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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娘娘请息怒!”
华妃闻声看向萍儿,凌厉的眼神透着一抹寒气,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奴婢萍儿,是公孙美人的丫鬟。”萍儿上前跪伏说道。
华妃冷笑,道:“不过是个小小美人身边的贱婢,也配在这里说话吗?你们进宫之前,教引姑姑难道没有教过你们,什么是尊,什么是卑吗?”
“华妃娘娘明鉴,奴婢并非不分尊卑,出言冒犯娘娘。只因一心为娘娘着想,所以才不吐不快!”萍儿垂眸谨小慎微地道。
华妃闻言,眸中不禁划过一抹诧异,问道:“哦?为本宫着想?本宫倒想听听,本宫要惩罚你家主子,你此时出言阻挠,怎么倒成了是为本宫着想?”
不待萍儿开口,华妃又接着说道:“你若说得好,本宫便连同你和你家主子一起饶恕。若你说得不好,本宫就要你从今日起,再也见不到你家主子!”
说出这话的时候,华妃眸中寒光森森,瞪着萍儿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咽下腹的蟒蛇。
崔才人、陈才人和楚萧萧在旁静静看着,既静候一场好戏上演,又战战兢兢,唯恐引火上身。
只见萍儿柔声应了一声,抬眸看向华妃,说道:“众人皆知,后宫乃是由华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共同管理。奴婢还未入宫之前,曾听教引姑姑称赞,两位娘娘将后宫管理得甚是妥帖。”
华妃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莫非你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本宫便会轻易饶了你和你家主子?”
萍儿唇角微抿,轻笑道:“华妃娘娘和惠妃娘娘管理后宫井井有条,自然是知道‘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安’的道理。今日公孙美人无意冒犯娘娘,令华妃娘娘震怒。知道的,会说娘娘您铁面无私。不知道,还以为娘娘您是因为公孙美人入住惠妃娘娘寝宫,而对惠妃娘娘有所不满,故意要为难一番。”
话音刚落,华妃果然暴跳如雷,厉声喝道:“大胆贱婢!你以为你用激将法激怒本宫,本宫就会上当,宽恕你跟你家主子吗?”
萍儿不慌不忙,抿唇轻笑道:“华妃娘娘大可以为奴婢是用激将法。不过华妃娘娘虽然身在后宫,但是想必对前朝之事也略有耳闻。华妃娘娘是聪慧之人,自然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公孙美人刚入宫便被华妃娘娘责罚,此时若是传到前朝,不知文武百官作何感想?不知皇上又作何感想?”
华妃听完萍儿这话,果然慌张起来。
而在场其他人,也无不对眼前这区区宫婢所说的一番话震惊不已。
不错!
公孙礼与秦太师在朝中已经势成水火,若公孙玉盈被华妃以“莫须有”的罪名所责罚,那朝中这两党的矛盾必定更加激化。
而皇上也必定以为华妃是因为秦太师的授意,才对公孙玉盈施威。恐怕会因此,而对秦太师父女二人越发有所看法。
如此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华妃也只能考虑姑且放公孙玉盈这一回了。
不过来日方长,到底她居于高位,迟早会有收拾公孙玉盈的一天!
想到这里,华妃逐渐收敛脸上的怒容,唇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狞笑。
她阴狠的目光落在公孙玉盈的脸上,咬着后槽牙,冷冷说道:“很好!本宫记住你了!”
萍儿却只是将目光微微垂下来,神色一如最初。
只见华妃一拂长袖,怏怏说道:“本宫今日也乏了。念在你们刚进宫,不识宫中规矩,姑且宽恕你们这回!都回去吧。”
“是,嫔妾告退!”
公孙玉盈与楚萧萧等人异口同声向华妃行了一礼,目送华妃愤然转入内室,才纷纷转身离开寝殿。
临别前,毓颜目光始终落在萍儿的身上,神色意味深长。
陈才人不禁走向公孙玉盈,挖苦道:“公孙美人即便要巴结惠妃娘娘,也不必这么快跟华妃娘娘势成水火啊。仅凭公孙美人住在凤霞宫这一点,难道还怕将来没有跟华妃娘娘交锋的时候吗?”
公孙玉盈神色冷清,看着她尚未说话,便听崔才人轻笑说道:“岂止?公孙大人与秦太师在朝中如何对立,嫔妾在家中也听家父提起一二。既然如此,难道公孙美人进宫见了华妃娘娘,还愁将来深宫寂寞吗?”
说罢,陈才人和崔才人又掩面轻笑起来。
公孙玉盈面色不豫,沉色只道:“后宫不得议论朝政,难道两位进宫之前,没有好好听教引姑姑说起吗?若是没有,今日之后可就得收敛一些了。否则,两位这话要是传到惠妃娘娘或者华妃娘娘的耳朵里,恐怕就不是在太阳底下跪两个时辰这么简单了!”
陈才人和崔才人被公孙玉盈一通抢白,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怏怏地瞪了公孙玉盈一眼,讪讪而去。
楚萧萧这才抿唇轻笑,上前向公孙玉盈行礼说道:“嫔妾改日再去美人的寝殿请安,先行告退。”
“楚才人慢走。”
公孙玉盈垂眸说着,目送楚萧萧远去,才淡淡地吩咐身旁的萍儿一声,踱步离开凤娴宫大门,往凤霞宫方向去。
萍儿见四下只有她主仆二人,不禁出声问道:“小姐一向言行谨慎,何以今日要如此莽撞,得罪华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