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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音响起，张嬷嬷的脸色顿时从疑惑变成了恐惧，神色飞快地变了几变后才反应了过来。
中计了！
几乎是瞬间便站了起来，张嬷嬷双手紧攥，缓缓回头的瞬间，眼底情绪翻涌。
可下一秒，她的双眼陡然睁大！
顾允岚居然也在！
“张嬷嬷不在院子里伺候姨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顾文茵手里端着茶杯，开口时眼底似笑非笑。
却让张嬷嬷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是过来探望探望府里的老人。”张嬷嬷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顾允岚一眼，却见后者重重一拂袖，冷哼了一声。
张嬷嬷心底顿时一咯噔……
顾府，刘氏站在院子里，时不时的向外张望着，显然有些坐立难安。
等张嬷嬷终于磨蹭着进了院子的时候，刘氏很快便迎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见她时不时的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刘氏的语调瞬间便紧张了起来，甚至语气都重了几分。
“你倒是说啊！”
“姨娘派人去探望我们顾府的老人，竟带的是毒药，知道的是探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杀人灭口呢。”顾文茵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半是戏谑，半是威胁。
刘氏的后背几乎是瞬间便湿透了，却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文茵，你在说什么？”
“这个，姨娘可还熟悉吧？”顾文茵从张嬷嬷怀里拿出了一个黄油纸包，在刘氏面前微微晃了晃。
刘氏的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刚想开口辩驳，却见顾文茵率先截过了话头:“不必着急狡辩，带上来。”
话音刚落，紫依便抱了一只鸡和一个馒头过来。
将馒头在手里的茶杯里浸了水，放在了它的面前，那只鸡啄了几口，不出一刻钟，那只鸡便口吐白沫，身子僵直，直接倒在了地上！
“文茵，你这是在做什么？表演起死回生吗？你往这茶杯里放了什么？”刘氏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只是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是让她稳住了情绪。
言外之意是在说着顾文茵在这茶杯中下了毒。
“放了什么姨娘不清楚吗？”顾文茵眉梢微挑，反问了一句。
“原先放的不过是些寻常的药。”刘氏依旧是死鸭子嘴硬，开口时却意指顾文茵动了手脚。
“既然姨娘说这不是毒药，而我从张嬷嬷怀里拿出来之后也没有调包，不如自己尝尝？”顾文茵冷笑了一声，刻意强调了一句，大大方方地将黄油纸包递了过去，刘氏的脸色顿时一变。
院外，顾允岚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双手紧紧攥拳，而后长叹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来。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顾允岚背着手，声线极冷，看向刘氏的目光里却半是失望，半是警告。
见状，顾文茵也只是站在旁边，只是神色里依旧警惕。
即便如今证据确凿，但顾允岚终究更偏向刘氏。
“老爷，妾身……”刘氏似乎还想开口辩解，可话还没说出口，却被顾允岚重重一挥袖，生生打断了！
“住口！证据确凿，你还有什
么好说的？”
衣袖转动间，擦到了刘氏的侧脸，看起来倒像是打了刘氏的一个巴掌。
刘氏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看向顾允岚的眼神里也满是不可置信——
这么多年了，顾允岚对她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今日竟然当着顾文茵这个小贱人的面对她大打出手？
这让她颜面何存！
“来人，把这毒妇送到城郊的庄子上自生自灭，不许人伺候，也不许添衣制被！”看了眼顾文茵，顾允岚狠了狠心，语气极重。
见顾文茵陡然沉下来的脸色，顾允岚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又加了一句:“自生自灭，任何人不得探视！”
短时间内同一侧脸被打了两次，刘氏下意识地想发飙，但下一秒，看到那张纸上的标题时，她的眼里瞬间便带了泪意。
“你，要休了我？”刘氏眼眶通红，泪水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开口时声线也染上了几丝颤抖。
是休书，而不是和离！
“来人，将这毒妇送出城去！我顾府可容不下你这等蛇蝎心肠之人！”顾允岚冷哼了一声，语调里满是坚决。
闻言，刘氏顿时瘫坐在地，面如土色，半晌却是冷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里，满是无尽的苍凉和凄厉:“你要休了我——哈哈——你竟然要休了我？”
“夫人！夫人？”张嬷嬷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连忙伸手想将人扶起来，只是刘氏却好像是魔怔了一般，只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
见状，顾允岚的心疼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上前将人扶起来，竭力控制着，才忍住了。
而顾文茵则是错开了视线，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
不多时，顾允岚的两个亲信便走了过来，正打算将人押下去的时候，顾文茵却沉声开口，声线阴冷，顿时让人不寒而栗。
“等等，血债血偿！扶风姑姑的一只眼睛，加上我娘在内的十几条人命，爹爹就这般轻易放过了？”
话音刚落，天色陡然暗沉了几分，竟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小雪。
顾允岚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又松，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正想开口，却被刘氏一声低喝打断了！
“要我赔她一只眼睛？呵，我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你要我的命是吗？好啊，我现在就给你！”刘氏这次也是真的发了狠劲，趁人不注意，就朝着边上的树狠狠撞去！
“夫人！”张嬷嬷反应极快，连忙伸手拽住了她，只可惜也只擦过了一片衣角，“不要！”
顾文茵眉头微皱，看着她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微微闭了闭眼，原本坚定的心还是不可控制的微微松动了几分。
顾允岚双眼陡然圆睁，一时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呆愣地站在原地，心却好像一下子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刘氏越跑越快，到最后不自觉的闭了眼，却好像是得了解脱一般，只是下一秒，一道凄婉的声线便顿时响了起来。
“娘！不要！”
婉儿？
对，自己死前，还得和婉儿交代几句。
刘氏的心微微抽疼了一下，竭力想停下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直直的朝前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