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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让自己醒过来,但脑子更加昏沉,而且此等美好的感觉,她怎么能舍得醒。
实在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她松开高伦的脖子,看着他的双眼,抚摸着他的下巴,喃喃道:“师父,你说人都会有不堪的一面。如果让你知道了我这不堪的一面,知道我有这种想法,起了这样的念头,你肯定会十分厌恶我,真正地把我赶走了。”
“不会,高伦拿下她的手:“这不是不堪,而是最美好的。我会永远把你带在身边,这辈子,不,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小蕊笑着闭上眼睛:“真该让师父来看看梦里的他成了什么样子,这些话,可是我做梦都不敢梦的,这可怪不得我。”
再醒来时,小蕊迷瞪了好一会。想起身,头非常重,没能起来。转头看见高伦坐在一边的榻上慵懒的躺着看书。只盖了个薄毯子,且只穿着亵衣。
小蕊有些吃惊。高伦一直在自己面前周吴郑王的,哪怕以前不得已睡在一间房时也没见他脱过外衣,这次是为何?
小蕊看着烛光下的高伦,那高挺的鼻梁下坚毅的嘴唇,真正是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好看到心里。
外面传来一阵雷声,小蕊这才发觉外头的雨声。
这山谷的雨果真准时,每七日一雨。
她勉强支起身子:“师父,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你屋里了?”
“午时。”“
午时。”小蕊点点头,然后瞳孔放大:“啥?!午时?!”
她起身打开窗户,外面风雨飘摇,虽天色阴暗,但可以看出绝对不是夜晚,喃喃自语道:“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高伦头也没抬:“把桌上的粥喝了吧,想你也快醒了,刚让你祝姐姐熬好的。”
小蕊刚要点头,又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摸到桌边坐好。
高伦本是紧张地放下书做势起身,见她坐下了,又漫不经心地边看书边说:“有胆量喝了那么些,就该尝尝遭罪的滋味。”
小蕊看着高伦,浑身透着奇怪:“师父,你怎么也躺着?你也喝醉了?”
“没有。”
“去过龙牛湖了吗?”
“没有。”
“那你也躺着做什么?午睡?”
“你是真的一点都记不清了!昨晚上你吐了我一身,唯一的一套衣服被脏污了。祝雪楠洗了,又碰上雨天。”
“哦~我说呢。”小蕊谜团解开,放心地吃起粥来。
“你倒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
“没事,师父。我也睡得够够的了,等我喝完粥,就接着做衣服,明日你就能穿上新衣服了。不过你也别太讲究了,时间,布料有限,以简朴为主,和你以前穿得没没法比。”
“你一点都记不清了?你醉了以后同我说了什么?”
小蕊仔细回忆了下:“记不起来了。”
高伦放下书起身走到小蕊面前,看了看她的脸色,给她的手把了脉:“不觉得胸口难受吧?”
小蕊摇摇头:“师父,上次马云川的黑气进了我的身体里,我一直觉得胸口沉沉,透不过气。后来你天天给我运气,不知哪一天,这种症状就全没了。”
“既然如同大石压着,为何从不跟我说。”
“我…我怕你担心。”
“那你可知,你身上的黑气都去了哪里?被师父驱散了?”
“不,在我身体里。”
小蕊大骇,这可如何得了,她摇晃着高伦的手臂:“师父,不要,你还给我,还给我。你身上本来就有那么些黑气,不能再加了,你要是有事了,我可怎么办?”
“你还知道担心,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伤害自己。你和黑气也有渊源,你的心纯粹至极,不产怨怼仇恨,却是最好的黑气的储存之地。如果说,何瑶是承受的黑气死有限的,但你的身体里可以承受的黑气是无限的,么魔神正是想利用这一点。而你该知道,我不会让么魔神得逞,更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你若是舍了自己承受半分,最后承受的就是我,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小蕊心下愧疚不安:“明白了,我再也不那么做了。师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无事,我的法力一直在加强,抑制得住。且进了这个丰月谷后,更觉得力量变得无边无际,身体里的黑气被完全压制。”
“太好了,这么说,这个山谷还是个福地。”
“我还不清楚原因,需尽早探得山谷的秘密。”
“对。我赶紧做衣服。”
小蕊取了衣物又开始做了针线活。高伦依旧倚靠在榻上看书。
外面风声和着雨声。使的屋内更显得安和。
“师父,昨天你背我回来的?”
“拎回来的。”
祝雪楠敲响的李弘一的门。李弘一颇虽面上无甚表情,但眼神里透着些许不耐烦。
祝雪楠道:“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你身上的都要发臭了,换下来吧。”
“不用了,我习惯了。你要是闻不住,可以离我远一点。”
祝雪楠眼泪在眼眶里转动:“你非要这样吗?”
李弘一回道:“你非要这样吗?!”
“是,我下贱!”
“我没说你下贱!”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说完祝雪楠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托盘往桌上一放,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雨落。眼睛里含着的泪水被风干了,再也没有流出来。
高伦看着小蕊小心翼翼地做着针线。昨天手指头不知挨了多少针眼子,可不想再遭罪了。她的手脚向来毛糙些,脑子却非常有创造力。所以为了给师父做件完整的衣裳,她需要加倍的仔细。
有一股冲动驱使着高伦。他一向自制力过人,但这次他并不想压制这种想法,起身到书桌上研墨提笔,仔细地给小蕊画起了像。
她的秀发,她的鼻尖,她的眉梢眼角,她的唇边…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每一处的细节,一时一刻都不曾模糊。
小蕊仍旧在仔细地缝着,没有感受到高伦的目光。一不小心,针头戳中了指间,她嘶的一声按住针眼。那一声嘶气,针头感觉扎在了高伦身上,握笔的手不禁一抖。
“你小心些。”
“祝姐姐说,刚开始做针线活都这样。”
正这时,祝雪楠来敲门,高伦不便迎客,小蕊去外屋开门。祝雪楠端上放着高伦衣服的托盘:“我放在碳笼上用火烘了一日,总算是干透了,谷里也没有熏香,怕是有些炭火味了。”
“无碍,能穿就成。”
“你没事了吧?昨天晚上醉成那样,吓死我了。”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啧啧,吐了高伦满满一怀。我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的狼狈模样。”
“啊?我有那么多东西可吐?”
“可不?你站不住,他去捞你,哗拉一声你就趴他身上吐了,我看了都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