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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高悬。
吴西山来到吴露白的院子中,便见吴露白独自坐在院中,身边连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
“来了。”
“嗯。”
吴西山点点头。
他去屋中给吴露白拿件披风披上,这才坐到吴露白身边。
吴露白则是将手中的暖手炉塞给吴西山让他暖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自然到像是多年如一日般。
“什么时候走?”吴露白看向吴西山。
见吴西山没有说话,她再问:“明天?”
“嗯,”吴西山点点头,“西芜最近动作很频繁,可能谋划什么大的。”
“大的?”
吴露白皱眉,“西芜最近俩年也是国富明强,吃得饱穿的暖,相反我们西陇到是军饷出现问题,吃不饱也穿不暖,简直就是曾经的西芜。
曾经西芜没有退让过,他们肯定清楚这种状态下的西陇反扑会更疼。”
这俩年一直在战场,吴露白清楚西芜的动向,以小股袭扰为主,大规模进攻的时机还没有出现。
真要开战,肯定是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吴西山摇头,“没收到粮草行军的消息,应该不是正面战场的大规模攻城。”
“不是战场上?”
这让吴露白更加诧异了。
西芜王朝以民风彪悍著称,向来都是在战场上见真章,以战场下的小动作为耻。
“人都会变,上京城对我们的态度都变了,更何况是对我们久攻不下的西芜王朝。”
吴西山稍一顿,望向西方的天空,接着说道:“西芜王朝的皇子和公主在战场出现过好几位,但偏偏他们的太子以及那位最有权势的公主,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长什么模样,说不定早已经在我淳元王朝混的风生水起。”
西芜王朝最近几年的动向越来越看不懂,而淳元王朝对西陇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
西陇确实处境越来越难了。
“不说这些了,”吴西山收回思绪看向吴露白,说:“上京城非去不可?”
见吴露白不说话,吴西山继续道:“你和太子都没见过,愿意嫁他,真要去当什么太子妃?”
太子妃的名头吴露白根本不看重,她看重的是否对西陇有帮助,喜不喜欢也不是多重要。
吴露白笑颜明媚,并没有正面回答,“哥,听说上京城灯火彻夜通明,街上的百姓锦衣罗缎,好玩之地数不胜数,我想去看看。”
“只是去看看?”
吴西山看着吴露白不似往日白皙的脸颊,多了几分心疼。
打小捧在手心,连木剑都不舍得让拿的宝贝妹妹,竟然上战场厮杀俩年。
还有三年,他这个当哥都不知道行踪。
虽说现在看起来健康些,但吴西山更想要以前那个娇弱的妹妹。
至少在去上京城这件事儿上,那个娇弱的妹妹会听话,不让去上京城就不会去。
吴露白一直没有回答的意思,指望吴隅劝说也希望不大,吴西山知道很难改变她的心意了。
临离开时,吴西山很是神秘的说:“既然无法打消你去上京城的想法,那还是给你准备一下再走,不能让那帮人小瞧了我们西陇,等接到哥给你准备的另一份礼物后再走。”
“还有礼物?”
吴露白追上去,想要问问是什么,“看样子礼物不小,是什么?”
吴西山摇头不打算告诉吴露白,只说了一句过几天就知道了便走了。
次日一早,父女二人一直将吴西山送出城外十里地,这才往回折返。
吴露白怀中的小奶虎很是贪睡,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你哥说你想去上京城看看……”
“嗯,”吴露白点头,并接着说:“想要去看看老皇帝,老爹你不总吹以前在战场上他就是你一跟班么。
我去看看你这跟班合不合格,不合格咱就不要了。”
“哈哈哈……”
吴隅大笑:“好,不合格咱就不要了。”
这个不要到底是什么意思,父女二人都不说破。
真能不要么?
早在十五年前就不合格,可结果吴隅不依然替老皇帝镇守着西陇。
只听吴露白接着又说,“人们常说淳元王朝的俩大圣地多么了得,我们西陇全真、真大、太一三道根本不入流,去看看是不是真了不得。”
吴隅当即皱眉,上京城那俩大圣地,同西陇同吴家恩怨极深。
“非去不可?”吴隅不希望吴露白去这俩个地方,去了只会让自己闺女受委屈。
“爹,”吴露白看向吴隅,“娘离开已经有十五年了吧?
我去看看那些让她难堪过的人也不行?”
吴露白的恨丝毫不掩饰。
“你和西山都比爹强。”吴隅长叹一声。
以前的事儿已经无法改变,但他不能让闺女再出状况。
不然的话,过几年下去以后都没脸见她了。
吴隅说道:“上京城确实早该去了,晚些日子再走,爹准备准备,你带去给上京城那些尸位素餐的老货看看。”
“好。”吴露白点头。
至于来传圣旨的队伍,吴露白并不担心。
别说她答应赐婚,就是不答应吴隅把人扣押个把月,那不也正常么。
回到王府后,有五匹加急快马疾驰而出,吴隅已经开始为吴露白去上京城做准备。
三匹往江湖而去,一匹往马场而去,至于另一匹则是去陇山山脉荒无人烟的某地。
吴露白也没有闲着,只带一名丫鬟便离开了王府。
吴隅征战沙场建异姓王之功,又镇守西陇这么多年,被他灭的族俩手都数不过来,仇人更是数不胜数。
但在西陇郡内,哪怕有人对王府内一名丫鬟打什么歪主意,吴隅都能够一清二楚。
尽管如此,吴隅和吴西山仍是经历过无数次刺杀,可能也是吴隅有意为之。
但是,吴露白年少的时候,一次刺杀都没有经历过。
可能是那些杀手并不屑于针对她一个当时不成器只知道败家,未来也不会掌权的女眷吧。
“听说小姐回来了。”
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吴露白听力太好,听到二楼传出来的聊天声。
这事儿她有经验,丫鬟也早帮她准备好了纱帽。
俩名戴纱帽的女眷出现在酒楼,多少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毕竟女眷出现在酒楼少之又少。
但,众人该聊什么还是聊什么。
“小姐在这个时候回来,可能王爷已经答应皇上的赐婚。”
“虽然是去当质子,但好歹都是太子妃。”
“是啊,小姐也总算是为王府做出些贡献。”
“我们西陇什么时候需要女眷挡在身前了?”
“就是,宁愿听到小姐在我们西陇夜夜笙歌,也不想听到从上京城传来受委屈的消息。”
“你们以为王爷愿意把小姐送走?”
“哎,可能王爷有王爷的顾虑。”
“……”
西陇的百姓没有十成也有八成经常背地里说吴露白不成器,但真要去上京城做质子,哪怕是太子妃,仍是有些气愤。
西陇的小姐,西陇可以背后议论,背后说不成器,但去上京城受委屈,他们也是不怎么愿意。
“这话说回来,小姐这些年虽然出入烟花柳巷,一掷千金打赏些江湖游侠,糊涂事儿数不清,想不明白的事儿也数不清,可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出生在王侯将相家,身不由己,小姐也是可怜人,此去上京城还不知道被人怎么针对。”
“哎!”
有人叹息,“王爷也是没办法。
没听说么,清河县太爷的儿子去年高中状元,一直没有回来,留在了京城。
此次王爷对皇上赐婚的事儿松嘴,那县太爷肯定要去上京城了。”
“是啊,王爷最近几年也是有心无力了。”
“你们都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这话可不能乱说。”
“大家都这样说。”
“……”
吴露白也是想不到,五年没有给吴隅惹麻烦,竟然会让人觉得吴隅力不从心了。
如此想来,那些年有她惹祸的日子,吴隅一次又一次的压下来,竟然还有维稳西陇的大作用。
当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