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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此次闹别扭,弘暄的天平是倾斜给了康熙,不光弘暄如此,就连其木格也认为,康熙闹的并不是完全不在理,老十做得太那雷厉风行了些,完全没顾忌康熙的感受。
你想啊,人家康熙禅完位了,第一个春节自然是想过得热热闹闹的,儿孙满堂,他老人家好享点天伦之乐塞,老十倒好,赶在春节前楞是将康熙的十多个孙子全给发作了,而且康熙的那帮儿子们,比十四年长的,一个也没逃脱被申饬的命运,比十四年幼的,要么没孩子,要么孩子太小,想闯祸还得过几年,倒是躲过了养心殿挨骂篇…
只有十四,受到了褒奖,治家有方啊,孩子们正是淘气的年纪竟然没去掺和那些破事,十四真的是会当爹啊,自然,老十号召大家都得向十四学习,因此,十四在参加庆功喜宴刚告一段落后,立马又得开课讲授如何当一个称职的阿玛了,忙啊…
其实十四家的老三弘映和老四弘暟完全是运气好,弘暟和弘明同母,都是十四大老婆完颜氏生的,因十四回来就和完颜氏闹了一场,知道底细后的弘明担心自己老娘想不开--被人分老公倒也罢了,这么些年反正也习惯了,但谁乐意被分权啊--…因此,弘明就郑重的嘱咐弘暟每天放学后赶紧回家陪老娘去,不能让老娘郁闷成病了,于是,弘暟放学后,虽然心痒痒的,但客观上却又实在走不开,只好羡慕的看着那边堂兄弟们肆意远去的背影,当然,弘暟还和弘明商量过的,说自己亲娘看上去好像完全无事了,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天天按时回家陪着了,弘明摇头,说正因为看上去像完全无事了,所以才更可怕,一定要更上心才是,因此,弘暟只能乖乖回家呆着了,弘映的亲娘一瞅,遂勒令弘映跟着弘暟学,在十四面前做样子,谁不会啊…
于是,两小家伙便非常侥幸的没掺和进去,虽然他们其实是很想掺和的。
而弘春和弘明就不说了,两人和弘暄是同窗,虽然在上书房打过一架,但同学情还是很深厚的,就算他们想去掺和,人家也不会要他们加入,谁知道是不是弘暄派来的探子…
因此,十四这次得到表扬完全是凭运气,真要追根溯源,还只能说他和老婆因误会而干架干对了…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运气好的十四在一帮年长兄弟中便显得有些刺眼了。
而老十一边表扬十四,一边也没忘记训人,将三阿哥至十三这些人全给叫到了养心殿外的院子里,罚跪,老大和老二以及九阿哥因客观原因来不了,他们的长子或嫡子就代父受过了。
数九寒天啊,老十楞是让这帮人在养心殿外的院子里跪了整整一个时辰,任由十四磨破了嘴皮子,任由十五、十六陪尽了笑脸,老十就是不让人起来。
当老十叫人传这些被罚跪的兄弟们进来时,十四看了看怀表,刚刚好,一个时辰,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弄得十四挺疑惑的,伸长脖子朝老十那边望去,没见老十看怀表啊…
放下十四的疑惑不提,老十将这帮兄弟和侄子代表叫进来后,也没放过人家,劈头盖脸的一顿狂训,就连他最喜欢的弘政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想而知,其他人遭到的火力攻击会有多猛…
骂完了,大伙儿以为要过年了,也许此事就这么算了,老十骂的那也太狠了,毕竟孩子们也没捣鼓什么大的事来,不就传了两句流言嘛,不想,老十竟然将大家的过年奖金全给罚光了,要知道,过年钱可不少…
好吧,罚了老子钱了,那儿子大概也就是被勒令闭门读书了,不想,老十竟然宣布,所有涉案人员,管他身上有没有爵位,全部一撸到底,发配到边远地区当兵去!
地区的确很边远,全是西北、东北和正北方向的流放地带,兵也是名副其实的小兵,每人全给起了个假名,混入八旗兵丁名册,年前就开拔。
老十还放话了,谁家敢去部队打招呼,谁家敢偷偷叫人给这帮小子捎带银子,谁家的老子也这般当兵去,儿子还换不回来,父子两一起为大清的边防建设默默的做贡献…
宗室子弟都希望去部队,但是,人家是希望去镀镀金,为日后奔前程打下点基础的,谁乐意真的去当小兵啊,还改名换姓的,从士兵往上混,那得混多久才能被提拔为一个小头目啊…
于是,老十这边热血的侄子们全傻眼了,以前没见过这么罚人的啊,皇上能不能别那么别出心裁呢,依旧例行不行?打板子、关禁闭都成啊,就算处罚不能改,用真名姓行不?…
不过,弘皙并没受到如此残酷的惩罚,废太子家被罚的并不是弘皙,而是弘皙的弟弟,弘皙作为代家长,只是被罚了跪、罚了银子、挨了几句骂而已。
至于八阿哥和弘旺则不在这批处罚的名单中。
但是,当八阿哥搬家后的第二天,老十的旨意就下了,八阿哥带着弘旺去给良妃守灵去,即刻起程…
其木格得知后,特意问过老十,为什么,这样对八阿哥是不是太过了,毕竟如今八阿哥也蹦跶不起来了,难道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注定要被赶尽杀绝?那四阿哥呢?为什么放过四阿哥?
老十没做解释,只是说,“其实也是为他好…”
其木格还能怎么的,虽然不大理解,但还是叫人给八福晋捎了个口信,说老十的本意是为了八阿哥好,叫八福晋别做深度解读…
其木格能安抚八福晋,却没法一一安抚众妯娌,只能冲老十嘀咕,“年夜饭还不知会怎么闹呢。”
老十倒不在意,“以前大过年的闹,皇阿玛吼完罚完也不会动真格的,今年他们想闹,怕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古以来,只有对着爹娘撒泼讨好处的,几时见过冲兄弟犯浑能得到好的。”
是啊,老爹在位和兄弟登基完全是两个概念啊,康熙的这帮逆子们如今怕是后悔当初那么的闹腾了吧,不是他们闹得厉害,康熙怎么会禅位…
于是,其木格稍稍放心了,转而关心弘参和弘历在马六甲能否过个好年…
不想,其木格放下心了,康熙那边却甩脸子了,也是,大伙儿也许不好冲老十开炮,但没准会拿话渗康熙,再说了,大过年的,一下少那么多人,康熙心里自然不痛快,关键是,老十这么做并没事先请示康熙,康熙觉得自己被藐视了,很生气。
所以,十四又被踢出了畅春园,弘暄更是连康熙的人影都没见着…
而老十又被弘参和弘历给“教训”了一番,几头都不顺,晚上便回到储秀宫冲着其木格开炮了。
其木格接过弘参和弘历的信看了看后,又从老十的嚷嚷中整理了些信息,然后便等老十慢慢发泄,等老十发泄的差不多了,其木格才慢悠悠的说道:“爷,你发什么脾气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难道真如两孩子说的,你有些忘形了?”
对于政策上的事,其木格没那能耐去评判谁对谁错,虽然知道西方殖民者的残酷行径是成功的,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从不想看那百年的屈辱史,那么又何苦在别人的地盘去屈辱人呢?而且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其木格对唐朝那叫一个仰慕,因此,更希望老十能效法一下唐朝的祖先,可是到底哪个法子好,其木格真不知道,若其木格能头头是道的分析出两者的利弊,那她就不是其木格,而是武则天了。
不过,其木格可是老十的糟糠,对政策方向搞不明白,但对老十的秉性却还是摸了个七七八八。
老十,性子急,好冲动,胆子大,能走直路是绝对不会选弯路的,以前有康熙压着,加上运气好,倒没造成过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但是,这段时间,康熙基本上是放手了,老十的建议,康熙要么听都不听,要么听后都点头,所以,老十心中的那根弦便放松了,开始不怎么顾忌各方感受了。这次如此处分一帮兄弟和侄儿就很能说明问题,其木格认为,是时候给老十提提醒了,免得老十真的习惯了万事由着性子来,那日后想纠可就难了…
因此,虽然老十听了其木格开头的话,脸色已经非常非常不好了,但其木格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爷,隋炀帝你觉得怎么样?”
老十火了,“你说爷象隋炀帝?”
其木格摇摇头,道:“不是的,只是我觉得隋炀帝其实是个挺有能耐,有远见的人。”
老十楞了片刻,道:“其木格,要爷给你请个先生不?”
其木格笑道:“先生们只知道老生常谈,还不如我自己悟呢。”其实对于隋炀帝的看法,其木格也是偶然在网上看过,她真没那能耐自己悟。
其木格看着老十,道:“别的不说,就拿修运河来说,他就做了件大好事,但是为什么他的下场却那么惨呢?不就是太着急了嘛,本来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完成的事,他非要马上见到成效,谁能承受的起?”
老十顿了顿,“爷没他急。”
其木格伸出手捏着老十的两颊,笑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说这话你脸红没?”
老十抓住其木格的两只手,解放出自己的脸,叹气道:“有时候不急不行啊。”
其木格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时候一剂量猛药反而会害死人的。”
老十道:“你也觉得在南洋不该那么干?”
其木格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摸着石头过河吧,慢慢探索呗,方法错了不要紧,只要别一错到底就行,反正也祸害不到咱大清子民头上。”其木格自私的本性一下暴露无遗,“不过,你对你那些兄弟是不是太过了些?爷,皇阿玛如今还在呢,你这么做,让他怎么想?大道理我不会说,我只是觉得,此事你做得不大好…”
说到这,其木格看着手中的信,读到:“‘至其牵于多爱,复立浮屠,好大喜功,勤兵于远,此中材庸主之所常为。’弘参和弘历这句子写得好,等他们回来,我再叫他们也就京里的事写两句经典的话来,爷,届时你就拿着当座右铭吧,没准这还能成为一美谈呢。”
老十很无语,“那句话是《新唐书?太宗纪赞》里的…
其木格只能面上讪讪了,但心里却很愤愤然的,老十也真是的,当个文盲都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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