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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花满腹疑团,她不知道为什么木槿这么大反应,也不懂墨远旻代表什么。
但木槿知道其中深意。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直视泰然自若的郑琛煜。见他依旧慢慢喝着茶,已然相信了他的话。
“你这几天给墨老太爷施施压。我去找找墨远旻。那件事他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了。”郑琛煜站起身,看了眼还在震惊中的木槿,离开。
他要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和墨远旻谈。时隔多年,物似人非。
“小花儿,可以去看看这几天在墨州认识的人,告个别。以后估计也见不到了。”木槿看着没心没肺吃点心的蒋小花提醒。
见她点头,木槿追着郑琛煜的脚步飞快消失不见。
大堂彻底安静下来。院里积雪几乎消融殆尽。只剩下角落里孤零零的站着几个小小的有些肮脏的雪人。
看着空盘的点心。蒋小花拍拍手上的碎屑。她想要去看看刘夫人。
南城药材铺门口立着招租转卖的牌子。门口挂着白灯笼,后院断断续续传来哭声。今日早早,刘夫人带着下人去敛房将刘进财的尸首带回府。此时,该是设灵堂祭拜。
后院满地尽是落蝶似的纸钱,或是空中飘荡或是坠落泥地。
蒋小花看着空荡的后院,心中戚戚然。刹时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
刘夫人讶异蒋小花的再度出现。虽说尸首领回来了,可也有不少邻里觉得许是刘进财害的邱家兄妹这般田地,实属自作自受。所以这灵堂格外冷清。
“谢谢蒋姑娘前来祭拜亡夫。”刘夫人眼里含着泪。
蒋小花环顾四周,原本清冷的院子今日看不见其他面孔。
刘夫人察觉到她四散的眼神。用哭哑了的嗓音说。“这里我已经卖了,虽说价钱有点低,但是勉强能度日。伙计和家仆都散了。如今除了我和打扫婆子也就没其他人了。”
眼睛有些红肿,总归情绪还是稳定。短短几日匆毫无顾虑的小女人变成现今这般模样。大约也是无可奈何。
蒋小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瞧着刘夫人也不需要无关痛痒的安慰,道了句。“案子结束了,过几日就会离开。望夫人珍重。”
刘夫人点点头,紧紧握着蒋小花的手。半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
出了药材铺,就看见铁匠铺门口蹲着皮毛油亮的大黑。
依旧是一样的待遇。隔的老远,大黑就冲着蒋小花开始吠叫。
还未走近,一架四轮车缓缓从铺子里出来,大黑亦步亦趋的随行左右。蒋小花这才知道原来墨老收养了它。
西斜的落日撒下金色的余晖,应着屋顶浅薄的余雪璀璨炫目。一人一狗逆着人流渐行渐远。画面安静又祥和。
蒋小花连跑带蹦的赶上前去。“墨老,墨老,等等我。”
四轮车停了下来,就看着蒋小花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直起身。
“蒋姑娘,这是……”墨老盯着眼前连连摆手的蒋小花,因为突然的剧烈运动,脸颊粉嫩好似苹果。。
“没事没事,跑急了。现在好多了。”蒋小花迅速绕到车后。“我来送您回去。”
墨老没有拒绝,两人一问一答,走了很远。
墨老的家不在东街,但情况也不见得比东街好上一星半点。
两旁是高大茂密的樟子松,随着晚风发出涛涛声响,斑驳的树影随风摆弄。崎岖蜿蜒的石径小路,通往闪烁星点光亮的树林。
大概是真觉得自己比寻常姑娘要厉害些。不然就冲这个树林,一般姑娘怎么都不会去。
“劳烦蒋姑娘送一路,不如进来坐坐。”墨老径直推开木门,邀请蒋小花。
这座精巧的木屋也算露出内里的真容。院子最显眼的属正当中的淬火炉。炉边有序摆放着各种大小的铁锤。铁匠铺里的工具满满当当的备齐了。只是显然很久没有人再来动用过。
“院里乱,蒋姑娘别介意。腿断了,也就很少打铁了。不方便,打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太满意。”墨老推着四轮车打开房门。
说是居家住所,蒋小花觉得更像工坊铺子。满地的木工工具,锯子、刨、斧子、小锛、墨斗…应有尽有。
“腿坏了,打铁不方便,就捣鼓点木匠的活。蒋姑娘喝点水,稍后,我让大黑陪你回去。”墨老拍拍几乎和四轮车轱辘一样高大的大黑。
“不用不用,它这会不冲我叫,已经实属难得。我胆大,不怕的。”蒋小花连声拒绝,比起黑还是凶神恶煞的狗更让她胆怯。
她开始环视屋子,除了工具凌乱些,生活用具归置得很是齐整。很难想象是一个独居的断腿老头家。
最引蒋小花注意的是墙上一副青轴画卷。画前摆放着一只云纹宣德炉,缕缕青烟想来是纪念亡人。可画前遮挡着一席竹帘,让人瞧不清画中真容。
蒋小花心中百般猜测,却也不好直接掀了那碍人的竹帘。片刻之后,徒然收回眼神。心里猜测大约是墨老的夫人或者儿女吧。
墨老慈眉善目的观察蒋小花。这或许是辰若羽的今生吧。脑中时不时冒出的念头,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念及今日从赵铁匠那听说的雪女案已经破获。对蒋小花更是又多了份好感。“你想看看那幅画吗?”
蒋小花百爪挠心的感受刹那间又变成了忐忑犹豫。“这不太好吧。真可以看吗?会坏了您规矩吗?”
竹帘缓缓上升,画上是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子身穿黑金甲胄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刚健似阳。女子身着素色锦袍长发高挽,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须臾间,瞧着和自己几乎一样的脸,蒋小花脑中惊雷炸响。
为何她的脸和自己如此相像。难道这是自己的母亲?那画像上的男人岂不就是父亲?他还活着吗?在哪里?
“他俩没有孩子。”墨老一句话,宛如平原上的飓风,吹散了一切,蒋小花瞬时又只剩下呆滞。
她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难过。但只有父亲还活着。他就可能也在努力的寻找自己。
“蒋姑娘不嫌弃老头唠叨。就念叨念叨他两吧。”见蒋小花没有拒绝,墨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回忆起初遇的画面。
“那年还年轻。带着满腔少年意气去从军。家族落魄想着出去闯荡一番,建功立业。将军和辰姑娘是顶好的人。杀敌冲锋将军总是身先士卒。辰姑娘也从来不会歧视伤员,不管是普通士兵还是军官,只有伤情大小。后来他俩成亲。再后来将军含冤入狱,满门抄斩……”
微弱的烛光,在黑暗的夜里显得尤为耀眼。仅仅只是一点,却也让黑暗无影无踪。
门外轻缓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墨老的回忆。
“墨老先生可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