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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沈忘心就打算买聘两个药童回来,所以被褥什么的都事先准备好了,通通存放在前院的厢房里。可谁也没想到,原本十几岁能干活的少年,变成了七八岁的小娃娃,聘用也变成了直接买人。
所以,沈忘心不但要准备被褥,还要照顾这两小家伙吃喝住行各个方面的事宜!
好在医堂里有沈大娘,实在忙不过来,还有张翠花过来帮忙。要不然,她一个两辈子都没带过孩子的,哪里知道怎么带孩子?
这两个孩子直接坐着马车过来了,来的时候除了卖身契,旁的什么也没带。
沈大娘只好回去,拿了两件沈家男孩子们穿过的衣裳,给他们两个换上。然后用沈忘心做衣服剩下的料子,给他们做了一身靛蓝色的药童装。
不过好在沉香和结香虽然小,却都是识字的,问他们念了什么书,一个能背杜子美全诗,另外一个能背李太白全诗,倒叫陈先都自愧不如。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两个小家伙终于在五味药斋安了家。两人虽然干不了重活,却把能做的都做得挑不出毛病,要不是沈忘心亲自盯着他们干活,还以为是沈大娘实在太疼他们,暗地里替他们干的。
有了两小只的五味药斋,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
原本张员外提起沈忘心,也只是觉得可有可无,沈秀才从溪头村回来之后,说沈忘心回绝了这件事情。只是觉得面上有几分挂不住,可也没一定要她到张府来。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彦远每隔几天就回张府,由吕大夫帮着医治。他身边的书童,也把药带去书院,日日给他煎了服用。
可张彦远的病,却一点也没见起色。
吕大夫眼见着不行,便把银钱退了回来,说自己黔驴技穷,想不出别的法子。张员外的眉头一天皱得比一天深,张彦远更不愿意回家,索性休沐时候也借口要读书,在校舍里安了家。
这天,张员外趁着休沐的日子,派了人去特意把大儿子从寒山书院接回来。
他房里的丫头煎好药端进去,就听见“砰”的一声,整个药罐子都被人从房里扔了出来。砸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碎了一台阶的陶片,棕黄色的药水流了满地,还有一地的碎药渣。
张员外正好走进来,药罐差点砸到他腿上,把他吓得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可即便没砸到,他的衣服上也满是药汁,看上去十分狼狈。
“又发什么脾气!”张员外心里来气,大步流星走进房里去。
由于张彦远的病,他对这个大儿子历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他的自尊心。可最近几年张彦远的性子愈发的古怪,他做父亲的尽心尽力,给他找好大夫医治,反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张彦远见张员外进来,脸上神色阴郁,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咧了咧嘴笑道:“什么荣春堂首座?之前打包票,说自己有把握。到后来呢?还不是退了银钱跑了?他的药一点用处也没有,还日日煎着给我用,是要毒死我不成?”
他说话一点也不顾及张员外是他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如同训斥下人一样,训斥着张员外。
说句实在话,张员外从小到大,哪里有人敢这么给他脸色看?也只有临老了,才被自己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从张彦远十四岁之后,张府就变着法子给他挑好看的姑娘,到了府里说是贴身丫鬟,其实都是预备着当通房丫头的。第一个丫鬟迟迟没有动静,张员外还以为张彦远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可一年年过去,他房里燕瘦环肥,各种模样的都有了。
他才知道,原来他儿子得了那种病!
“混账东西!”张员外气得胸口发闷,“这些东西你若不天天服着,以后咱们家就你一个没后,任你做了多大的官,也有人指着你的鼻子笑话!”
张彦远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张员外,突然跳起来穿着件中衣跑到外头,把药罐子里的牛羊虎鞭,一下下重重地踩了个稀巴烂,边踩还边骂:“谁要吃这龌蹉东西,谁要吃这龌蹉东西!”
张员外一时间怔住了,张彦远一向沉稳持重,突然间爆发出来,连他也被吓住了。再不敢说一句话,而是愣愣地看着张彦远发起呆来,生怕自己再说下去,大儿子会被自己气疯。
张彦远也不知道自己发泄了多久,忽然感觉自己脚上一疼,低头一看只见鞋底已经被鲜血染红。
原来摔碎的陶片扎穿鞋底,直接插进他脚底的皮肉里了。
他一抬脚,身边的丫鬟们也发现了,连忙将他扶到床上坐着。拿药的拿药,拿绷带的拿绷带,把他受伤的脚底给包扎了起来。
张彦远胸中的一口怒气,散得干干净净,终于面色如常地坐看向张员外,问道:“吕大夫名不副实,不是还有一位沈小大夫?”
张员外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早让沈秀才去问过,人家自己开了个医堂,怎么可能放弃自己医堂,到府里来替他儿子治这种病?若是男大夫倒没什么要紧,可要一个女大夫过来,不是摆明了让她入府为妾?
所以,张员外被拒绝了之后,也没再提过这件事情。
“荣春堂……”
张彦远冷哼:“荣春堂治旁的病倒还勉强,可我的身子他们又不是没诊过,都是些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张员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沈小大夫也只治好了几个危急的病症,比起荣春堂来说,可能还要不如。”
张彦远没有回答张员外的话,而是看了眼床边摆的那个白瓷瓶,瓶里的药酒他已经用了大半,这些天肩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若是继续用下去,相信肩上的症状一定会痊愈。
他张家是余庆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要用什么药买不到?可偏偏就这么一瓶辛辣的药酒,就比之前用过的所有膏药效果都要好。
“据说,她是神医传人,就连江州荣春堂的首座,都对她赞不绝口?”张彦远勾了勾嘴唇,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
可由于他气质冰冷,就连笑起来,也带着一丝阴沉沉的气息。
连张员外看了他的笑容,都觉得混身不对劲,不由自主地说道:“外头是这么说,可谁知道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呢?”
张彦远闻言瞥了张员外一眼,问道:“我听说父亲上回去请她,却被她拒绝了?”
“还不是沈秀才那个糊涂蛋?那样的有能之士,便是让她一让又如何?”张员外叹了口气,说道,“可他一门心思的钻在字眼子里,非得让她扔了医堂的生意,住到我们张府来,最后闹了个没脸。”
张彦远闻言皱了皱眉头:“你们之前的意思,让她做我房里人?”
“我也是想着,你这病不是一日能治好的。”张员外的声音渐小,倒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她以后若是嫁了夫家,总不可能还往府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