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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翼,赵南子兴起作乱,全然是因陈国的储君未定,你嫁于蔡国,妫薇嫁于息国,所以才至陈国内部空虚,不如孤送于你母亲腹中一子作为陈国的储君可好?”姬留侧过头,左手死死地抓着娘亲的青丝。随着他撕扯的力道,娘亲的脸缓缓朝着我的方向转了过来。
娘亲的眼睛依旧紧闭着,浑然不知外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我知道息国侯一定喂了娘亲失去知觉的药物,更害怕他不择手段地再喂下娘亲更毒的药物来。
“我求求你,放开我,我求求你了。”我带着哭腔,低声下气地在络腮胡子耳旁细声的恳求。
眼泪透过日光出现了五彩斑斓的颜色,不知怎地,我的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我向前推去。这力道的速度快到待我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将息国侯扑倒在桃木床上了。
显然被我压在身下的息国侯,对这突如其来的神秘力量也弄不知所措,竟忘记了挣扎。见此,浑身上下已经充满了复仇火焰的我,双手死死的按着他的肩膀,低下头在他柔软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息国侯双手推搡着我的肩膀,可能他被惊到没了力气,我全然感受不到来自他任何的抵御力量,死命地咬着他的喉咙,如同野兽一般,一直到嘴里充满了又腥又咸的鲜血味。虽然息国侯的血同他的人一样,脏的很,但是却激起了我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我继续死命撕咬着,恨不得将他咬死。一直到有鲜血溅到我脸上的时候,络腮胡子才重新将我钳制住,不再让我继续地撕咬着息国侯。
他故意放开我,想他也定是受不了息国侯有悖人伦的行为,想要吓唬他一下,却不想他真的死。见到息国侯吓得已经剩下半条命了,络腮胡子的目的便达到了。息国侯面色苍白地用帕子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恶狠狠地看着我跟络腮胡子。
“国君饶命,饶命,这丫头力气太大,属下疏忽了。”络腮胡子装模作样地诚惶诚恐地下跪请罪,而我受了他方才的恩惠,自然也要帮他一把,所以趁他在下跪请罪之余,再次疯了一般地朝息国侯扑过去。
息国侯大叫一声,吓的直往后仰去。
“不用请罪了,你给孤抓好她。”姬留面色苍白地大吼。
络腮胡子暗自笑了笑,用一只胳膊揽怀将我狠狠地夹在他的身侧。
姬留坐在床边,哆哆嗦嗦地擦着脖子上的血迹,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稍作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开始冷静的想着怎么脱身。方才头脑一热,只顾着想要阻拦息国侯的无理,却忘记了,如今身处于息国侯的地盘,他要如何,还不是凭他的一句话。想到他方才如同牲畜一般的行为,我再次吓的冷汗直冒。
“妫翼,可有想过咬伤孤之后的后果?”姬留将带着血的帕子往我面前一丢,嘴角噙着坏笑说道。
这反复的折腾,致使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颤抖不停。一连喝了几口血,喉咙里也渴的难受,加上方才与息国侯的嘶吼,使嘴里那股子的腥咸味道更加重了起来。
见我没说话,姬留转身走到暗影里面,抽出了一把软剑,又缓缓地朝娘亲走去。
我惊恐地看着剑锋反射着清冽的锋利,再次挣扎着,却被络腮胡子困的死。
“不要。”我声色变得黯哑,再也吼不出声来。
姬留站在娘亲身边,用剑尖抵着娘亲喉咙,回身看着我笑道:“这么漂亮的美人,把头砍了未免是暴殄天物了,若是姒妏凤死了,这世上就再无问花舞了。”
“啧啧啧,真是可惜。”他的剑尖在娘亲的脖颈间,缓缓地画出一道血印。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无力捶打着络腮胡子的肩膀,让他放开我去救我娘亲。我生怕息国侯那没轻重的,手上的剑再往前一寸,娘亲当真就必死无疑了。
“妫翼,你身为陈国的公主,就是这样求人的吗,你父亲没教过你,求人的时候要有诚意吗?”姬留眼神肃杀四起,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的半分,却示意络腮胡子放开我。
我得了自由,却没了任何力挽狂澜的机会,况且经过方才几番的挣扎,身上早就没了力气。我强忍了着眼泪,匍匐在地上,一边朝着息国侯爬去,一边祈求着息国侯放下剑,饶了娘亲。
“这才有陈国公主该有的模样。”他的嘲讽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若是这样能让他手下留情,不并不介意他多嘲笑几番。
“你娘一舞倾城,身体自然很美,孤做梦都想一亲芳泽,可着你偏偏不让,不如让孤看看你的身体,是否与你母亲的身体一样美。”姬留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身负小白的功力,能将面前的息国侯撕碎。
“你这样看着孤的眼神,让孤很厌恶。”他将手上的软剑嚯地向下移了了半分,在娘亲的肩膀上划了一道血痕。
娘亲依旧纹丝不动,而我再也不敢用方才那般愤恨的眼神看着他。
“别,别。”我低下头匍匐在他的脚下,眼泪润湿了他脚下的青石板。
“耍花招之前,尽量先想好退路,孤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孤知道,你怕你母亲死。”他将我的心思摸得透彻,倒使我暂缓一口气。
既是冲着我来,那娘亲自然有命可活,我听他的便是了。
我站气身子,因为天气寒冷,身上有些冻的发抖了。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息国侯。
身前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百尺悬崖。
“妫翼,你母亲的死活,可全凭于你了,你莫要让孤失望哦。”姬留依旧笑着,他握紧了软剑,再次朝着娘亲的后背刺去。
我猛地抬起手,扯下了衣带。冷风灌入我的衣袍。刺痛了我的身体。我将衣带丢进风里,再将衣袍与裙裳一件一件剥落,撕扯,扔向半空。我双手放在亵衣的衣领上,不住地颤抖。如今我这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亵衣之下,唯有翠色肚兜,若是扯下,那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要我找人帮你吗?”息国侯见我战栗不停,眼神越过我瞟向一直站在我身后,却一声不吭的络腮胡子。
我侧过脸,余光看着络腮胡子,整个身体如同掉进冰窖一般。
那络腮胡子并没有上前,还往圆柱后面躲了躲,而后听他缓缓地开口道:“属下练得是童子功,不能破身,望国君莫要为难属下。”
我不知怎地,听到那八尺大汉说出这样的话,居然想笑。这络腮胡子表面上对姬留毕恭毕敬,可是方才助我背后那一震推力,确是在帮我。而单凭他现在说的这个理由,却也是让息国侯没有办法在指使他,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无辜地看着息国侯,希望他就此收手。可他却咬牙切齿地朝着门外吼道:“来人,给孤叫人来。”
我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心想着今日若是保不住自己的清白,那么他日再见小白之时,也决不让他知道我今日的遭遇。
息国侯连声叫喊过后,院子的门被推开了,门外走进来一帮穿着白衣红裳的人,而且清一色都是女人。
我警觉地观察着这些人,鱼贯一般的涌入,不知怎地突然觉得这些人的装扮十分熟悉。回想片刻方知,是长亭公主府的侍女着装。我曾问过长亭公主府上的管家,为何公主府的侍女与医女的服侍一样,管家告诉我,因为长亭公主的病,致使公主府上多半的侍女都是医女出身,医女多有姓氏,而侍女多是无姓氏的贱民,公主也不愿意让医女与为奴者平齐,所以将侍女送进了王宫伺候国君与桃花夫人,身边留下的都是女医。
不知为何,猜到是长亭公主府上的人,我心里居然暗自地松了一口气。
“哥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略带疲惫的声音。
一从婚前就大病不出的长亭公主居然破例出了公主府,并且来这种烟花之地。我依旧低着头,抬起眼睛轻瞟今日装束红光异样的长亭公主姬窈,脂粉掩盖了病色,一身鲜艳玫粉衣裙,更衬托她的妖娆可人,我心想着莫不是君绫早就解开了她的毒不成?
“幺幺怎么能来这样污秽的地方,快些回去公主府。”姬留收起软剑紧张地拉着姬窈的手,宠溺地摸着她的额头说道。
见此,我震惊地吞了口水,姬留看姬窈的眼神,未免有些太炽热了。
“听说哥哥请来了一曲问花舞而倾城的凤夫人,幺幺终日病在府上也没意思,想着若是哥哥能把跳舞的凤夫人赐给我,好让我在府里还能有个解闷儿的。”姬窈变成了小姑娘,抱着姬留的手臂撒娇道。
“好好好,莫说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姬留一反常态,方才那一身杀气全然被长亭公主娇笑给生生地压了下去,我甚至从未见过,他对妫薇在宠溺时有过这般模样。
“那,这个小丫头我也要了。”姬窈抬起手指着我娇嗔。
姬留随即眼神带刀一般的看着我说道:“大的你可以带走,但是小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幺幺就想要她陪我。”姬窈继续抱着姬留的手臂撒娇。
“他是蔡国侯的合欢夫人,哥哥要将她送回蔡国的。”姬留哄着姬窈说道。
“那送她回蔡国之前都住在幺幺那里吧,你不知这丫头前些日子住在幺幺的公主府上,闲时无事,总喜欢给幺幺讲蔡国的那些风土人情,听说那里的芙蓉花开的满地都是,幺幺从未见过,听她这样一讲,幺幺身上的病痛也就去了一半了,你就应了幺幺,让她暂且陪着幺幺,给幺幺讲故事可以吗?”姬窈的眼神里面泛着光,就如同陷入爱河的少女一般娇俏。
“况且阿嫂才刚有孕,你这就带着她阿姐回去,气到了阿嫂是不是也不太好?”姬窈俏皮地嘟着嘴,呛着息国侯。
息国侯早就忘了方才与我那剑拔弩张的模样,开心地轻轻刮着姬窈的鼻尖,温柔地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
就这样,我穿回了衣服,和娘亲一起被打包带回了公主府。出了花妖院的大门,姬窈含春的表情截然消失,她再次变回了如同公主府一般正常,眉心紧皱,仿佛是在厌恶自己方才以色侍君的模样。
我被她随身拉上了同一马车,而娘亲则被安排在另一辆马车上,并且长亭公主还安排了女医替娘亲包扎伤口。
我沉浸在方才姬窈与姬留两人那奇怪的关系中,却仍旧不忘对姬窈说了一声谢谢。
“你莫要谢我,我只不过跟昭明君做了一笔交易,本来是保护你娘亲平安的,没想到你既然逃了,还能再次缺心眼地跑了回来。”长亭公主张开眼睛说道。
我撅着嘴,想着方才被她救了,若要她骂我缺心眼,那便骂吧,反正对于跑回息国这件事,我是蠢了点,不过不蠢,也见不到娘亲不是?不过,长亭公主提到了昭明君?那岂不就是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