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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地就被徐子陵的玩笑话挑起了对心上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思,寇仲拉着徐子陵就迫不及待地奔回了院子,结果……哪有什么等在床上的美人嘛,想想也知道,宋师道至少都要先装模作样地上了宋阀的船、才好转换身份偷跑回来,怎么可能赶在仅仅是看了一场献舞表演就能从容脱身的寇徐两位少爷之前呢?
仲少爷顿时就蔫了,迎着好兄弟投来的怨念目光,徐子陵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故意用十分无奈的口气说:“仲少爷的心上人在他思丨春的时候没能及时赶回来……就连这样的事情也要怪到我的头上,难道陵少爷我天生就是冤大头嘛?”
毫无疑问,徐子陵此话一出,他们两个人就又打了起来。
直闹到了月上中天,耍够了宝的两个人才分别洗洗睡了,徐子陵自然是无牵无挂好梦正酣,但是寇仲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怎么都觉得床上空荡荡的不习惯啊!
仲少爷又翻滚了一会儿,就不禁开始神游天外了:貌似他从小到大都很习惯两个人一起睡,只不过原来是和陵少爷一起、后来才换成了二哥……不如他现在抱着被子去找陵少爷凑合一晚?
就在此时,窗户忽然裂开了一条缝,一道人影蹿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床边,寇仲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将手扶在床头的刀柄上,但他很快又放松下来,欣喜地望着对方。
宋师道迎着寇仲不带一丝睡意的晶亮双眸坐在了床沿上,低声笑道:“睡不着么,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要不要去和小陵一起睡。”寇仲完全没经过大脑地给出了这样一个答复,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愣,寇仲险些懊恼得想抽自己——才不是那样的,关徐子陵什么事儿,他刚刚明明是在想念二哥啊,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说错了话呢?都怪陵少爷!
宋师道立时将寇仲推倒在床,覆身上去,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慢吞吞地说:“我紧赶慢赶地出城又回城,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仲少爷觉得我该不该向你讨回情债呢?”
“该!”寇仲斩钉截铁地说,随即眼一闭,带着一股壮烈的意味,道:“随你怎样都行,我已经准备好了。”
宋师道大感哭笑不得,这小子还真自觉呵,那么他当然也没必要客气,一双手上下游走,驾轻就熟地将对方脱了个精光,顺带四处撩丨拨,又亲又摸,不多时就挑起了寇仲的情丨欲。孰料就在这等重要时刻,宋师道却忽然停了手,寇仲疑惑睁眼,却见一脸坏笑的少阀主翻身躺平,说:“既然是我来向你讨债,仲少爷是否也应该展示一下诚意,自己辛劳一番呢?”
“你!”寇仲正值欲丨求不满之际,见宋师道居然还衣饰齐整、好整以暇地枕臂而躺,真教他心头火起,当即翻身跨坐上去,三两下就将少阀主的衣服扯了个七零八落,又扑上去啃啃咬咬,两人都是动作激烈,情丨欲之火熊熊燃烧,眼见时机已到,宋师道循循善诱道:“乖,坐上来自己动。”
寇仲咬牙切齿地暗骂几声“混蛋”,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终于还是依言而行,迟疑着坐了下去,他的动作由慢至快,由僵硬至流畅,感官也从不怎么爽到爽得不能自已……总之这一场新奇的体验,他们两个人都感到很满意。
只不过事毕之后,寇仲就哼哼唧唧地趴在了床上,捂着腰嘟囔道:“刚才倒是挺爽的,可是现在……简直比连续骑马三天还累!”
宋师道低低地笑了起来,伸出手去,在寇仲光滑的脊背上游移了一会儿,而后滑到对方柔韧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按捏了起来,轻柔地说:“睡吧,我给你揉揉,明天就没事了。”寇仲“嗯”了一声,一边享受着舒服的按摩,一边睡熟了。
仲少爷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闭着眼睛伸手一摸,感觉到身旁的床褥都已凉透了,便干脆利落地翻身跃下了床,动作迅速地穿衣洗漱推门而出,果不其然,宋师道和徐子陵正并排坐在院内晒太阳,且相谈甚欢。
看到寇仲神清气爽地走了过来,徐子陵“哟呵”了一声,笑道:“仲少爷红光满面,想必昨夜十分享受。”
“恚远准!笨苤傧衷谛那椴淮恚憔龆u缓托熳恿甓嘧骷平狭耍蹲宰叩叫熳恿甑淖磺埃崽吡艘唤殴ィ嫜溃骸澳阕ザ悦妫饫锸俏业奈恢谩!
徐子陵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很识相地让开了。寇仲整一个大爷般地坐了下来,宋师道很自然地揽住心上人的肩膀,淡笑道:“闲话且等以后再慢慢说,方才我和子陵商量了近期的行动计划,是时候完成我们来洛阳的最终目标了,一是把和氏璧弄到手,二就是阻止李密攻下洛阳。”
寇仲立时认真了起来,心念急转: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都是为了等待最佳的行动时机,以图一举完成两大任务,如今这时机终于到了。
徐子陵微微颔首道:“按照我们早先的商量,要做成这两件事,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王世充,现在他已经落入彀中,也就到了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仲少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寇仲自信笑道:“那老家伙还想让我们两兄弟来当冤大头,殊不知他才是我们的垫脚石……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郑国公府吧,他肯定要设宴款待我们,还能给我们省下一顿饭钱呢。”
三人默契一笑,便一起去郑国公府蹭饭了。
他们的计划说来也简单:因为王世充是洛阳之主,师妃暄就算把和氏璧藏得再隐秘,也很难瞒过他遍布全城的眼线;所以要想知道和氏璧在哪里,只要去问王世充就好了——不过王世充又为什么会告诉他们呢?
那是因为王世充向来都认为师妃暄会选中李密来做和氏璧的主人,并为此心怀怨愤。昨夜宋师道当众迫使师妃暄承诺会“慎重择主”,那更给了王世充一种误导,令他以为师妃暄很快就会亲自带着和氏璧去送给李密,而后李密挟着“天命真主”的威势,必能一举攻克洛阳,那他王世充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现在最希望和氏璧失窃的人是谁?当然是王世充啊!
因此王世充绝不会吝啬于广泛散播和氏璧的秘密,无论是谁偷走了和氏璧,对他而言都是件好事。
果不其然,当他们三人和王世充一起吃过了饭,寒暄闲聊之后,王世充就把寇仲带到了防备严密的书房里“托付大事”了,因为从明面上来看,寇仲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主事人。
王世充的表情十分严肃,在书房里踱步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寇仲兄弟,我想请你和你的兄弟们去替我偷和氏璧。”
寇仲故作愕然道:“国公大人知道和氏璧在哪里吗?”
王世充有些阴阴地笑道:“当然知道,洛阳是我的地头,什么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我这双眼。”说着他又换了副和善的表情,对寇仲说:“只要你帮我办成此事,我就把淑妮许配给你,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又怎可能去害自己的侄女婿呢。”
寇仲立时满脸欣喜,并连表忠心,说:“能为国公大人办事是我们兄弟几人的荣幸,必定竭力而为之,只是……”他又略为难道:“师妃暄的武功实在太高,我们……”
“哈,”王世充摇头笑道:“我当然不是要你们去和她直面交锋,以师妃暄的武学造诣,想从她的身上偷东西,几乎相当于要去把天上的明月给摘下来,除非有足够的实力强抢……但那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更可能惹出宁道奇,最后死得连渣都不剩。”
见寇仲依旧迟疑不前,王世充便“卖”了一个大秘密给他,那就是师妃暄不能随身携带和氏璧的真正原因——
事实上和氏璧并非只是一个皇权象征那么简单,它更是一块秘不可测的人间瑰宝,具有静心凝神的功效,不但能助长佛道中人禅定的修行,对武道修习也大有裨益。
然而和氏璧却有一种十分奇异的特性,那就是它会随着天时而频生变化,不但时寒时暖、忽明忽暗,且以之练功,一个不小心就会幻象丛生,动辄便能使人走火入魔,无论是大宗师还是初学者都无法抵抗,而且任何材质的盒子都阻隔不了它的影响力。
正因为如此,和氏璧会在两种情况下对主人大有影响,一个是打坐冥思,另一个就是与人动手、行功运气之时。所以无论是宁道奇还是师妃暄,都绝不会捧着和氏璧四处走,这个道理很简单:假若师妃暄在携带着和氏璧的时候遇上蔷驼媸亲匝氨缌恕
解释完前因后果之后,王世充无比诚恳道:“这个忙你定要帮我,否则若让李密得到了宝璧,我和你都休想有好果子吃。”
寇仲微微苦笑道:“国公大人就不怕我得宝后会据为己有吗?”
王世充哈哈大笑道:“你得到和氏璧有什么用呢?怀璧其罪,就算你真会蠢得将它据为己有,亦总好过让它落在李密的手里吧。”说到这里,他缓缓收笑,表情真挚地说:“即使我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却都是肺腑之言啊!”
寇仲作感动状连连点头,暗忖“你这么想真是太好了”,随即他终于用下定了决心的语气问:“好吧,我愿为国公大人赴汤蹈火,那么和氏璧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王世充笑得眯起了眼,说:“宝璧就在净念禅院。”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帛图递给寇仲,那正是净念禅院的地图,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接受了王世充的托付之后,寇仲他们就赶在被董淑妮发现之前果断地离开了郑国公府,对于这个直接就看上了他们三个人的大小姐,他们实在有些怵得慌。
他们与王世充的约定有几分真几分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了:王世充所请的帮手绝不止寇仲他们,而他对帮手们的许诺自然也各不相同,权势金钱美人应有尽有……只怕董淑妮都被许配了不下几十次了,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傻瓜会将和氏璧偷来送给王世充,他最终的结局肯定只会是炮灰之中的炮灰——都蠢得没药医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宋师道他们不是不能自己查到和氏璧在哪里、想弄到净念禅院的地图也不太难,之所以要搭王世充这条线,其实是为了留条后路以备后策。
不过后路不后路的,那都是偷得宝璧之后的事了。
此时宋师道和寇仲正紧挨着坐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山坡处,遥望着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另一座山上的宏伟寺院,至于徐子陵……他已经独身一人到寺院里探宝去了。
当然,之所以是徐子陵一个人去,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想打扰好兄弟夫夫相处,还因为三人之中就数他对和氏璧的感应最为突出,或许是因为他最切合自然之道,所以更易探查到此类天然异宝。
“什么?你是说这禅院里面有个了空大师,武学造诣堪比宁道奇?!”寇仲面色数变,担忧道:“那小陵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宋师道微笑道:“小陵足够机灵,况且和尚嘛,都是慈悲为怀的,他只是先去探探路,只要不鲁莽出手偷盗和氏璧,和尚们即使发现了他也不会动手的。”
寇仲大呼了一口气,说:“幸而如此,听你这样一说,我突然就没那么讨厌和尚尼姑哩。”
宋师道淡淡笑道:“和尚尼姑之中高手众多,非为必要,我也不愿意与他们为敌,不过谁让他们看不上我这个‘天命真主’呢,我也只好给他们几次大教训,迟早迫得他们不敢再与我作对。”
“嘿!”寇仲捏了捏宋师道的脸,笑道:“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自认是‘天命真主’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我也只敢在你的面前这样说,”宋师道深深地凝视着寇仲,说:“如果连你都不能理解我,我还能和谁说呢?”
寇仲心里一震,复又一暖,抱住宋师道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感慨道:“我当然理解你了,哈!我现在无兵无将无地盘,都想要加入到争霸天下的大戏里爽一把,更何况是你呢?你天生就有宋阀做后盾,本来就有做皇帝的资格,尼姑们不选你是她们没眼光,我才是最有眼光的……”
寇仲后面的话俱被消融在了一个情意绵绵的长吻之中,宋师道将仲少爷吻得晕晕乎乎,忽而仰首清啸一声,随即伸手一招,笑道:“为了奖励最有眼光的仲少爷,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在寇仲好奇之中,振翼之音由远至近,一只羽毛全黑的猎鹰从天空飞落在宋师道的胳膊上,还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随即它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十分人性化地望向寇仲。
“哇哦,它太漂亮了!”寇仲对这礼物满意极了,伸手就去摸那猎鹰,结果反被啄了一口,他不禁苦恼道:“它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呢。”
宋师道一边安抚着猎鹰,一边将指挥猎鹰的种种方式教给了寇仲,以寇仲的学习能力,宋师道很快就成功转移了这只猎鹰的控制权,含笑望着寇仲喜不自胜地逗鹰——岭南有不少驯鹰人,此番他特地让宋鲁选了几只驯得最好的猎鹰带来,更亲自挑选中了这一只,就是因为少阀主觉得这只猎鹰的眼睛和寇仲很有几分相似。
“我决定给我的宝贝猎鹰取个名字,就叫小黑好了!”寇仲已经和这猎鹰混熟了,立即得意洋洋地宣布道。
“黑你个头!”寇仲话音刚落,徐子陵就从山坡下奔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好你个仲少爷,你在这里逗鹰逗得很开心是吧?我刚刚可是给一个很恐怖的和尚发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