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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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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句话,沈忘心看着马大夫两眼放光的模样,叹了口气:“马大夫,贪多嚼不烂,今天我说的话,你回去好生琢磨一番,有了什么想法再来告诉我。”

    她本来只想打发马大夫了事,谁知他见沈忘心有要走开的意思,连忙问道:“东家,我只知道血管,可微血管又是什么?”

    “微血管是人体内最细的血管,连接微动脉和微静脉,其实就是血管。”沈忘心的一只腿已经迈了出去。

    马大夫“霍”地一下站起来,追问:“动脉是什么?静脉又是什么?东家,我只听过浮脉、沉脉、迟脉、虚脉,从来没听过什么叫动脉和静脉啊!”

    沈忘心不想理他,埋头就走。

    她为什么要挖坑给自己跳!

    马大夫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扔下面前正在罐里煎的药,连声唤道:“东家,东家,你别走啊!我都卖身给你了,你好歹教教我!”

    逃到后院的沈忘心长舒了口气,沈大娘早已听到动静,喊她到厨房喝姜汤。

    沈忘心坐在桌子边上喝姜汤,一碗下去胃里暖洋洋的,喝了一半却看到沈大娘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丫头,小马大夫又追着你请教了?”

    小马大夫?沈忘心一时没反应过来,明白沈大娘说的是谁之后,长叹了口气,她都要被马大夫烦死了!

    她甚至觉得,如果现在有个穿越的机会摆在眼前,马大夫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穿越到现代去,考进医学院把所有专业学个遍!

    “唉……”沈忘心长叹一口气,忽然想起件事来,问道,“三奶奶,你可认得外头那位老婆婆是什么人?现在她家里人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呢,要是发现人不见了,不知道该多着急!”

    沈大娘早替她想好了,说道:“我已经托了每天到林子打柴的人,让他明个儿多跑段路到九龙村去问问。既然不是咱们溪头村的,那就一定是九龙村的人了,就是九龙村实在太偏了,我还真不认得他们村的什么人!”

    当天晚上,沈忘心把老妇人安排在前院的厢房里,自己则留在厢房照顾了她一晚上。

    老太太还说不了话,一晚上抓着她的手,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这让沈忘心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一晚上端茶倒水,什么也没少做。老太太还一直不肯睡,沈忘心只好在一旁向她念叨各种琐事。什么自己医堂的银子被大房拿去买了林子,导致她穷得叮当响,差点害得她医堂都开张不了。什么自家的小狗,被没良心的大房剥皮,扔到自己家门前来示威……

    说到最后,沈忘心觉得自己喉咙都要冒烟了,老太太听得眼泪汪汪,反倒更精神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忘心说着说着就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沈忘心觉得自己腰酸背疼。

    紧接着,沈大娘来接了班,沈忘心则回到卧房去补觉。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则被告知老妇人已经被人接走了。

    “已经被接走了?”沈忘心有些惊讶,她照顾了一晚上,老妇人的病情才稍有好转,按理来说至少应该写个方子抓药再走才是。

    陈先点了点头道:“一共二两银子的诊金,对方倒什么都没说,很痛快地给了,说是要送到县里荣春堂去看看。”

    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去处,沈忘心便不再多问。她该尽的责任已经尽到了,接下来老妇人恢复得如何,只能看荣春堂那边如何诊治了。

    而眼看着选族长的日子越来越近,里正和沈忘心这边的进度却还有些慢。

    这段时间,里正和陈先经常到县城里,去和九龙村的那位商人商议。可对方不知为什么,事实摆在眼前,可就是一口咬定,林子是沈家大房买的。

    里正去多了几次,最后却连人都见不到。

    一时之间,两人也只能暂时把目光投向别处。

    可过了几天之后,那位商人居然派人过来,说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助沈忘心一把。他前后态度变得太快,让沈忘心和里正一时拿捏不定,不知他话里是真是假。

    而此时余庆县城里的某处大宅院里,一个身上穿着崭新衣裳的老妇人,被丫鬟扶着走进一间书房里。书房里坐着袁春,还有一个与他有八九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两人一见老妇人出现,立刻惊得起了身,一左一右扶着老妇人坐下来。

    “奶奶,您生了这么大的病,大夫不是让您多休息吗?大冷的天怎么还四处乱走?”袁春扶着老妇人坐下来,说着话看了老妇人身边的大丫鬟一眼。

    袁春自己是出生在县里的,但他老家却是在九龙村。他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可他奶奶却不愿意在袁府多待,说在这鸟笼一样的地方闷得慌,非要回九龙村去住。全家人都拗不过她,看她身体康健,便由着她去了。谁知,这一回突然中了风,若不是被人救了……

    袁春都不敢往下想,脸上堆满笑容。现在家里生病的奶奶最大,谁也不敢给她脸色看,生怕她病又发了。

    谁知,老妇人却一点也不赏脸,冷冷道:“你不必看她,是我自己非要来的。”

    袁春看了眼他爹,见他爹不愿开口,只好继续赔着笑脸问道:“我的好奶奶,又是谁惹了您生气?您告诉孙儿,我让爹好好收拾他!”

    谁知,他说了这话之后,老妇人的神色缓了一些,他爹看向他的目光却像冬天般寒冷了。

    老妇人喝了一口丫鬟递过来的热茶,左脸还有些僵硬不能动,所以她只勾了勾嘴角,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袁安,是不是你爹去的早,我这个做娘的就管不了你了?你爹让你好好读书,你做个商人就罢了,可你现在怎么还能赚这种黑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