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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富贵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仿佛之前对沈忘心的亏欠,都在这件事上还清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每月十两银子,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然都睡不着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吴金花也同他一样,高兴得眼睛都没合上。
“金花,还没睡呢!”沈富贵突然出声,把吴金花吓了一跳。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吴金花挪着身子转过来,面对沈富贵问道:“这么大的喜事,哪里睡得着觉?我听你转来转去,不也没合眼?”
沈富贵“嗯”了一声,警惕地说道:“明个儿咱们出门,把家里的门给锁了,这段时间别让阿恩跟着心丫头瞎混。才这么几天功夫,阿恩都被他骗得团团转,等月丫头回来,见弟弟和她不亲了,可指不定多伤心呢。”
他说着这话,看不大清吴金花的表情,只听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是,以后咱们两个都老了,除了让他们姐弟两个互相扶持的,还有谁能帮着他们?”
吴金花说完这话,又在床上躺了半晌,忽然用手肘捅了捅沈富贵,问道:“富贵,你说要是心丫头不答应怎么办?”
耳边传来沈富贵已经有些迷糊的声音:“不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明天我们找族长去。张员外有块地在咱们村……”
吴金花还等着他说话,没过几下身边却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她只好拿棉花团堵住耳朵,转身背对着沈富贵,不一会儿也张着嘴打起呼噜。夫妻两个一声大一声小,连夜的此起彼伏起来。
而这个时候,前院医堂的大堂里,蜡烛依然亮着。
沈忘心坐她平时坐诊的椅子上,椅座和椅背上都垫了沈大娘给做的软垫。她面前放着一晚绿豆汤,只用了半碗,勺子还搁在碗里。
陈先则拿了把高脚的椅子,坐在柜台后头,柜上摆着一副算盘,面前则铺了本蓝皮账本。他抬头看了眼沈忘心的方向,只见她桌上蜡烛的光芒,衬得她脸上仿佛有了层红晕。一双小手托着腮,认真地听他报的账目,看着愈发地娇俏可人。
但这旖旎的念头,也只在他脑海中待了一刻。
自从他到医堂做起账房先生之后,便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前读书的时候,读了无数遍都永不下来,觉得自己蠢得和头驴似的情况再没出现过。
陈先反倒觉得之前十几年的生命里,从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么轻松过!
是的,轻松!也只有在对着这些账目的时候,他俨然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每个数字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账本上的一串串数字,熟悉得和他的左右手一样,无论怎么变化,他都能一下子算出答案。
而这一切,都是沈忘心带给他的。如果她不开五味药斋,如果她不给他爹治病,如果她不请自己当账房……
陈先默默地捏紧了手里的毛笔,拔着算珠的动作又快了一些。他甚至觉得烛光下的沈忘心,耀眼得有些刺目,他低着头忍耐到最后,终于还是抬起头,痴痴地看了沈忘心一眼。
“咦,阿先你都算好了?”沈忘心似乎察觉他的目光,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陈先立刻低下头,将视线移到别处去。
沈忘心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在打架,勉强抬起头看陈先,却见他丝毫不见困倦,反倒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瞌睡了多久了?没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吧?”她揉了揉自己发涨的眼睛。
陈先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我把医堂从开张到现在的账目都算清楚了。除去成本以及亏损,这几个月来医堂总共赚了三百一十二两银子,外加两百文钱。”
沈忘心也没想到,医堂居然能挣这么多银子,听到陈先的话,身上的睡意立刻烟消云散,就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竟然有这么多?也就是说医堂一个月至少进账将近八十两银子。阿先,如果照这么下去,我觉得明年咱们就可以到县里开医堂去了!”
陈先笑眯眯地回答:“那可不是,我还等着跟着咱们医堂,搬到县里去呢!”
“那是自然!”对于陈先的进步,沈忘心一直看在眼里,所以才敢把医堂的账目,全部交到他手上。
陈先也没辜负她的期望,整个人有了不少改变,就连沈忘心也没预料到,他竟能将医堂上下管理得这么好。
正是因为有了陈先,沈忘心才能放开手脚,去做其他事情。如今医堂有这样的收益,离不开陈先的功劳。
她当即决定,给医堂里当值的所有人——目前也就陈先和沈大娘,都奖励三个月的工钱。而且,等胡大夫给她买的药童到了之后,她还要给她手下的老员工涨薪!
两人终于忙好对账的事情,沈忘心送走陈先栓了前院的门,轻手轻脚地回到后院,生怕吵到沈大娘。
可沈大娘还是听见她关门的动静,披了衣服起来看她,见她脸上笑吟吟的,不由地问道:“账都对好了?累坏了吧?”
“诶,三奶奶,账都对好了。”沈忘心连忙过去挽着沈大娘的手,用小脸蹭着沈大娘的手臂,娇声娇气地说道,“最主要是阿先在忙,我这个做东家的,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忙活,只好在一旁监督他了!”
“那咱们心丫头可真是厉害了!”沈大娘笑着捏了捏沈忘心的脸,止不住满意地点头,“说起来,我原先也没想到阿先这孩子这么能干!也不知怎的,进了咱们药堂之后,也不像以前念书的时候畏手畏脚了。村里的姑娘家知道他出了头,个个都往他家门口来,可这孩子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总不开窍。”
沈忘心抿嘴笑了笑,陈先这情况,她在上辈子早就见怪不怪了。那个时候,好多人到了二十多岁,仍然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把家里的长辈都急坏了。陈先的状态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了,十多岁的男孩子,在她看来还小着呢。
但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自然不会跟沈大娘说。好在这具身体只有十二岁,还要三四年才要考虑成亲的事情,一想到这件事情,沈忘心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也许是因为自己今晚太累了!沈忘心只好这么安慰自己,连忙让沈大娘回屋休息去,自己则到浴房里洗了个澡,然后才回到房间去睡觉。
沈忘心前天晚上睡得晚,本来打算第二天多睡一会儿,谁知没睡了多久,就被沈大娘叫起来。
沈忘心睡得正香,突然被叫起来,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忽然看见沈大娘坐在绣墩上看着自己,悄悄地拿衣角抹着眼泪。
沈忘心急忙穿好衣裳,走到沈大娘面前,问道:“三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瞧着我哭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大娘眼见事情瞒不住了,便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祠堂那头来了人,说是你二叔请了族长,这会让你到祠堂那边去呢!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女,别家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疼呢,他倒好把族长请来折腾你!”
她早早叫沈忘心起床,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可一走到房里,见她睡得正想,突然间又有些不忍心了。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要自己应付那些烂心肝的人,沈大娘就觉得的自己的心揪着疼。
沈忘心听了沈大娘的话,才知道原来沈秀才竟惊动了沈氏的族长。这天不亮,居然就有一场硬仗要大,一想到这个沈忘心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奶奶您放心,我正想过去看看,他们又要作什么妖!”沈忘心心中一沉,片刻慌乱之后安静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氏在溪头村繁衍生息已经上百年,村里虽然有各个姓氏的人家,可最大的一支仍是早就在这一带定居的沈氏。村里最大的祠堂,也就是沈氏的祠堂。
沈家如今的族长,已经是沈忘心爷爷那辈的了。这些年的族长大多是沈家当年大房挑人来当,这任族长也是大房出来的。大房一向与沈富贵一家没什么交集,这回突然找沈忘心,一定和沈秀才他们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