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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捕快,莫让百姓强行闯进来!”
“是!大人!”金捕快腰插横刀拱手躯身道,眉宇似有一股誓死效忠之色,遂,挺着坚毅的身子转身离去。
昨日,林希吩咐捕快将清风教罪行一一布告在黎城各个城墙上,他知道自己人言轻微,百姓并不信服,也知道今日黎城必有一场大乱。
果不其然,今日县衙外这条街聚集着数百来人,气势汹汹的将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嚷嚷不休,势要将他们口中的使者放出。
今日一见,林希他们还是低估了清风教在百姓心中的影响力,站在衙门处凝着这群被蛊惑的教徒,不由得惊叹。
“放了使者!”场面一度混乱,一个个老者妇孺那狰狞的面孔犹如雄狮新生掷地有声,理直气壮与捕快推搡叫嚷。
捕快在止住百姓推搡时,被百姓拳打指伤,身上的衣物也被撕拉的与乞丐无异,他们却不能还手,因为他们并未得到命令向那群百姓刀棍施压,只得尽忠尽职,守住县衙大门,不让他们强突进去。
陆知县面色沉重的站在县衙大门之上凝着那群百姓推搡叫嚷,他也未料到仅仅两年,尽有如此多的百姓成了清风教的教徒,且大多皆是老年妇孺,风烛残灯般瘦弱,他不忍心下令将百姓擒住,也无法将他们抓获一一问刑。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圆形物品至内,陆知县一闪躲,物品掉地破碎,溢出泛黄的液体,数人朝地上一瞧,原来是颗鸡蛋,随之,一老者拄着竹杖嚷道:“给我砸!”
那群百姓得令,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一手推搡着护卫,一手掏出竹篮内的鸡蛋,瓜菜一一像石子横飞进来。
鸡蛋青菜铺天盖地横飞而来,顿,散落衙内一地,陆知县见状,只得命道:“关门!”
门子得令,不顾鸡蛋已砸中头部,两手紧抓着门扣关上门闩,门外捕快也极力护着大门口,不让那群百姓冲破大门。
眼见衙门摇摇欲破,一凸一凹,捕快在外拼尽全力护着大门,外头声响越发炸裂,陆知县问道:“怎么办,林希?”
林希这下也无计可施,倘若这群是谋反之人,定当逮捕杀之即可,可他们确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妇孺…闻听外头吵嚷声,县衙大门前后一凹一凸,他们折返堂内紧急商议起来,襄萍建议先将那群百姓扣押至县衙大牢,再做处理。
陆知县当然第一个不会同意,且不说县衙大牢能否装的下那群人,再者一旦将他们扣押,黎城内其余百姓闻知,又如何看待这县衙,如何看待自己这等处事,今后黎城恐必生事端,且极有可能整个大明都岌岌可危。
林希也不同意将那群百姓扣押,道:“若是强行将他们扣押,必正中清风教的下怀,显然我们无论如何处理,他们都会从中作梗!”
顿,陷入一片沉静,唯有外头气势如虹的叫嚷声不断,这时,一侧的锦衣卫吴小旗,拍案道:“陆大人,现在这群百姓犹如野狼一般,辩不得善恶,还不如全部杀掉,永绝后患!”
“不可,万万不可!”陆知县顿抬眸惊道:“他们都是我大明的子民,怎可轻易杀害!”
知道锦衣卫滥杀成性,没想到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林希道:“我赞同陆知县的话,他们都是大明的子民,是大明的根本,而且他们都是一群老者妇孺,只不过是被清风教一时蛊惑了人心而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接下来怎么办!”吴小旗的建议被驳回,顿面色青涨道。
一时,堂内又陷入沉静,正当他们还在商量之时,一锦衣卫仓促奔来,道:“不好了,后门已被冲破!”
顿,众人一怔,相凝不安,原本陆知县还想先从后门而出,待想到其他法子补救,现后门已被冲破,那群百姓估计很快便会突破至此。
终于,前门捕快也终究不敌那群百姓发了狂的推搡,数十名护卫纷纷随门破而惶然撤离,后门的锦衣卫紧接着撤退至县衙大门,只得拔刀团团护住陆知县等人安危。
“放了使者!”这时,一老者高嚷道。
那群百姓热情高涨,高举右拳,同嚷道:“放使者!”
陆知县尽力平复心绪,抬手止道:“各位乡亲,他们不是甚使者!”
话音未落,那老者手扔一颗鸡蛋正向陆知县迎面而来,道:“放屁,你是见不得我们好,才诬陷使者的!”
幸亏襄萍及时发现,身手敏捷的将陆知县横拉一把,这才不至于被鸡蛋击中,遂,顿生恼火,欲拔剑将其杀之,陆知县止住,道:“萍儿,不可胡来!”
“爹!”襄萍怒凝着那老者,收回碧泉剑,急道。
吴小旗眸里也似有一股杀意,林希见状,凝了凝那老者一眼,欲上前被襄萍止住,道:“哥,你说甚他们都不会听的!”
“没事!”林希笑应道,遂,踱步至那老者跟前,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有几口人,你蛊惑百姓扰乱秩序意欲何为?”
林希讲话轻重有度,那老者却没有一丝失慌之意,骂道:“你管老子姓甚名谁啊,今日你们必须放了使者!”
“要我们放了使者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有条件罢?”那老者虽手持竹杖,却掷地有声,林希凝着他,讽笑道。
那老者满面横气,问道:“甚条件?”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与使者交换即可!”
那老者顿两眸煞青,呵道:“你耍我玩儿呢!”
苏青信条提到今日白护法派人混入其中,从方才混乱之中,那老者中气十足,态度强硬,手足有力,且在百姓中起了带头作用,遂,林希又道:“换与不换,就看你了!”
遂,又故意挑了挑两眉,续道:“要我的话,就换吧,毕竟能为使者出一份力,那可是大功一件,日后登上极乐世界更是享常人所不能享之福啊,你说是吧?”
“这!”那老者顿两手微颤,两眸来回转悠,啐道:“胡说八道,快快放了使者,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
语罢,便偏头指使那群百姓继续叫嚷。
林希抬手止道:“等一下,我又没说不放使者,只是你来交换而已,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这时,那群百姓也纷纷疑凝向那老者,看他如何辩解,倘若能救出使者,那便是积八辈子的德,显然那老者百般不愿。
“南昌知府同知大人到!”
正当二人相互对峙时,一位身穿官府,面色老气之人,身后还跟有数十名护卫上前,那群百姓纷纷叩跪,陆知县也躯身上前迎接,拱手道:“同知大人!”
那同知大人一副目无他人之姿,迈着方步上前,陆知县顿感一阵寒意,瑟道:“下官不知大人到此,有失远迎,望大人恕罪!”
“赶快将清风教使者放了!”同知大人面带戾气凝了陆知县一眼,遂,又凝了那群百姓一眼,抬手道。
陆知县顿两眸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拱手躯身道:“同知大人,这,这。”
同知大人斥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
“大人!放不得啊!”陆知县拱手躯身,幽道:“这清风教乃邪教之身,专蛊惑人心,祸害百姓为己啊!”
同知大人顿老眸青胀,直愣愣凝着陆知县,拂手道:“胡说,我夫人亦是清风教之教徒,这么说来我夫人亦被蛊惑陷害?”
“下官不敢!”陆知县两眸渐渐发青,四肢也似有些瘫软,拱手道。
同知大人训道:“你有甚不敢,今日黎城这等混乱,难不成是我一手造成?”
陆知县微微埋头不敢在接话。
同知大人带来数十名护卫,纷纷拔刀示威,稍有不甚,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与捕快定被擒住,关入大牢,听候发落,还有那群不明所然的百姓更是如仇人般凝注着他们,陆知县面色像是一下子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憋屈。
为官数二十年,诚诚恳恳做事,兢兢业业为百姓,到头来却要落得此下场,心有不甘啊,官场为官,最是忌讳以下犯上,年轻之时虽如此也就罢了,可现已黄土过半,又怎能不为襄萍着想,手下这群出生入死的弟兄又该何去何从。
那百姓闻听同知大人已经下令,纷纷不在推搡叫嚷。
而同知大人此时就像一个为虎作伥的奸臣,自是不把任何人不放在眼里,陆知县微微埋头两眸愁绪,左右为难,明知今日若放了清风教之人,必定是放虎归山,日后在将抓获,简直难上加难,可这顶头上司都来为此保人,自己虽不在乎这顶乌纱帽,却不得不顾县衙、襄萍的安危,长叹一声,抬手哀道:“将清风,教的人放了!”
尽管诸多无奈,却也不得不照做,不得不放了他们…那群百姓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个个面带笑意,唯独县衙那群人甚大不甘,面带苦涩,尤其是吴小旗眼睁睁看着恶人即将又逍遥法外,方才还不如将那群百姓一一杀掉!
“不能放!”
忽,一男子跳出呵道,其声响宛如雷鸣一语惊动所有人,遂,纷纷齐凝那男子。
襄萍、柳倾叶瞥头一眼,说话的是一侧一直冷眸凝注的林希。
“大人,不能放!”林希一直跟在身侧,那同知大人目无一切,不辨是非,陆知县何等正义之人,在他眼里也不过蝼蚁一般,真可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眼看好不容易捉来的人犯才关一日,都还没开始正式审讯就准备放虎归山、逍遥法外,同知大人这不是并未将县衙的人放在眼里,而是活活将那群百姓往火坑里推啊!
此时,林希不管同知大人是何身份,也不管是否今后得罪了这不辨是非的奸臣,又受到何种责罚,他只知道除恶务尽,还百姓安平,道:“大人,不能放!”
同知大人偏头冷凝着林希,轻蔑道:“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小子。”
林希拱手躯身,道:“小的是陆知县的师爷!”
“你个小小幕僚,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同知大人呵呵一笑,遂,抬手命道:“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县衙的人深深为他捏了两把汗,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林希欲被同知大人的护卫抓去,襄萍悄然拔剑欲相救,数名护卫跨刀横来,还有那群百姓一副看戏作态,丝毫未有一丝同情之色。
“柳女侠,看住同知大人!”林希忽道。
遂,又偏头至一侧的襄萍,道:“襄萍,将那拄拐老者抓住!”
二人不晓其意,却也照做,瞬时,那老者与同知大人被柳倾叶、襄萍双双擒住。
那群护卫举刀顿惶然,不敢在上前一步,而那群百姓亦被吓的一怔,万万未料到,一个县衙小小师爷尽如敢直言冲撞,更将同知大人生擒住。
同知大人两眸熊怒,挣扎道:“兔崽子,你想造反啊?”转头又对陆知县,呵道:“陆江平,你要做甚!”
陆知县也是一怔,完全未料到林希行事这等不计后果,不过其乃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一切后果由他负责,遂,连忙上前拱手躯身,道:“对不住了,同知大人,造反,下官自是不敢;抓犯人,下官倒是义不容辞!”
“陆江平,快放了老夫!”
同知大人连连呵斥,声势犹如被囚禁的大黑熊。
陆知县知道现已然将同知大人彻底得罪,今后日子大不好过,既然弥补不了,那就做到问心无愧,襄萍剑架在那老者脖上,回头问道:“哥,是杀了他,还是?”
那老者顿心慌了一下,遂,又很快面色一转,呵道:“快放了老子!”
林希走进那老者跟前,冷笑一声,道:“我方才已经说了,要放使者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你来交换而已,怎么,你是不乐意么?”
那老者干道:“我!”
话音未落,忽,林希猛地抬手撕扯下那老者胡须一把,微微扎手,呵道:“说,你到底是谁?”
眼见那老者被扯下胡须变成了一中年人,那群百姓无不震骇,面色极呆,遂,中年男子立马埋头,急忙捂面。
林希抬眸对那群百姓,高道:“这人乃清风教之人,也是今日之事始作俑者,请各位仔细想想,倘若清风教是个光明磊落的教派,怎会如此行事?”
那群百姓顿哑口无言,埋头相互窃窃私语,遂,林希抬手示意一捕快耳语前往仓库,取出一麻袋阿芙蓉药丸,立放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