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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蕊一进来,高伦同那些女子说道:“多谢各位姑娘的介绍和食物,我还有事,你们自去吧。”
姑娘们告辞,出去时,一个个打量了比他们矮了一个头的小蕊。长得确实美丽动人,山谷里从未有女子能生得如此模样,只可惜这胳膊腿在她们看来未免太纤细了些。
身高也矮了些…
待她们走后,小蕊问:“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方才她们同我们山谷中各个地方,各种传闻。我们先去一一探探。”
小蕊笑道:“师父,你这可是使的美男计?”
高伦看了看她一眼,小蕊总是能在他容忍的最大的范围内同他玩笑,这个分寸她始终拿捏得很好:“昨日睡了半日,今天又睡到日上三竿。赶紧先吃些东西。”
“嗯。”
“我今日要和弘一道长探探情况,你和祝姑娘在家。弧族人本性纯良,不会伤害你们的。”
小蕊吃着糕点,头也不抬:“嗯。”
“你这次倒是答应的爽快。”
“昨天族长说了,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总要碰壁几回的。头一次出去自然是碰壁的结果,我在家休息正好。”
“你倒是一脑子的小聪明。”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的。”
正说着,又有两个姑娘手上捧着东西准备进来,小蕊赶紧起身捡了几样吃的,装进一个盘子里:“师父又是来找你的,我先把这些端回去吃了。”
小蕊一天和祝雪楠腻在一起,她很久没有这么自在了。师父讲学时,她总是一个人呆着,多少有些孤单。不讲学时又多在路途上,多少有些疲累。
和祝雪楠在一起就不同了。都是女子,谈论的话题百无禁忌。且祝雪楠非常疼她,她不需要和在高伦身边一般拘束。
她们想去街上看看有没有成衣店,或是布匹店。这次出门并未做长时间的打算,四人只有身上的一套衣物。但悔有海告诉她们,山谷里没有店面,所有人家衣食都是自己生产。若是多了什么就交到公堂那,少了什么就去公堂取。
于是带着她们去了公堂,公堂管事的打开衣料铺让她们选。
祝雪楠挑了几块面料,又见一件女子成衣挂在那里:“这能拿吗?”
公堂管事的小伙子叫悔有瑜满面通红地问:“是给小蕊姑娘穿的吗?”
“是的。”
“可以拿,这是我母亲做的,要是给小蕊姑娘穿,再合适不过了。”
祝雪楠让他拿下来包起来,对小蕊说:“这是按照弧族人的体型做的,回去我给你改一改,不用两个时辰。”
小蕊摆手:“怎能白收人家一件这么好的衣裙?”
“你没听他们说,这里都是有需就取的吗?你正需要衣服,可谓雪中送炭。”
“我们还是给点银子吧,白收人家的衣服我过意不去。”
悔有海说:“谷里不用银子,一般人连银子是什么都不知道。昨日弘一道长给了我一锭,我去问族长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所以,给我们银子也没处用去。你刚好需要衣服,拿去穿了好好爱惜它就成。”
于是两人拿了衣服和布料回了春芳园。一路上弧族人见到她们都热心地给她们打招呼,邀请她们到家中做客。
悔有海给她们介绍:这是木匠家,这是石匠家,这是花匠家,这是茶农家,这是果农家,这是织娘家…
小蕊问:“有海哥,你们是怎么做到每个行业都有人做,而且做的人数刚刚好?”
“建谷的时候,就根据谷里的需求,什么行业需要多少户,就安排多少户各家做什么,是世代相传,不能更改的。”
“那是谁安排的?”
“是个神人和我们的祖先共同商议的。”
“神人?哪个神人?”
“清灵大帝。”
“清灵大帝?”
“是啊,听说他乃是天界第一号神仙。但也只是传说,千年过去了,也没人真正见过这尊神。”
“那传说中,为何他要和你们的先人约定好住在这里呢?”
“唉,说来惭愧。我们的先人曾犯下过大错,幸而仁慈的清灵大帝饶恕了我们。为了赎罪,弧族人从此改了姓为悔字,你看我鼻子上还穿着竹棍,男人都得用竹棍穿鼻以警示自己,世世代代守护此处。”
“那此处有何特别吗?”
“传说这是地之中心,万山万川由此处而延展,不能被毁,所以得由我们一族世代相守。”
“我看书上说,川起于高山。可这里的高山只流下一条河流,到了春芳园山头的那个湖里就停了,没感觉出是万川之源的气势。”
“我们的龙牛湖看着是平静,但你可千万别小看瞧了它。听说它平静,代表天下安宁。若是它起了半点波澜就说明要天下动荡了。”
“我今日见湖的四周都是被围起来的?”
“是的,为求它平静,平日里我们从不去打扰它,只有一年一度的九月九日才会去湖边祭拜湖神。你可千万别好奇去湖边玩耍,昨日给你的弧族族规里就有这一条。”
小蕊点点头。
悔有海又嘱咐:“族规你们一定要熟读啊。若是没有遵守,小事挨鞭刑,大事可是要被处死的。”
“有人曾被处死过吗?”
“当然有。就说你们进来那个石阶是悔余光带人一起凿的。不过他没有被处死,他父亲替他挨了死刑,自己被废了双腿,如今在家躺着。”
“悔余光…”
“你也别把这里想的那么可怕。这里生活这么美好,一片幸福祥和的,四季如春,从无天灾,为何要去碰族规,惹出人祸呢?”
“那你们是感激这个清灵大帝的?”
“那是自然,他宽恕了我们,还给我们一个这么美好的家园。”
“可这个家园毕竟不算大啊!”
“嘘!”悔有海立刻阻止小蕊说下去:“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有这种想法就是走向毁灭的根源,我说的悔余光,他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才害了自己。”
“若他只是想看看山的那头是什么,倒也不至于多大的罪过。”
悔有海有些着急:“弧族人就该世代居住此处!为何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小蕊看他急了,忙道:“好好好,我也就说说,我从外面来,啥都见过了,不至于对外面世界有多好奇和渴望!”
悔有海又强调:“你不用跟弧族人说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我们的祖先就从外面世界来,我们从不渴求外面的世界。我还需要告诫你,千万别说出对清灵大帝半点不敬的话,他是山谷的守护神,这点族规里面也写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