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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美人回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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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蕊一个那么美的姑娘突然模样吓人,难过了几天后,居然能丝毫不介怀了。并且告诉陈可儿,无论她长什么样,师父都不会嫌弃她的。

    是的,小蕊的无比自信,是高伦给的。

    甚至连卢舟一对她的丑陋都开始慢慢接受,对着那张百岁老人的脸一句一句小蕊妹妹,听得陈可人毛骨悚然。

    小蕊的容貌却开始一天天恢复,直至完全恢复。

    她以前从未关注过自己的长相。这回失而复得,才觉自己长得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但自打好了以后,高伦对她却没有像这段时日般迁就,讲话也恢复原样。

    那几日陈可儿在时,小蕊不断试探高伦的底线。甚至有时候,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这是以前借她十个胆都不敢的。高伦都忍了下来,而且对她百般呵护。

    这种为所欲为的日子,才过了几日,样貌就好了。高伦也回到了从前,再也不给她机会撒娇撒泼了。

    在下人们看来,高伦多少有点心理问题。他能忍受一个老妖婆撒泼,却不能接受神仙似的姑娘撒娇。

    高伦收到了几封信。其中一封来自韩资禹。信里言辞恳切,先是问安,汇报近日工作生活状况,再诉敬仰向往之情,说到云湖山上的书院,他如何花心思去修葺建新,已经能用了,云云~

    小蕊对韩资禹和高伦之间的情谊感到奇怪:“师父,这韩资禹为什么对人忽冷忽热的。上次我们去平乐坊的时,他明明见到我们,就像未见到一样。现在又言辞恳切,很是亲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韩资禹太过看重势利,势倾则绝,利穷则散。可惜了一颗聪慧的心。”

    还有一封是李元和寄来的。信中愤怒地指责了高伦带走小蕊的行为。然后才高度赞扬了高伦在咏州的行为。他最近也任一个实职武官,管起了兵,很是开心,在信中誓要和高伦一般做出一番业绩。还有一封是单独给小蕊的。小蕊拿走笑呵呵地独自看了起来,花了一个上午回信。

    陈府的夫人哭着上门求高伦相救。高伦见也不见。

    小蕊替她求:“师父,去救救她吧。”

    “她罪有应得。”

    卢舟一跪下:“师父,救救她!经此一事,她该明白了。”

    陈可儿躺在床上,满脸发黑,目光呆滞,已无眼白,黑洞洞似鬼魅,对外界没有半点感知反应。

    高伦隔空运气,从她身上逼出一条两寸见长的黑气。那黑气竖于空中,突然像蚯蚓般扭动起来。紫光劈过,黑气粉碎坠入地里,消散而去。

    陈儿可发出“唉”的一声,全是清醒了过来。她的父亲母亲。立刻趴过去,看她的情况。她的脸渐渐开始转白,流下了眼泪。

    除了小蕊外,屋里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陈可儿的父亲拜道:“国公果然乃神人圣人也。前些年小人还在背后对您多有出言不逊,是该万死!”

    高伦看了一眼陈可儿又对着卢舟一说:“真正的大善之人,不必想着自己所做之事是善是恶。因为所做之事,皆善。若无此境界,我曾告诉过你们时常对照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不是自身想要得到的果,就不要将此事加诸于他人身上,如此简单。”

    卢舟一拜道:“谨遵老师教诲。学生自幼愚钝。此番有幸,近身学习老师言行,老师德如高山载万物,吾辈敬仰而随。”

    陈府里的人听说高伦要来,把自家小姐病重的事儿,先放一边,欢欣鼓舞起来。

    高伦在咏州城已经是圣人仙人的存在:容貌卓绝、嫉恶如仇,武功非凡、斩妖除魔,学识渊博、无所不知。

    谁都想一睹真容,都放下手中的事儿,想看看热闹。

    主人的院子不能谁都能进。贴身的丫鬟们,见屋内的主人们跪下。也在门口、房外跪下。外面的侍女们见里边的丫鬟们跪下,也在外面就地跪下。于是一道门传一道门,内院传到外院,人人皆拜。

    咏州的百姓很是担心高伦会离开咏州,希望能够长住在这里。所以,在高伦门生们的劝说下。众人也不来院子里打扰高伦,只在公开讲学的时候人们蜂拥而至。

    高伦一定是要走的。他选择了一个清晨。唯有卢舟一和高作学相送。

    卢舟一和高作学依依不舍,还想再送。卢舟一说道:“学生惭愧,想一生追随老师,不知能否同行。”

    小蕊有些开心,心里都替高伦答应了。

    只听高伦说:“我该教你的都教了,人人都得经历。你也得在自己的事情上多经历,而不是跟随我。”

    卢舟一和高作学都称:“是。”

    小蕊正要翻身上马,又听卢舟一同她说:“小蕊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小蕊同他往边上走了几步。

    “小蕊妹妹,你要走了。此生不知何时何地才能相见。有些话我不同你说,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在我的心中,你就是天上的那一轮明月。皎洁温暖、明亮无暇,还那么勇敢、聪明。我以为世上没有这样的姑娘,心中的一生伴侣不过是空守着自己幻想而已。直到见到了你,我才找到了我的明月。我没有浅薄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美好。我甚至想,如果你的模样再也回不来了,要是老师不能再带上你,我一定照顾你陪伴你。”

    小蕊点点头:“我明白的,舟一哥哥。我也很喜欢你,在我心中,就像一朵白莲一般绽放。我希望,你不要只看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明月照耀着大地,谁也不属于。我也不是明月,不过是和你一样也在寻找这个世界的光。你该找的,是照亮你心中的那一束火光。”

    卢舟一点点头。小蕊看见他已经是双眼含泪,几乎哽咽。

    小蕊轻轻抓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好啦,其实你更是个勇敢的人,关键时刻总拼命保护我保护师父,别再难过了,我也会一辈子记住你的。以后我也给你写信。”

    “小蕊妹妹,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小蕊点点头。卢舟一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很快放了双臂。

    最后仔细看了看小蕊。然后对上了高伦冰冷的眼神,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作揖相送。

    两人上了马。迎着朝霞,继续前行。

    “师父,我中咒的时候,你当着陈可儿说的那些,比如,一辈子带着我的话还作数吗。”

    “不作数了。”

    小蕊撇了撇嘴巴:“师父,你看那朝霞多美呀。”

    “既然美,那你就给我写个咏霞十篇出来。”

    “师父,不带你这样玩儿的!”

    (预告:河伯的幽怨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