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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观月看到安苡萱搀扶着花似雪到客栈时,秦观月几乎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秦观月慌忙的接过花似雪,把花似雪扶到椅子上。
“你这一身伤怎么这么重。”秦观月道。花似雪叹了口气,道:“天狼山庄的狼实在太厉害的。”
秦观月顿了片刻,道:“是我忽略了,天狼山庄的人极少在这江湖上行动,是以究竟功夫如何,我也不太清楚,我本应该调查清楚了再让你去的。”
花似雪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学艺不精了,不关秦大哥的事,三只狼冲出来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若不是那梁惟有吹笛制止,以及安姑娘,恐怕我已葬身狼腹。”
秦观月将目光转向了安苡萱,又转回了花似雪,道:“是了,你虽然在那林子里训练残酷,但是终究没有学些剑招剑法,只是凭着直觉出手,倒不如去学一些绝妙的剑法,我相信凭你这么多年对剑的理解,到时候剑术定是精进许多。”
花似雪目光灼灼,道:“那我去哪里可以学得到?”
秦观月迟疑了片刻,道:“我自幼只练过武当剑法,武当剑法精妙绝伦,在我看来,反倒适合于你。”
花似雪道:“秦大哥是要传授与我?”秦观月苦笑道:“武当门规森严,剑术武艺绝不外传。不过,假如花兄拜入武当门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花似雪道:“秦大哥这是要收我为徒?”
秦观月微笑摇头,道:“非也,非也,我这一身功夫又不高深,怎的担得起做你师父,不过,我有一人选,再好不过。”他将目光转向了安苡萱。
安苡萱道:“秦师兄可是说我爹爹?”
秦观月道:“不错,安师叔虽然门下弟子众多,但是我这些个师兄弟,资质都不太高,只能习一些太极剑法,却不能习得太极剑舞,唯有刘然刘师弟才对太极剑舞略微有些涉猎,但是刘师弟功力也不太深厚,只能到第二舞,若是花兄能够拜入安师叔门下,定能得安师叔衣钵。”
安苡萱面露难色,道:“秦师兄你也知道,我爹爹已许多年不曾收徒,只怕……”秦观月笑道:“这我自然知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花似雪与安苡萱齐声道:“什么办法?”秦观月笑道:“安师叔可是把师妹当成掌上明珠对待的,只怕将来嫁人也得嫁武当的弟子。”
安苡萱面色一红,道:“我只希望永远陪着爹爹,嫁人之事,不嫁也罢了。”秦观月道:“只要你扮作师妹的情郎,最好能够表现的情深一些,不怕安师叔不让你拜入武当。”他这句话是对花似雪说的。
花似雪一愣,安苡萱的脸色更红了,已将头埋了下去。花似雪此时仿佛说话也说的不利索了,道:“这……只怕……不好吧,我怎能,怎能辱了安姑娘的清白。”
秦观月无奈道:“我只有这一个法子,若是实在不行,你们便假戏真做好了。”花似雪连忙摇头,也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不由的痛呼。
安苡萱却道:“我愿意按秦师兄的方法来做。”她将目光转向了花似雪,花似雪看着安苡萱的眼睛,不由的痴了。
安苡萱幽幽道:“花公子身世凄苦,我见由怜,我却不会武功,无法帮助花公子,倘若这样能帮到花公子,我也愿意。”
花似雪不知道该说什么,秦观月点头笑道:“好吧,那便如此,你们现在这里待些时日,这里离武当也不太远,待得小雪的伤势转好在来不迟,派中还有事务需要我打点,我便先行一步了。”
转眼便是三日过去了,花似雪的伤也好了大半,是以便和安苡萱出发往武当去了。
这三日来,二人日日交流,发现与对方竟然如此投机,是以关系比先前好了不少。
安苡萱道:“那张青痕的杆秤当真如此厉害?”
花似雪道:“不错,那杆秤几乎是贴着我的身子,我虽避开了许多招,但是最后只得用剑抵挡,那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气血翻涌,到后来更是挨了一下,这一下,我几乎便要晕了过去,若不是心中恨意强烈,只怕也撑不住。”
安苡萱叹道:“只可惜当日未亲眼见到花公子身姿。”
花似雪痴痴一笑,道:“只可惜那些个舵主,除了张青痕还有些本事,其余之人都是些酒囊饭袋,倘若这些遇上天狼山庄的狼,只怕一下便被狼……什么人?出来!”
花似雪厉喝一声,环顾四周。
只见四周树木丛生,却是安静的很,安苡萱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树的后面有有人,不止一个人,十多颗大树后藏着十多个人。
这十多个人手里皆拿着兵刃,兵刃奇奇怪怪,有杆秤,有关刀,有大刀……
“哼!你杀我们舵主,此刻还侮辱我们舵主,我们与你已不共戴天。”有人道。
原来这些人是九溪十八涧的人,因九溪十八涧早些年是些打家劫舍之辈,早已习惯藏于树后。花似雪道:“原来是你们,你们的舵主都已不是我的对手,就凭你们这些人?”那人冷哼道:“我们早已清楚,你此刻有伤在身,我们这些人只怕已够了,我们便是来为我们舵主报仇的,顺便……”
他的目光转向了花似雪身边的安苡萱。那人道:“好美的美人,我在九溪十八涧可没见过这样的妙人,不知玩起来有什么区别?”花似雪厉声道:“原来你九溪十八涧皆是你等宵小之辈!”
花似雪的剑已出手,往日里精准的剑。
那对安苡萱露出猥琐神情的人已倒了下去。众人不禁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花似雪说出手便出手。
但是花似雪的剑却是偏了几分,花似雪方才本想刺那人心口,但是剑一出手时,伤口隐隐作痛,手上不由的收了片刻。
花似雪轻声道:“你轻功不错的,一会听我说话,我们走。”
“好你个花似雪,怎的如此不要脸!”一拿着大刀的人指着花似雪道。花似雪讥笑道:“难道我还要给你们知会一声才能动手?咦,你原来没死啊!”众人听花似雪所言,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那句尸体。
花似雪道:“跑!”
安苡萱闻言,与花似雪齐齐奔走。
“嗯?好奸诈的小贼!追”那人一挥手,众人便朝着花似雪追去。
二人不停奔走,但因为花似雪本就有伤在身,速度不宜太快,那九溪十八涧的众人也有些轻功不错之人,率先追上花似雪的自然也有。
花似雪瞧得真切,每每有人追上,便突然出剑,打的那人措手不及,这些人使的兵刃不一,但是却没有用剑的,用起来也没有剑的轻灵,竟然有很多让花似雪得手了。
安苡萱知道花似雪有伤在身,奔走之时也拉着花似雪不用剑的那只手,时不时看一眼花似雪,但是花似雪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那些人,倒也没有注意到。
“小心!”花似雪突然用力拉扯安苡萱,止住身形,安苡萱一个踉跄,跌入了花似雪的怀里。原来有人竟然看准了安苡萱手无寸铁,追上二人之后朝着安苡萱挥舞手中兵刃。
花似雪道:“你没事吧?”
安苡萱点了点头,花似雪的目光一直注意那人,此时那人又将手中关刀朝着花似雪怀中的安苡萱砍去,花似雪推开安苡萱,侧身让开,手中长剑一送,刺入了那人胸膛。
这时二人的手已分开,众人也已追了上来,纷纷朝着安苡萱围了过去,花似雪大惊,出剑刺入一人背后,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已有人擒住了安苡萱。“哼,花剑客,你若不想这美人死去,那你便自裁与此!”那擒住安苡萱的人厉声道。
花似雪身形一顿,紧紧握住手中长剑。那人掐着安苡萱的脖子重了几分,安苡萱不禁面露痛苦之色。
花似雪左手一伸,道:“好好,你别动手!”
风声烈烈,吹动花似雪的衣裳,安苡萱看着花似雪,道:“不,你别管我。”花似雪惨然一笑,道:“想不到今日,我就要死在自己手上,我只希望我死后你们放过她。”
那人道:“你放心,我们和那猥琐之人不同,我们九溪十八涧虽然以前是强盗劫匪,但是承蒙唐门主提携,早已不做作奸犯科之事,我们只不过想为死在你手下的几位舵主报仇而已。”
花似雪心中冷笑,我花家上上下下这么多条人命,不也在你们手里葬送?但是嘴上却说道:“好。”
花似雪将目光转向了安苡萱,一笑,道:“安姑娘此次回去以后,替我向秦大哥说一声多谢!”花似雪提剑便要朝自己心口刺去。
众人死死盯着花似雪。这时擒着安苡萱的那人突然惨叫一声,捂着手,只见他的手背之上插着几根银针,细细的银针,却让他的手几乎已变成了血手。
安苡萱乘机跑到了花似雪的身边,道:“花公子,我们快走。”
众人见二人又脱逃,不由的一恼,也不去管倒地捂着手痛苦的那人,继续朝花似雪二人追了过去。
此时正值正午,春日的日头正挂在上头,阳光却不太猛烈,照在人的身上不禁让人有些懒洋洋的,山间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鸣叫,花似雪环顾四周,连绵的群山,像一道墙。
花似雪苦笑道:“我们竟已上了绝路。”
此时他们正在一座山头上,安苡萱叹了一口气,道:“方才我们慌不择路,竟上了这么一座山,这回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花似雪歉声道:“是我连累你了。”安苡萱摇了摇头,笑道:“花公子说笑了,你岂不是我的情郎?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哪有连累之理。”花似雪却不理安苡萱的玩笑话,道:“若是他们一会来了,我与他们厮杀,你乘机朝山下走去,以你的轻功,他们断然追不上你的,这些狼狈为奸之人,我可不信他们杀了我便会放过你。”
安苡萱正色道:“我虽只是一介女子,但是我好歹是武当安道长之女,又怎能弃之朋友而不顾?”她的身子有些柔弱,她的声音有些温润,但是她的话语却如惊世绝唱,深深印入谁的心中?
花似雪不禁一阵感动,孤苦数载,临死之际,便又多了这一位朋友。只听安苡萱又道:“更何况,花公子是我爹爹的女婿。”她的声音到后面已细不可闻,花似雪笑道:“对,我花似雪又怎会抛弃我的情人!”花似雪抓住了安苡萱的手,安苡萱也不闪躲,仍有安苡萱抓住。
九溪十八涧的众人已围了上来。
但是花似雪却仍然看着安苡萱,仿佛天地之间,已只剩下这二人。安苡萱嫣然一笑,将目光转向了远处群山。花似雪笑道:“便让我们两化作飞鸟,于这山林之间盘旋!”
安苡萱紧紧握了握花似雪的手,这一握,握的好像不是人的手,握的更像是世间的唯一。二人相视一笑,天地万物,转瞬即逝,但是他的眼眸里似有什么东西亘古不变,如一道破晓的光,传入了她的心中,
她为谁心神而颤?
他又为谁抛弃一切?
临死之际,即将纵身跃下之时,他的心中除了绵绵仇恨和升腾的火焰是否有多另一种东西?从此她无尽的温柔是否只为一人?
两人决绝的身影,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逼的众人暂时不敢上前,面面相觑。
“且慢!”
一声浑厚的声音破空而来,安苡萱平静的脸庞突然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