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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茵这才注意到,皇后对自己的称呼,似乎一直都是顾小姐,而不是战王妃。
心底隐隐觉得有些奇怪,顾文茵开口时,下意识地纠正了一句:“先前确实有人如此污蔑本王妃。”
一听到顾文茵的自称,皇后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再次开口时,却是直接避开了她的称呼。
“那日那人所见到的孤儿,可是半夏?”
皇后这话问的极为巧妙,若是单纯回答了是或不是,便相当于承认了之前自己确实虐待了孤儿。
而就凭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便可以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顾文茵眼底神色微闪,刚想开口,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便走了进来,在堂中半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人带来了,院子里还有两个身受重伤的孩子,已经送去偏厅了。”开口的瞬间,看向顾文茵的眼神里满是异样。
闻言,众人不由得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受重伤?怎么会!
顾文茵心底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眼邵子墨,刚想去偏厅查看,却见侍卫伸手拦住了自己。
“王妃请止步,已经请了御医来看。”
言下之意,分明是怕自己杀人灭口。
邵子墨的神色微微一沉,有些不悦地扫了他一眼,那侍卫却依旧硬着头皮,不肯让开。
见状,皇上满意的看了看那侍卫,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可表面上却还是丝毫不显。
看着侍卫身后有些唯唯诺诺的陈伯,邵子墨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退,附耳在苏哲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后者便了然地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寻了个合适的时机走了出去。
顾文茵眉头微皱,也退了回去,因为看不到孩子,也不知道他们的伤势,心绪飘扬间,不觉担忧了起来——
原来之前那几次,并非自己的错觉,真的有人混在孩子里面!
一想到这里,顾文茵的心也好像是被揪了起来,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若是自己再仔细一些,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双手下意识地微微紧了紧,顾文茵正出神间,手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温度。
熟悉的让人不自觉地便安下了心来。
顾文茵这才勉强笑了笑,渐渐放松了一些,收回心绪的瞬间,对上在场众人各异的视线,顾文茵的眼神顿时变得坚毅而清明。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虽然便侍卫打断了一下,皇后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目光只是在陈伯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便又落到了顾文茵身上。
“启禀皇后娘娘,这半夏确实是我们院中的孩子。”还没等顾文茵开口,陈伯便在堂中跪了下来,开口的话却让顾文茵神色陡凝。
“王妃将孩子们带回来之后,名义上是收养,实则私下将孩子们分成了三六九等,挑出优质的孩子们,或学医、或经商、或习武……”
“前一阵子更是将资质最差的那批孩子送去了城郊地牢,研制禁药啊!”
 
陈伯一边深深的叩了一个头,一边声色并茂的说着,一番话让人不由得汗毛倒竖!
这,这架势,是要造反啊!
果不其然,皇上的脸色陡然一沉,看向顾文茵和邵子墨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威胁和怀疑。
冷哼了一声,双手紧攥,却还是沉着脸色,并不开口——
毕竟是一面之词,着急定罪反倒显得他毫无度量,不如静观其变。
顾文茵则是冷眼看着陈伯,脑海中几次画面叠加到一起,脑袋里的那团线也渐渐的清楚了起来。
相比起来,邵子墨更显得无比淡然,似乎整个人都脱离在外一般。
陈伯说着,竟不由得垂下了泪来,重重的朝着邵子墨和顾文茵两人叩了一个头,像是赔罪。
声线微颤的瞬间,更添了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老仆在这战王府已经待了几十年了,原本也不会将这事说出来,可如今皇上亲临,龙威在上,实在是不敢欺瞒啊!”
闻言,皇后的脸色微微一沉,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凝重——
即便邵子墨真要造反,她也会支持,只是如今这状况……
众人心思各异,陈伯话音刚落,堂上便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邵子墨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似乎陈伯这话中的主人公并不是他一般,眸光淡淡地看了眼顾文茵,满是自信和从容。
顷刻后,顾文茵竟轻笑出声,陡然打破了沉默。
“若是早些发现陈伯还有说书的才能,也不至于这几十年都埋没了,只是……”
顾文茵开口时神色似笑非笑,话锋陡然一转时,不怒自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些孩子们的教书先生,是陈伯你请的。”
“王妃之令,老奴怎敢不从?”陈伯摆了摆手,声线里满是被迫无奈,神色微闪间,便先发制人,“老仆知情不报,罪该万死啊!”
“幸未成祸,迷途知返,罪不至死。”皇上眼底神色微沉,还是故作大度的开口,看向顾文茵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复杂。
“欺压重臣家眷、私自以稚童试炼新药、又暗自培植党羽,战王妃,朕倒是要问问你,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啊?”
还未等顾文茵开口,皇后便接着补了一句:“你这般做,岂不是陷战王于不忠不义,陷皇上于不友不亲?”
寥寥几字,不仅直接定了罪,更是把责任尽数都推到了顾文茵身上。
“阿茵做的事情,本王都一清二楚,并无丝毫不当之处。”
顾文茵冷笑了一声,刚要开口,邵子墨却先一步走上前来,淡然开口的瞬间,顺势牵过了她的手。
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顾文茵心底一暖,更是直了直腰杆,微扬着小脸的瞬间,毫无惧色。
“敢问皇上,什么时候‘因材施教、为国培养栋梁之才’,竟也成了私植党羽、大逆不道了?”
为国培养栋梁之才?
是为谁的国?
一想到那年今日发生的事情,皇上的脸色陡然一变,看向邵子墨的目光里已是彻骨的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