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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沉道:“扶朝若姑娘回房。”
小蕊扯着宋临的袖子:“唉,你别生这么大气。我真的没事,一点不疼。你要理解,换作是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干的,说不定下手更狠。互相理解理解啊。皇后娘娘都是为了你好。我如果是她,我也可能打我……呃,对,打得更狠。总之,不要为了我影响夫妻感情。犯不着,犯不着,算我求你。”
宋临看着肿着脸满脸真诚的小蕊:“知道了,你赶紧回去梳洗梳洗。”
王皇后从不知道这两人居然是如此的相处,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可见这小蕊心里没有宋临,而宋临却对小蕊万分依顺。
王皇后是户部尚书王于民的次女,与宋临是表兄妹。两人也算少年夫妻,但宋临一向冷漠孤傲,两人感情最好的状态只能说是相敬如宾。可这两人却活成了自己梦想要的样子。
原来,他不是不会温柔,不是永远的高高在上。
宋临坐下:“你胆子不小啊。”
“我身为皇后,打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不需要胆子。”
“朕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赶着来。后宫不得干政,你是一而再再而三啊。昨日几个御史联名上奏,言语将朕指责的非常不堪。就因为朕的身边多了个女子,亡国都扯上了,你当朕是什么?”
“臣妾不知此话从何说起。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内宫外谁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存在。大臣们为国殚精竭虑,尽忠言是他们的职责。皇上不但不听取,还怪罪众人,打了他们板子。这是一个明君该做的吗?”
“看似你摘的干干净净,但你做了什么朕心里清清楚楚。我要的是你本本分分当你的皇后,你要是当不了,那就换个人。”
王皇后没想到宋临能说出这么狠的话来。冷笑一声,不再吭声。
“滚回你的宫里去。”
小蕊躺在榻子上闭着眼。只觉得有人走近,睁开眼,是宋临,他刚要靠近检查小蕊的脸,小蕊躲开:“没事,你别这么盯着我,我刚涂了药,正清凉,舒服着呢。”
“明日我那群废物都换了,一个人都挡不住。”
“人家是皇后,你又不在,谁敢挡。与他们又何干?我就服你们这些贵人,动不动拿底下的人出气,这都是主子们自己的惹的事,何苦牵扯他们。”
“你是真不疼啊,你还有闲心说这些。”
“当下,有些疼。但我看你那么生气,吓得我都忘记疼了,回来一上药,不但不疼了,现在还有些舒服。”
“你啊。”宋临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你是不让我有愧疚心吧?”
“不不是,是不想让自己有愧疚心。我在这里,我啥也不没做,吃你们家的,住你们家的,还要因为我闹得夫妻不和,你叫我怎么立足?”
“你今日受的委屈,他日我让人给你还回来。”
“宋临,你如何听不懂我说的?我不在乎,我不痛,我不委屈,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宋临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但我在乎,我痛,我委屈。”
小蕊被他泛红的眼眶有点吓住了,宋临越来越毫不掩饰的感情让她感到恐慌,狠了狠心:“那,你委屈你的,你不要带上我。”
宋临松开手,像泄了气的皮球:“你非得对我如此冷漠吗?”
“我本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不想再和任何人有牵扯。以前有一个人,他也是不想和任何人有牵扯。我不明白他是为什么,现在我倒是完全理解他了。说真的,你瞧瞧,你是皇帝,皇帝虽是万人之上,可你也不能这么行事啊。这事要是起了头,这后宫中,皇后就没有权威。你在朝堂上,还指不定这帮臣子怎么为难你,你又何苦来着?”
“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我还没有收拾不了的局面。”
“我了解你,世上最有能力,史上最圣明,也是最帅气的皇帝。行了吧?”
就这么几句话,宋临心里忽然感到愉悦:“你是真的这么想?”
“我是这么想。我天天看你日理万机、治理八方,运筹帷幄。这天下就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更没有什么能逃过你的法眼,我对你,好生崇拜。”
小蕊见宋临笑容慢慢地扩大,又加了句:“您将来是要成为千古一帝的,可不要有什么不必要的污点让史官记下来。要不,你放我走吧。”
宋临敲了下她的脑袋:“我说你挨了打为何这么兴奋,和着是和我提这个事,真正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小蕊避开,又斜着脸看着宋临:“我看你,倒是有点像个昏君样了。为了个女的,连皇后都打了。刚我还听说,你昨天还打了几个大臣。”
“我就是想当昏君,奈何幽王有意,褒姒无情。”
“你才褒姒!”
“我说了是你了吗?你着急什么,心里有鬼,急于对号入座,还左怕右怕别人说你。”
“你才心里有鬼!你这张嘴,越发乱七八糟地说,我今日放了过,我再也不能活了。”
于是,就抓起手边梳子,扑过来去捶宋临。宋临根本不躲,让她打了几下,顺势将她扯进了怀里。小蕊吃了一惊赶紧要挣脱。但奈何力气太小。瞬间满脸通红。
“你放开!”
宋临哪里会听,紧紧地抱着:“你这个没心肝的,就是颗石头心,也得焐热了。在我身边这么久,连个笑容都没给过我。你若是需要我烽火戏诸侯,我也照做。”
小蕊边挣扎边气急叫唤:“宋临!你个登徒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宋临就是不肯放。小蕊使劲地掐着他胳膊上的肉,见他还是不放,咬了牙的拧,宋临吃痛忍着。
外间小关子的声音:“皇上,接见吏部官员们的时辰到了。”
宋临放开她,小蕊气喘吁吁,从榻上跳起来,恨恨道:“别再来了,再来杀了你。”
宋临整理整理衣襟,笑着指着她说:“小狐狸!”
抬脚就走了。
议完政事,宋临留下吏部侍郎韩资禹:“听说你个曹威女儿的婚事在即,该处理好的,要处理好,朕不容有任何疏忽,影响了我和朝若。”
韩资禹跪着答:“微臣明白。”
退出了殿,韩资禹站在广场石阶上大口,深呼了口气。
以他的出身,能有今日,是异乎寻常的难,算是死路里走出的活路。
他的哥哥韩资言,因救了高伦,和高相国绑在了一起,最后选择告老还乡。又因为救了高伦,彻底地得罪了太子宋临。
他原先指望高相国能把宋临斗下去,没等到这一天,相国倒先死了。又指望高伦能有出息,和宋临斗上一斗,可高伦志不在此。
他摇摆了很久,终于决定投靠宋临。投靠宋临注定是一场曲折的,屈辱的道路,宋临对他极尽羞辱。
也幸而他曾是高伦好友的身份,知晓高伦的许多事,才让他走到了今天。背叛高伦是应该的,若不是他的哥哥救了高伦,他的仕途之路不必这么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