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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学舍附近到处都是中午下了课,到膳堂去吃午饭的学子。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给他一头小牛犊,都能一口吞,没到下课就饿得不行。甫一下课,个个都急匆匆地朝膳堂走,担心去慢了都是搅得乱七八糟的剩饭剩菜。
袁春虽然家里有几个钱,但他爹总不让他手头宽裕,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书院里做生意了。
“张大公子,您看现在到了吃饭的点了,咱们是不是一边吃一边说的好?”
张彦远冷哼了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袁春这种掉进钱眼儿里的人。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脚步一转,到了书院外头的一条街上。那里开着各种卖书,卖笔墨纸研的店,同时也有一家小酒楼。
虽然比不上县城里的酒楼,但相比于书院膳堂里的菜,那简直就是人间至味。
“你是说,陈先已经被抓到县衙牢房里关着,今天刘大人就会提他上公堂审问?”张彦远听完袁春的话,嘴角勾起一边,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
然而,他就算脸上有笑容,可身上的气质依旧阴沉沉的,让袁春觉得坐立不安。
他按照张彦远的喜好点了一桌子的菜,笑道:“刘县令管的不过是余庆县这巴掌大的地方罢了,张大人那可是大周正四品的大官。如今这江州巡抚一到,这种人命官司哪里敢怠慢?”
说话间菜都端上来了,张彦远是酒楼常客,又是张员外的大公子。酒楼里的掌柜伙计都认得他,这桌的菜一点好,都让厨房第一个烧了。
张彦远见到桌上的菜式,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对袁春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袁春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立刻问道:“如今这陈先也抓来了,您看我是不是要下溪头村一趟,提点提点那沈小大夫?”
他说的提点,自然是以救陈先出来为名,让沈忘心甘愿做了张彦远的妾室。
在袁春看来,沈忘心虽然年少成名,而且医术高超。可人毕竟是个小姑娘,遇到人命官司一定慌了神,就像溺水的人会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把人吓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
可谁知,张彦远却又冷笑道:“不够,我要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嫁给我,要她对我死心踏地。否则,得不到她的人和心,我宁愿看她死了。”
张彦远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阴冷又疯狂,连坐在对面的袁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暗道。
这是要见了鬼,那沈小大夫才会喜欢上他!
沈小大夫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居然被张彦远这种变态看上了。
可他一露出不对表情,张彦远就阴恻恻地看了过来。袁春脸上立刻浮起笑容,笑得自己嘴角都有些僵硬了。
得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更何况,他只用过五味药斋出品的药酒,和这沈小大夫素未蒙面人,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想想自己怎么让眼前的小祖宗满意吧!
袁春有心扯开话题,拿起酒壶给张彦远满上一小杯,笑道:“张大公子,你可知道红榜第一名叫江羡的那位?我听人说,最近他总算到书院里来了,还到山长的白鹿堂里拜了师,连课都不与我们一起上。每日只到白鹿堂里,由山长亲自教导呢!”
寒山书院的山长名叫周延昌,是江州一带有名的大儒。年轻的时候考中状元,入了翰林院供事,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便时时召他在御前服侍。年纪渐大便告老还乡,来寒山书院做了山长,但即便如此,每年来拜访他的人依旧只多不少。
张彦远在寒山书院读书这么些年,每每费尽心思蝉联红榜第一,就是为了入周延昌的眼。
可惜,给他授课的教习也常向周延昌推荐他。但不知为什么,周延昌对于收他为徒这些事情,却一直没有松口。
以前,他只当周延昌是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再教学生。
可现在,江羡入了白鹿堂,无异于在打他的脸。他已经能联想到,平日看不惯他的那些学子,会怎么嘲笑他了。
张彦远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狠狠摔了手中的酒杯,冷哼道:“这是哪里来的酒?无名无姓的,好端端的占了酒壶不说,还污了我的口!”
大堂里站的小二忽然听到张彦远大声呵斥,吓得魂都要掉了,倒以为不小心上了坏掉的酒给张彦远,连忙跑过来打开壶盖闻了闻。
闻过了之后,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张大公子您这是哪里来的话?平日您来咱们酒楼,给您上的都是这种酒,怎的今日就嫌弃起来?”
张彦远一个眼刀过来,小二还没明白过来。
袁春哪里不知道,张彦远这是指桑骂槐,怪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江羡,占了他山长亲传弟子的位置呢。哪里想到,就窜出来一个愣头青,非要和张彦远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最后,还是掌柜亲自来赔礼,还送了张彦远一道值一两银子的菜,这事情才算了了。
张彦远本来吃得就不多,坏了心情还没等菜上上来,就要结账离开。这可苦了袁春,他为了奉承张彦远,本来就没吃几口。
结果张彦远自己吃了个半饱,就不管他的死活,留着一桌只动了几口的菜,就要甩袖子走人。
袁春不敢多说话,只好跟着他去了,心里想着还不如去膳堂对付几口,至少还能吃饱。现在这个时辰再去膳堂,连剩饭都没有了。
两人走的急,没有注意到靠窗的垂着竹帘的隔间里,正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书院的山长周延昌,和他最新收的弟子江羡。
周延昌全程目睹了张彦远的做派,脸上一片阴云,眉头皱得越发地深。倒是江羡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轻轻地抿了口茶杯里的茶。
酒楼的掌柜亲自给周延昌上了菜,周延昌的脸色才好了些,缓缓道:“刚才的事情让你见笑了,是书院教导无方,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掌柜的只当这是客套话,笑了笑道:“山长哪里的话?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被家里人捧惯了,再坏也是发一顿火,哪里值当山长说这话?”
周延昌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