋了一阵,突然警惕地朝着喷泉的方向“嘶嘶嘶”起来,蛇头还跟着亥煞的脑袋不断游弋,十分敏锐。
“原来在那里。”尹洛京似笑非笑。
蛇头骤然直冲,亥煞仰面一退,再度跌入水中,无垢尖端冒出一阵亮蓝色的电光,径直射入水池中,将池中之物电得七荤八素。
亥煞踉跄着翻出喷泉遁逃,所到之处留下一连串湿渍,银蛇瞄准落脚点,将他双脚一捆,尹洛京又使劲一抽,猎物瞬间失衡、跌倒在地,他将无垢与权杖蛇鞭合在一起,银蛇口中吐出一串劈啪作响的白焰,将亥煞烧灼得痛不欲生。
就这样,尹洛京将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打得一败涂地。
“咳咳……真的很痛诶……”亥煞半天都没缓过劲来,漆黑的双眸中第一次闪现出凶光,他的手指再度比划成手枪,瞄准了毫不自知的尹洛京。
“等、等一下!”栗斯嘉立刻劝阻道,“他又不知道是你,再说了,你说他应该活到两百多岁的呀!”
“虽然维护管辖区居民设定好的寿命是我的职责所在,不过我真的很痛啊!”他呻吟着说出这番话时,银蛇还紧紧缠绕在他腿上,口中像电焊弧一样喷射着烈焰。
“躲到我身后去,视线里只有他一人,这次我绝不会失手。”说着,他龇牙咧嘴地扒拉开女巫,准备开口说出那个吉利数字。
“大监司!”就在此时,先前下去探路的使役们重新折返上来,“报告大监司,地底下原来是怨尸与活人相斗,已经全数被制服了。”
尹洛京生疑:“怨尸。”
“原先被砌在墙里的,您还是别看了,您不会想看的。”、
“伤情如何。”
“伤亡惨重,活口剩了一半都不到。”
那个通报的使役一脸苦哈哈,也难怪,不夜天的买家卖家不是无籍人员、就是神秘到查不出身份的大佬,事后的认尸工作量繁重到惨烈。不过也拜此次事故所赐,芒星塔终于拔掉了地下非法交易区这根难以撼动的硬刺。
那名使役指着栗斯嘉问道:“唯一的可疑人员似乎只有她了,要不要把她带回去?”
“区区一个女巫,怎可能兴风作浪至此。”尹洛京挥了挥手,招呼那人退下,又思忖道,“怨尸、相斗、伤亡惨重……我明白了。”
他突然收手,银蛇倏地缩回权杖之中。攻击终止了,亥煞见状,也放下了“手”枪。
“多有得罪。”尹洛京冲着空气道歉,“原来是死徒大人。”
“凭这样就能猜出我的身份?大监司果然博学多才。”亥煞一笑泯恩仇,可惜对方一句都听不见。
“他夸你博学多才。”栗斯嘉翻译道。
尹洛京闻言,眉头微微一颦,诧异道:“你能看得见他。”
“嗯啊。”
他怔了怔,仿佛一时失言,片刻后摊开手掌,幻生出一道保龄球大的旋风,风卷残云过后,他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这是我的饯别礼。”他将匣子置于女巫面前,后者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他呵道,“你不要碰,让死徒大人替你收好。”
亥煞见状,取过盒子,他出于好奇打开了一道缝,刚刚窥见内容,便迅速将匣子阖上收好,流露出似惊非惊的表情,冲女巫调侃道:“他这是,要逼我犯错误啊。”
从尹洛京的视角看来,那木匣突然消失不见了。
栗斯嘉不明就里地问道:“为什么说是饯别礼?你要去哪里啊?”
大监司没有回话,留下一小撮人清扫现场,默默地带着人马收队。
他们洋洋洒洒地离开,栗斯嘉的心情尚未平复,天空中便又落下一道黑影,魈山夜巡远眺道:“总算走了,出大事了小女巫!”
“这人是谁?”亥煞眯起眼睛打量着吸血鬼,疑惑道,“我怎么看不出他的寿命?”
“看不出就对了。”栗斯嘉焦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老公做黑魔法实验,把整间办公室都震塌了,现在生死未卜!”
“诶诶诶——!”亥煞惊呼起来,“你结婚了?你骗我说是男朋友!”
“是领证了,但我把他当男朋友使……不过现在他什么都不是了。”她越解释越混乱,索性道,“总之先回学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