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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缀不以为然:“你别置气,和园是你的家,你不回家,能去哪里?”
“我的家早就没了,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我们不就睡在亭子里吗?”
“你何苦这么说自己,姑娘也好,修月姐姐,长民,邱兴,哪个不是把你当做家人。”小缀有些生气。
“我没有不把他们当做家人,只是我也志在四方,世界这么大,我不想围困在高墙里,当年姑娘也是这么教我的。”
高伦道:“既这样,邱兴,你给她二百两银子,让她去闯荡闯荡吧,什么时候想回和园都成。”
“我不要你的银子,我有自己赚来的一百两银子。”
邱兴接话:“你该知道,无钱寸步难行。你说你经历过苦日子,没有银子傍身,几年前的你和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呢?”
寒英不吭声。
“邱兴你送她一程,但她离开和园的事,你们三人都不许告诉小蕊。”
邱兴和小缀应声说是。
寒英听了这话,却在心底里些许冷笑。什么师徒情谊,不过男盗女娼!
虎牙村是当地几个村落的中心村,人口比一般村子要多出许多。这个关头空屋子很好买到,这一场战役村里死了不少人,用不着的屋子自然就多了。
高伦找了所干净较大的屋子两人住下。
村里对这两人神仙似的人物到来议论纷纷,不知是和来头。但人长得好看是有先天优势的。至少孩子们就很喜欢主动和他们亲近。
小蕊在东屋开辟了一间小学堂,教小孩子们读书认字,渐渐地孩子就多了起来。
大人们也来探究竟,高伦把厅堂改成个大人的学堂,当地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来来往往,也被吸引过来。甚至有的人开始和高伦问学。
不大的厅堂里,弥漫着劳力们的身上的气息。无论对方是乞丐、是残疾,这位温和如玉的公子从不嫌弃,甚至在几天之内就学会了他们的方言。
加上高伦还会医术,当地人有什么毛病基本上都能得到有效医治,一时间成了当地的圣人。
人们私下认为是天上的神仙知道当地人受了太多苦难,趁这次剿匪,派两位仙童仙女来拯救他们的。
在两位老师的协助下,当地人非常配合官府的收编管理。孩子们的课堂上午下午都有,但大人们要干农活,所以成人课堂一般在傍晚时开始,雨天时午后就会开始。
那日快要午间,忽然有人急急地敲院门,一个村民哭着说自己的孩子忽发高烧晕了过去,又不敢搬动。听说高圣人能治病,特来求诊。
小蕊在院子里给孩子教字,还未散课。又见来人几乎要急的晕死过去。高伦也顾不上只能跟着他走。等往回走的时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高伦在路上碰见了两个男人,一个高大,一个矮小,都很邋遢、猥琐,衣服上海沾有类似血的痕迹。应是剩余的土匪,不知道在哪里藏了几个月,出来打探的。用怀疑、凶恶的眼睛看着高伦,迎面走过。
高伦心里一惊,他们路过了自己的屋子。高伦风一样的进了家门:“小蕊,小蕊!”
不见了!
同上次听到小蕊掉下悬崖一样,他感到害怕,眼前的东西似乎看不真切,脚下站立不稳。
缓了缓神,心依旧突突地在嗓子眼里跳着。走出屋子,往后院找。然后又发了疯似的跑出去,去追方才出现的那两人。刚出院门,就遇见了回来的小蕊。他往后微微踉跄了一下,疾步走上前,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
小蕊被搂得紧紧的发不出声音,呜呜说道:“师父,怎么了?”
高伦不吭声,只是紧紧抱着她。小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是将自己养的一只小黄鸭,放在不远的水塘里面游泳去。她在师父眼里看到了恐惧,这让她很害怕。她的师父无所不能、无所畏惧。
发生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师父不是好好地和她在一起,甚至还从未像现在这般,额,搂着她!
师父好端端地在她身边,那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高伦,也是这么想的。小蕊就在怀里,那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高伦将那孩子救活了。父母给诊金,他也不收。当地人多贫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件,天擦黑时,孩子父亲和当地几个有头脸的人登门道谢,送来了一床压箱底的崭新的喜被。
小蕊有些尴尬:“这怎么能收。”
“怎么不能收。你们小夫妻初来乍到的,要添置的东西多了。都快入冬了。这大山里天气冷得极快,买床被子都难。这也不算诊金,就当是给你们小两口的贺礼。”
另一个说:“是啊,多亏了你们小两口啊。不光教给我这些大老粗这些道理,还能治病救人,这段时间还和官府老爷帮着我们说话。我们感激不尽啊!”
一句一个小两口,说的小蕊一阵手足无措。
他们从筐子里取出许多酒菜,今日非得和两位老师一醉方休。
乡村的月亮,美得让人沉醉。很难想象,在这样静谧的景色中,这里的人曾经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高伦送走客人,看着小蕊坐在矮墙上,痴痴地看着月亮。
小蕊见他看着自己,让了让旁边位置给他。她今日高兴,喝了很多果酒,高伦也没想平日了那般约束她。果酒香甜,可后劲很大。
高伦看出,此时的她已经是醉了。
“师父,你觉得这样好吗?就在这么美的村子里,你办学养家,或者下田劳作,我每天无所事事等你回家。”
“好,好极了。”高伦怕她摔下去,搀扶着她。
又听小蕊道:“无论月亮是圆是缺,我们都在一起。”一双绝美的眼睛,带着五分稚气五分妩媚,夹杂着水雾,媚笑着看着他。就像有一万只钩子在拉进高伦。
“师父,我谁也不嫁。你也不要娶谁。如果你要娶,那你就娶我,如果我要嫁,我只要嫁给你,我做你的妻子,你做我的夫君,永远不分离,我只要你,你也只要我。”
那声音清若若的,在微风的夜里,扰得高伦的心如同涟漪荡了一层又一层,然后被船桨“啪”的一下子拍成碎片。
高伦看这小蕊,似乎忽地放弃了什么,低下头,微凉的嘴唇吻上了小蕊微热的嘴唇。小蕊如同被雷劈过了一般,瞬间,一股热流从脑门一直冲到脚底板,她有些站不稳,紧紧抓住高伦的双臂。待到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欢喜,抬头去迎那唇。
高伦的心思正又要翻动,唇正要离开,见她迎上来,便完全失去了抗争,又覆上来。这一吻似是天荒地老。再放开时,小蕊有些眩晕,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怕是在做梦。抬头看高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