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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真的闺阁小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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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蔡楔怀疑的顾墨淮,已经被这份“大礼”砸得喜上眉梢。发生了这种丑事,及笄礼草草结束,即使尽量约束,仍制止不了流言蜚语的蔓延。

    雨以伤心过度为借口闭门不出,谁来也不见,蔡楔只好带着一腔怒意追查此事的蹊跷,但他方向错了,自然查不出什么还自己一个清白,毕竟谁能想到,最大的受害者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呢?

    顾墨淮这几年一直持续不断地在父母面前刷许茵的好感度,在父母叹息这姑娘不幸的糟遇时,立刻摊牌,定要趁此机会求娶许茵。风陵侯也明白自家儿子一直对她情根深种,以往是人家已有婚约才收敛着,如今那婚事已经不成,兼之许姑娘的确是个合适人选,就同意了。

    风陵侯一脉是武将,规矩并不是很大,又是简在帝心的纯臣。顾墨淮在当今皇帝还是太子时作为他的伴读,关系一直很要好,于是他兴冲冲地进了皇宫,求一道赐婚圣旨。

    御书房内,一身明黄常服、俊美而威严的青年皇帝闻言,放下手中奏章,失笑道:“哦?看来风陵侯不用担心你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了。先前那么多女子你都没瞧上,这位许姑娘看来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墨淮一眼,“据说蔡楔一直为未婚妻守身如玉,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发生了那种事。”

    顾墨淮不屑道:“为了面子罢了。谁信他啊?我不信,茵儿也不信。”

    两人又谈了会儿政事,皇帝终于笑着让内侍官写下赐婚圣旨和一应赏赐,目送顾墨淮高高兴兴的离开。

    内侍官写完圣旨,吩咐人不日传下去,有些犹疑地开口:“陛下,那蔡楔不是您看好的人才么?况且那件事,确有疑点……”

    皇帝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目光淡淡:“之前朕亲口允诺了墨淮,会为他和他看中的心上人赐婚。就是没出意外,只要他来求,那婚约也是不作数的。”比起许、蔡两家联合,他更愿意分而化之,让许家女嫁到风陵侯府。

    蔡楔脸色很难看。红玉阁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竟将寒篱的卖身契给送了过来。那女人被关在柴房一月,还是不肯承认,一口咬定是自己醉了酒,她只是出于身份低微没敢反抗。

    蔡父蔡母就更不用说了,像是亲人一样看着许茵长大的,乖巧文静才貌双全的儿媳妇一直让他们很满意,但自家儿子对不起茵儿,面对许父,终究还是没有反对解除婚约。

    认定的儿媳飞了,蔡母为此已经不知数落了蔡楔多少次。

    “先前连通房都不肯收,如今竟叫青楼女钻了空子!”

    蔡楔只是沉默。

    “公子。”书童恭敬行礼后,说了一个让蔡楔面沉如水的消息,“为防止那女子死后线索断了,奴才去请了医师,医师诊出,她……有了喜脉。”

    “绝对不能留。”蔡楔满脸厌恶道。

    书童应了声,却还没走。见蔡楔看过来,硬着头皮禀报:“宫里下了圣旨,是赐婚许小姐和风陵侯世子顾墨淮少将军的。许府……已经接了。”

    这一个月里思索了很多的蔡楔被接连的坏消息压到极致,竟显出了一种深深疲倦的冷静,像是火焰燎原后黑色的余烬。知道顾墨淮一向得圣眷,如今听到赐婚的旨意,竟也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他像是听到最终判决的囚徒,面对今后的一切,都有种索然的漠然。

    “知道了,备一份贺礼送到许府。”在书童告退之时,靠坐着椅背闭眼沉思的人又出声,“等一下,就用我之前准备的那份吧。”

    “……是。”书童不由看了他一眼。蔡楔常被人盛赞的君子如玉容貌如今显得愈发冰冷到没有人气了。他在无形的压抑空气中不敢多留,匆匆离去。

    他也不敢揣测自家主人如今是个什么心情。别人可能不清楚,他却是知道公子为了许小姐花费多少心思的。那一份没来得及送出的及笄礼,每一样都是对方不吝钱财,亲手挑选,认为最适合她的。

    许府。名贵的花卉被精心打理,引来翩跹粉蝶,花丛中是摆在琴架上的蕉尾古筝。许思霏纳闷得看着妹妹好像没事人一样,照常练琴,淡金色的阳光温柔地给水碧色纤薄的裙装镀上一层柔晕,她雪白婉丽的面容静谧,忍不住问:“那顾小将军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雨身旁的贴身婢女。那婢女掩口笑道:“公子不必担心,那顾小将军可是对小姐痴情的很呢!这些日子不知送了多少东西来,全是小姐喜欢的。”

    许思霏先是得意:“那是,我的妹妹这么好,被顾墨淮那小子喜欢上一点也不奇怪。”然后想起自己本来的问题,“茵儿,你知道这件事吗?”

    其实他从小就感觉有时根本看不透她,她总是很淡定的样子,从容不迫,哪怕是那次气晕过去,那时被担忧充斥了心神,后来回想,又觉得有一丝违和。

    按他对妹妹性格的理解,她一直是外柔内刚,即使出了那种事,在她并不喜欢、对蔡楔没有兴趣的前提下,即使生气也不至于那么激烈。许茵是那种,会冷静处理好一切的类型。

    “知道啊。”雨漫不经心的回答。

    许思霏欲言又止,临走才道:“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成算的,你既选择了他,那就好好的,”他坚定道,“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雨轻轻笑了笑。

    “主子。”全身罩在墨色中的身影显露了身形,单膝跪地,“已经把寒篱的身契送到蔡府。另外,她怀孕了。”

    “哦?”雨意外地挑了挑眉,“她倒是运气不错。”

    “蔡楔让人给她灌落胎的药物,并隐瞒了这个消息。”

    雨沉吟片刻,还是决定不捣乱了。

    “婚约已经解除,以后不用再管他们俩人,人手都收回来吧。”

    对这个世界的祈愿人来说,生活越简单平淡越好。雨遗憾地放弃了一系列冒出的邪恶想法。

    果然三个愿望还是有点多了吧!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要克制的不是男人,是她好么!

    艰难地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雨捂着脸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