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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有女,名唤亭汐,出落的亭亭玉立,就连那春日里枝头上的海棠花也比不上。其父是当朝国师,辅佐君王,忠心不二。
巫山有族,名巫族,巫族善音律。长老逝世,一公子继位,名唤何湛。年近十八,尚未及冠,巫族最厉害的琴师是也,亦是巫族最年轻的长老。
平日里素爱那一袭白衣,一尘不染。袖口绣着两只白鹭,栩栩如生,只因那人说他这一身穿着好看极了,他便爱上了那白衫。
整日抱着那把名曰“念汐”的桐木琴,时不时坐下弹那么两声,满是相思之意,便是那句“相思寄巫山”。
又一年三月,梨花缠绕枝头,一簇簇的白,芬芳盈袖,不知什么东西闪过,斩落了簇簇梨花。
原是少女的剑。少女长发束起,青丝三千,大红长裙时起时落,手中的剑名为望舒,剑锋舞动地又快又稳,纤细的腰肢扭动着,出水芙蓉,婀娜多姿,地上还残留点点白雪,颇有惊心动魄的美。
少女此时蒙着双眼,却能感受到花瓣滑落指尖,她轻轻一吹,就落了下去。
欢儿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随后轻轻拍打着双手,“小姐的剑术又精进了呢。”
万亭汐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红唇一勾,美艳动人,“那是自然。”
向远处看去,一白衣翩翩公子往这边走来,欢儿惊喜,两眼放光,
“小姐小姐,你快看是谁来了!”
欢儿平日里沉稳极了,若非有什么及其重要的事,定不会激动成这般。
万亭汐仍没有停下来,她心高气傲地很,及其不喜欢被人打扰,尤其是在她舞剑的时候。
“谁爱来谁来,与我何干?”
来人对欢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欢儿立马闭上嘴,对来人行了一礼,就下去了。踏出后园的时候,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两眼来的那人,便低下头,眼神落幕,走出去了。
那人就一直盯着万亭汐,眼底满是欣慰,就把手中琴放在石桌上,坐在石凳上开始弹奏。
万亭汐闻琴音,浅浅笑了一下,还是那熟悉的声音,立马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那条丝带,来人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两人相视一笑,见琴师的琴声没有停下来,万亭汐把那丝带随手往空中一扔,丝带随风而去,万亭汐又继续舞起了剑。
一曲毕,万亭汐立马跑上去,胳膊搭在琴师的肩上,“琴师兄,怎么突然回来了?”
琴师玩味一笑,“怎么,不想我?”
“想!当然想!怎么可能不想,好兄弟啊,本来已经做好了等你三年的准备,未曾料到你提前一年就回来了,我甚是欢喜啊!”
两年前,巫山突发大事,巫族长老逝世,临终前,把琴师召了回去继位。他曾承诺万亭汐,三年之后,必定再回到万家来见她。
这一等啊,就是两年,如今回来,定是把巫族的一切都安顿好了,才得以回来继续陪着万亭汐。
要论起万亭汐和琴师的过往啊,还得从万家父母说起。听闻国师大人宠妻有方,知道夫人喜爱乐声,便花重金请了巫族最厉害的琴师到万家,日日为夫人抚琴。
就这样,琴师结识了万家嫡女万亭汐,因年龄相仿,时常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是谓青梅竹马。
可是琴师从来不曾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万亭汐也懒得问,既然拿他当兄弟,就一直叫他琴师兄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万亭汐一直以来都只拿琴师当自己的兄弟,她不知道的是,琴师早已对她动了儿女私情。可万亭汐,是他想也不要想的人,毕竟她可是将来要入宫的人,是要当太子妃的人,更是未来的王后。
琴师又怎能动这样的心思?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无法逆转的错误。
“琴师兄,你在想什么?”见琴师在那里愣了半天,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用手在琴师眼前晃了两下,扰乱了他的思绪,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看来你这两年没少练,剑术精进地如此之快,之前可是我教了你好久,你都学不会呢。”
说来也怪,这京都的名媛,个个学的都是些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万亭汐偏偏不同,就喜欢舞刀弄枪。
大概是前些年见琴师杀了两名国师府的刺客,令万亭汐崇拜,才决心要习的吧。
记得琴师初次教她时,站在万亭汐身后,轻轻握着万亭汐拿着剑的手舞动。万亭汐本就生的高挑,清风微抚,少女的青丝划过琴师的耳根,正红的发烫。
琴师身上带有淡淡的荷香味,万亭汐便转头仔细闻了闻,琴师红着脸问,
“很……很好闻吗?”
“琴师兄,你好香啊。”
抬眼望见了琴师绯红的脸,他的眼神不断闪躲,万亭汐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脸红什么啊?”
害的琴师更不敢转过头来看她了,
“你快转过去!还学不学了?”
“学学学!”
也许实在那一刻,琴师对万亭汐有所心动。她转过头看着他的时候,他一眼倾心吧。
这个秘密在琴师心里藏了好久好久,一藏就是三年。
“琴师兄,城的北边,就是巫山吗?”
“是啊,那里是我的家。”
“偌大的京都,我只看得见城南的皇宫,却看不见城北的巫山。以后,你一定要带我去那里看一看啊。”
“好。”
琴师回到国师府,先见了万亭汐,随后又去见了国师夫人。虽说只是个为国师夫人抚琴的,国师夫人却拿他当亲儿子般对待。
两年未见,听不到那悦耳的琴声,万夫人倒也寂寞的很,也定想他了。
果真去了前厅给夫人请安,夫人那叫一个高兴,一口一口“湛儿”地叫,又是夸他长高了,更俊了,又是让下人把好吃的都给他拿上来。
嘘寒问暖一番后,才让琴师下去休息。琴师便去为万亭汐煮了一碗粥送了去。看到琴师端着粥进来,万亭汐两眼直冒金光。
当年万亭汐得了厌食之症,什么也不肯吃,却唯独爱琴师煮的粥,于是琴师便每日很早就起来为她熬上一碗,这也是万亭汐几年来每个早晨的第一口食物。
直到现在,厌食之症好了,却依然还是对那碗粥情有独钟,喝了多年的不腻。
万亭汐慵懒地张开嘴巴,“我要你喂我。”
万亭汐翘着个二郎腿,胳膊随意搭在桌子上,跟个大爷似的作者,这句话说出口,颇有一种铁汉子撒娇的味道。
即使这样,琴师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听她这么说,心都快化了,宠溺一笑,
“多大的人了,还要人喂。”
“嗯?你这是在违抗小爷我?”
琴师可真是拿她没办法,宠着呗,谁让他偏偏喜欢呢。
“小的不敢,小爷您请喝!”
舀了一小勺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吹,才送到万亭汐嘴里。
“还是以前的味道!两年了,我可太想念这个味道了,这两年我也试着让府上的厨子学着做一做,都做不出你这个味道!”
“少吃些吧,晚上还要用膳呢,想吃的话,明早我便再为你熬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