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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身为知府家的小姐未婚先孕,和何瑶的娘一样,必有一出爱恨悲剧,这很符合何瑶的寻找目标。他在知府府上袭击完那对男女的时候躲在暗处,众人过来围观,发现了怀孕的朱莹莹,本是想一同杀死的,但那晚,我料到会有事,也混进了人群里,暗中阻止了他下手,他只留了些秽气在朱莹莹体内就收手了。朱知府将他女儿送来治病时,我瞧了出来了也就顺水答应下来等何瑶上钩。”
“女子怀孕就是因为,心中有爱的人,就会怀孕,比如何瑶的妈妈,比如朱莹莹,她们在婚前就爱上了别人!”
“……”
小蕊自我得出了结论,看着高伦寻求答案。
“你不必乱想这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一时也和你说不明白,等你再大些,就懂了。”
“那朱莹莹怀了孩子,日后会怎么样?她会不会和何瑶的娘一般可怜?”
“不会,何瑶的娘对何瑶的爹情根深种,但朱莹莹不过是年轻男女情欲的一时难以把持,以我对她父亲的了解,是可以妥善处置的。即便是有什么后果,也是她做错事应承担的。”
听小蕊说要去永宁县剿匪之地。寒英死活要跟着去。
小蕊道:“那里是战场,师父带我去已经多有不便。”
“我不一样,我不怕路途颠簸,还有武功,对付山匪总有点用的。小蕊姐姐,求求你了。我好不容易见到你,这才多长时间,你又丢下我了。”
小蕊是最听不得这句话的。于是她去求高伦。最终得以邱兴、小缀、寒英一起去。
寒英确实是个能吃苦的,一行人一直赶路,小蕊是有高伦处处照顾的,且这两年也锻炼出来了。
小缀为了小蕊咬着牙,邱兴怜惜她是个没有半点功夫的,也时常照顾她,同乘一骑。
但寒英却像个男人一样,相当独立的紧跟其后。
元和看见五人到来,一时忘记战事焦灼的郁闷,喜出望外。
指挥所征用的是永宁县衙,县衙街道两旁是排列整齐的士兵正在操练。
小蕊第一次看见元和搞事业,认真的样子和以往判若两人。不觉有种老母亲的欣慰。
高伦鼓励小蕊将她的计策同元和说了。元和听着和高伦给他的计策不谋而合。听高伦说这是小蕊自己的想法,又惊又喜,便将山匪头子的情况仔细地和小蕊讲了。
小蕊听了以后认真忖度,回房里一人待着,半日里眼睛半刻也没离开过地形图。
等到想出点端倪,出门找高伦和元和,被告知两位大人去了不远的滩口村实地走访去了。
小蕊便边思考边回房,抬头看见寒英一动不动站在楼上看不远处操练的士兵。
小蕊看着她的身影,觉得倔强而又孤寂。
寒英和咋咋呼呼的小缀不一样,话不多,心里总感觉藏着事。于是也上了楼去,一同看了一会。
从士兵的操练中可以看出,元和确实是有些管兵之才的。
“英子,你以前没到过军中吧?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寒英淡然道:“姐姐,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做闺中儿女。像我的母亲,这一生从未想过、没看过除了我父亲之外的世界,过得悲惨可怜。”
“你已经同她不一样了,你独立好强,巾帼不让须眉。”
“我在和园呆了三年,没日没夜的练武,以为自己武艺不错了,结果那日我看到了大公子和何瑶斗法,才知道自己武艺低浅。”
“你不能去和大公子比,他不是一般的人,除了武艺,其他样样都厉害,不是寻常人能够望其项背的。”
“所以我羡慕你,你有这么好的师父,疼爱你,指引你。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姐姐这么好命。”
“英子,你是觉得自己太孤寂了吗?我也很疼爱你啊。”
寒英微微摇了摇头:“大公子把我接出来这才几天,我见识了很多,是我前十几年没有经历过的看过的。所以我很羡慕你时常能经历这些。”
“没有你想的那般美好。有很多悲痛,我再也不想去回忆。如果可以,我想就和师父和你们好好住在和园里,哪里都不去。”
寒英笑了笑:“你要回和园,随时都可以,但你终究选择一直跟着大公子,不是吗?”
小蕊竟一时无法接话,许久说道:“人,都有自己想追寻的人或事。”
“那你追寻大公子,那我追寻你好吗?”
“这…我…我做不得这个主。”
正说着,看见高伦和元和回来了,元和在底下开心地冲她摆摆手。
小蕊对寒英说道:“你也同我一起去吧。”
屋里,小蕊指着面前的沙盘:“安平西十寨中,为首山匪,名唤朱让,地盘最大,拥兵最多。曾考过秀才,因家中贫困、父母双亡,机缘巧合入了匪窝。因为会识文断字,慢慢混成首领。他有儿有女,都在山寨中。他曾如此向往功名,这点是不容易改变的。不如朝他本人下手,想办法招安他。”
接着又指着边上的另一座山:“驻扎在他西北边的上巨岭的名唤祝熊,曾是朱让手下第一悍将,五年前自己独立出来。此人凶狠善战,但唯朱让是命,两寨互为呼应,攻守联合。只要朱让投降,两个都拿下。”
小蕊又指了指东南方:“这个花奀虾和涂又由,是个难题。两人落草为寇前就是混混,杀人不眨眼,干过屠村的勾当,心地狠毒已是无药可救,要想在短期内消除他们,唯有杀之。”
英子问:“怎么杀?攻了这么久都攻不下来前面的寨子,何况是身处最深山中寨子?”
“这两座山最是凶险,不如先战之,佯败几次,假装兵马疲乏撤兵。花奀虾和涂又由本就是自大之辈,必定放松警惕。此时若能把朱让拿下,许他功名利禄,他立功心切且熟知地形,从北边与我们合围,那就有十成的胜算。只要这四人拿下,其余的,就容易解决了。”
元和抚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高伦交出来的好徒弟,失敬失敬。”
寒英本是觉得小蕊不过是个无脑美人的,只凭借十足的美貌赢得众多男的欢心和关心。比如高伦、李元和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何瑶。
今日听小蕊这一通下来,她才觉得自己粗鄙浅薄,没有一点谋略。可见读书是好的!比耍枪弄棍还厉害些。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自卑!比第一次见到小蕊时的衣不蔽体还自卑!
自己是样样比不过了!
高伦听了李元和的话,颇为得意。他自幼事事比人强,早已经习惯人夸,但从未像听见有人夸小蕊这般让他得意。
他清声对元和道:“小蕊说的很好,也十分可行。”
元和说:“那行,咱们就一步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