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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搞的,审慎重一点啊。”女巫将连连落败的同伴拖到角落悉心批评。
亥煞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道:“石头剪刀布啊,还能怎么审慎重!”
“你觉得那人有在出老千吗?”
“连你这个小20年经验的专家都看不出来,就别指望我啦!”
“啧!”
他们经过一番以推卸责任为目的的恶毒眼神交流后,亥煞最终圆场道:“算啦算啦,或许那人只是手气比较好,现在我们中途暂停,没准幸运女神就会站到我身边了。”
“幸运女神……站到身边……”栗斯嘉反复思量着这句话,陷入沉思。
但事与愿违,亥煞返回赌局后,又果断地输了三局,至此,他已经将6年的偏差值拱手相让了。
“承让承让。”瘦高个儿死徒讪笑道,“看来今天幸运女神相当眷顾我呢!”
连连溃败令亥煞焦躁不安,但从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栗斯嘉却朝对手叫嚷道:“就算凭借概率,胜率也应该是1/2,0比6也太夸张了吧!你这家伙,一定是出老千了!”
“噫!你这个女巫怎可随意污人清白!”瘦高死徒奸笑着摆弄起手上的三张牌,狡辩道,“再说,这几张牌你明明擅自检查过啊!”
对方句句在理,栗斯嘉只好吃瘪地站在亥煞身后,比赛照旧进行,燃烧球的亮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两人各自抽选出一张牌翻正,对面的死徒又笑道:“布对拳头,又是我赢。”
“等一下!”栗斯嘉突然叫停,怒斥对方道,“你果然是靠作弊赢牌的!”
“胡说七加一道——”
“你透过亥煞眼里的倒影,看出他即将出什么牌!”
闻言,亥煞惊讶地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大,瞳孔乌黑发亮,好像两面小圆镜,的确能将手里的牌照得清清楚楚。
他疑惑道:“可我们死徒的眼睛都长得差不多啊……”
的确,对方也的确长着一对桂圆眼。
“可你看他是逆光,因此才看不见倒影。”她指着对方身后高空的燃烧球控诉,“他看你是顺光,你手上的牌被反射得一清二楚!刚才那对城管与小贩估计就是他的托,故意撞倒你们,重新起身时,他刻意挑了个有利的位置!”
亥煞听了,立刻愤怒地望向对方,谁知那死徒却大言不惭地笑道:“居然被发现了,看来下次要寻找没有同伴的对手啊。不过严格来说,这也不算出老千吧?毕竟纸牌是清清白白的,其余的只是女巫的凭空臆测罢了,你们有证据吗?”
“你、你……”亥煞捂着计时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死徒雪上加霜道:“哎呀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偏差值本来就是个天文数字,多了这七年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早晚都是要浸三途河水的人,不如帮我消掉点偏差值,就当是下地狱前做点好事啦!”
“无耻之徒!”
栗斯嘉怒火攻心,猛地挥拳朝对方抡去,却被亥煞拽住了手臂——
“这里不同于别处!”他警告道,“这里是徘徊村,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死臣的地位至高无上,死徒大于难民,如果擅自以下犯上,后果恐怕……”
“诶?”她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一点没错。”对面的死徒嚣张而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快方形的阴影正在向他迫近。
“砰——!”
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猛地砸在他脑袋上,将骄傲的欺诈范死死压在地上,只剩四肢徒劳地扑棱着——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栗斯嘉蹲下来,盯着银盒上写着“栗斯嘉·好时·费列罗·瑞士莲·歌帝梵·德芙本人签收”的字符条,纳闷地附和道:“是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重死人了!快给我挪开!”
“啊,很重吗?我这就帮你拿走。”
一抹坏笑浮现在她脸上,她稍稍抬起银盒(的确沉得惊人,大约一百多公斤),就在对方准备爬起来时又脱手一放,将他砸得嗥叫不止。
“你这个恶毒的女巫!简直不得好死!”
“你这么说我可是很伤心啊,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忙的!只是箱子太重没拿稳而已。”
“我一定会向管理局告状的!我要亲眼看着你被推入三途河中,永世不得超生!”
“哎呀好可怕!”她又故伎重演了一遍,这一次银盒恰如其分地敲打在死徒的肋骨上,她委屈巴巴地说,“你看,这次我差点就成功搬走了,都是被你吓掉的!”
死徒疼得叽哇乱叫,一边声嘶力竭地威胁道:“你这家伙,借机报复!还有你亥煞,你就不怕我把你一同状告进管理局?!”
“不怕啊,反正我最坏也就是被丢进三途河。”他冷漠地耸了耸肩,“再说了,借机报复什么的不过是你的臆测,你有证据吗?”
说完,他与女巫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他们让死徒继续惨叫了一会儿,直到叫骂声被驯服为讨饶,栗斯嘉终于大发慈悲地问:“怎么样,要不要做笔生意?我可以花点力气帮忙把箱子挪开。”
“好好好,你要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嘛。”她指了指计时器道,“我要十年的偏差值。”
“十年?!”两个死徒同时叫出了声。
“加上被你骗走的七年,一共是十七年。”她坏笑道,“你若是不答应,我不介意让这盒子再失手砸你几个来回。”
那死徒一脸颓相,腰上的重负令他叫苦不迭,又无力反抗,要是个便秘患者,保准现在连shi都被挤出来了。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最终选择向病痛屈服——
“十、十五年行不行?”
“好吧。”她愉快地监督四仰八叉的死徒对计时器做了一番操作,很快,亥煞便欣喜地挥着手腕喊道:“到账了,十五年!”
“所以求求你行行好,帮我把盒子拿走吧!”
“不用说我也会拿走,那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祭品。”女巫转身对亥煞道,“不过多这点偏差值对你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啊,得找到更多对手对赌才行。”
被折磨惨的死徒扶着腰,好不容易才勉强起身,听见他们的谈话,插嘴道:“像我这样的街头赌徒目标只是为了距离清零更近一些,再搜罗一筐散户都未必能消耗多少偏差值,你们既然想赌大,为什么不去‘针尖’?那里可是亡命之徒的汇聚之所,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一把进入安全区域呢!”
“‘针尖’?”
“他说的是针尖塔。”亥煞指着远处一栋极其纤长的建筑物说道,“那里是徘徊镇上唯一的赌场,被称为‘赌徒狂欢场’,不过我从未涉足过。”
栗斯嘉朝针尖塔的方向望去。轮高度,徘徊镇内的建筑无人出其右,而且体型细长无比,难怪会被叫做“针尖”。
“看来我得好好露一手了!”栗斯嘉心情愉悦,像女高中生甩书包那样甩着一百多公斤中的保险箱,催促着亥煞朝高塔方向跑去,“快去快去,早点把你的偏差值都清零!”
“快去快去,祝你们早日被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望着那么远去的背影,那名又瘦又高的死徒恶毒地低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