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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回 玉人如雪诉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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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帝城西部白雪苑二楼,香闺“白玉轩”中。

    架子床边,中年男子盘坐旋转,转了八八六十四圈,终于在自己头顶凝结出一只八色盘来。说它是八色,并不是因为它由八个色块构成,而是它能同时显现八种光彩,八色不断变幻,并持续不断地冒出六十四卦的卦象图,看去绮丽纷繁、绚烂多姿、五彩缤纷、精妙绝伦。

    “阴阳相生,八卦相成,六爻变化,追魂夺魄!”

    中年男子这几句咒诀念罢,他头顶那张八宝八卦盘便嗖的一声飞到余轻云头顶上空,飞速旋转之际,飘下一幅幅六爻图案,其中八幅乾卦六爻图分别化作紫色天、黄色天、橙色天……压在余轻云头顶;坤卦六爻图分别化作赤色地、黑色地、青色地……托在余轻云脚下……

    天、地、水、火、泽、雷、风、山八种物象生出之后,那八块不同颜色的天空立刻降下了八种不同颜色的雨丝,这些雨浇在涅槃神木之上,竟能将神木烈火浇灭!

    与此同时,这些雨丝还将紫微雷电裹挟着带入山泽之中,使其无法攻击铁人,也无法保护主人。

    紧接着,八色天空降下八种颜色的雷电,一齐劈向余轻云,与此同时,脚下八色地面也冒出八种颜色的烈火,从余轻云脚心往上蔓延。

    一时间,余轻云脑袋被雷劈,双足被火烧,疼得嗷嗷大叫,叫了有半盏茶的工夫,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天上霹雳、地上烈火继续攻击余轻云的身子,直到雷与火在他丹田处会合之时,紫微珠才砰的一声放出一团紫光,爆裂成无数闪电,将上面那张八卦盘劈成八八六十四块碎片,也将架子床边那中年男子劈成独眼独臂独腿的残废……

    “可恶,这小杂种真……难对付!唉,这八宝八卦盘可是老子花了十六年工夫才做成的啊!小杂种,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报仇的!”

    狠话说完,中年男子咬紧牙关忍着断肢的疼痛,施展土遁术迅速逃离。

    经过紫微仙灵的悉心治疗,一个时辰后,余轻云从仙灵所造的紫藤幻境中醒了过来。

    起身之后,看到自己身上所披的雪白斗篷,余轻云吃了一惊,待嗅到斗篷上所散发的淡雅幽香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斗篷是花魁姐姐的,她一定是怕自己卧在地上着凉,才把这斗篷披到自己身上的。

    想到这里,余轻云一脸感激地看向架子床那边,只见轻纱床帐依旧低垂,借着窗外微弱的星月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床上的花魁姐姐正在熟睡。

    余轻云在心中暗暗道谢之后,又回到桌旁,思索着之前要欺负花魁姐姐的那个采花贼究竟是什么人……

    听玉姐姐说,这白雪苑是玉宸宫在巴东郡所设分舵“巴东殿”的驻地,地面之上是青楼,地面之下有地宫,地宫里大概藏着五六十个恶贼。巴东殿的殿主名叫巴木通,精通机关术,擅长制作各种傀儡,因此,他手下的那些高手、喽啰多多少少都会些机关术,还真不好判断那采花贼究竟是谁。

    依那采花贼的身手来看,他必然是巴东殿十大高手之一,那十大高手,分别是殿主巴木通、巴东左右使、巴东四杰、羊渠县青阳居士、汉丰县星辰阁主、胊忍县临江楼主。除了那三个县的高手,这白雪苑下还有七个可疑之人,到底是谁呢?倘若此人是这些高手中最弱的,那玉姐姐交给他的任务岂不是很难完成了?

    正在思索之际,架子床那边突然又传来了花魁姐姐那唔唔闷叫声和挣扎声。

    余轻云吓了一跳,浑身汗毛倒竖:不是吧?居然又来了一个采花贼?而且这贼进来他居然没有察觉到!

    好在桌旁还有三只绣墩,他没有多想,提起一只绣墩就往架子床那里奔去。

    掀开纱帐一看,却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花魁姐姐赤身**被紧紧绑在床上,锦衾绣被都掀到了一旁,她的嘴还被布团堵着,外面用绳子紧紧勒着。

    看到余轻云过来,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色,只是一个劲地冲余轻云使眼色,喉咙里发出闷闷的求救声,似乎是想让余轻云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余轻云愣了片刻,脸上渐渐红透,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白泠雪,将绣墩放下,道:“花魁姐姐,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碰你的身子,不如我去叫你的姐妹过来,让她们帮你松绑?”说话间,他便要往外走。

    架子床上忽然传来很不情愿的闷呼声,余轻云只好停住脚步,问:“花魁姐姐,你不会是想让我亲手给你松绑吧?”

    “嗯嗯嗯!”架子床的闷呼声显得有些高兴。

    “这……”

    余轻云脸色更红,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往回走,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道:“轻霜姐姐,雪儿,我这是为了救人,不是故意占便宜,你们千万别生气啊……”

    念叨几句之后,他已走到床边,先伸手去解白泠雪嘴上所勒的绳子,可是摸了半晌却摸不到绳结,这才反应过来,绑住她的绳子也是捆仙绳。

    好在轻霜姐姐曾传授过解绳术,而且自己体内还留着姐姐所输灵力,他立即施法,果然效如桴鼓,不出半盏茶的工夫,就将白泠雪周身绳索解开。

    那捆仙绳缩成一小捆,被余轻云收到了手中。

    见余轻云盯着手中捆仙绳发呆却不帮她取出嘴里的布团,白泠雪心内暗暗叹息,眉头紧紧皱起:好气呀!她这雪白娇躯的吸引力居然比不过一根平凡无奇的绳子!

    感慨片刻之后,她只好自己动手将口中布团拔了出来,也不给自己盖被子,就那样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对余轻云媚声说道:“公子,这次多亏了你,奴家才没有被那奸贼欺辱。为了报答公子此番恩情,奴家愿以身相许,不知公子……”

    话没说完,余轻云就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连连摇头:“别别别别别,我可不敢娶你,我要是娶了你,姐姐会把我的耳朵拧下来煮着吃掉!”

    “那,公子可愿听奴家讲一个故事?”白泠雪没有继续引诱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凄婉悲凉。

    余轻云心中不觉一颤,不忍拒绝,当即点了点头:“我可以听你讲故事,可是你得先拿被子盖住自己。”

    白泠雪依言将锦衾绣被盖到自己身上,把身子往里挪了挪,温柔无比地说到:“公子,站着听故事太累,不如你躺下来吧。我们隔着被子,你也穿着衣服,不会有什么接触的。”

    余轻云依旧摇头:“不用不用,离得太近不好,我怕我一时……”说话间,他把刚才要砸采花贼的绣墩搬到床边坐了下来,面对着白泠雪微微一笑,“这样就不会累了,花魁姐姐你快讲吧。”

    白泠雪淡淡一笑,道:“很久很久以前,楚国边城有一位郡主,这位郡主从小就被娇生惯养,深受父母兄长宠爱……”

    “可是好景不长,这位郡主及笄那年,北方魏国突然入侵,她的父亲兄长作为边关大将,都带兵出战,身先士卒,历经大小数十战,终是寡不敌众,还没等到援军,便已战死沙场。”

    “将军战死,士卒逃散,敌军入城烧杀抢掠,那位小郡主也未能幸免。敌军主帅亲自闯入王府,命手下将郡主绑缚带往自己的营帐……”

    “他们刚刚出城,突然就刮来一阵诡异的妖风,那位郡主被妖风卷走,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人玷污,呜呜呜……”

    说到此处,白泠雪已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余轻云面露气愤之色,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问道:“花魁姐姐,是谁玷污了你?我要把他弄死!”

    说话间,他又从怀里摸出一方绣有槐花的淡黄丝帕,伸出手去为她擦拭娇面之上的泪水。

    白泠雪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会儿,眼泪是越擦越多,直到将余轻云手中丝帕完全浸湿,才渐渐停了下来,把她那雪白的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夺过丝帕说道:“公子,这帕子是奴家弄脏的,奴家帮你洗净晾干之后再还给你可好?”

    看着她那白皙柔嫩的臂膀,余轻云顿时愣住,一颗心砰砰直跳,竟对白泠雪之言充耳不闻。

    “公子不摇头,就表示默许了。”

    白泠雪巧笑嫣然,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额头,道:“公子,故事还没讲完,你还要听下去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余轻云面色潮红,一脸尴尬的坐了回去,垂首点头道:“要听。”

    白泠雪面上笑容逐渐消失,语声也变得悲痛起来:“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用妖风把我卷走的奸贼就是玉宸宫巴东殿的殿主巴木通。这个恶贼把我绑在密室里,整整蹂躏了三年!”

    听到这里,余轻云额头上青筋暴起:“可恨!这个狗贼!一会儿我就下去把他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白泠雪含泪笑道:“公子,这奸贼已经被你的雷电劈成残废了,可惜他太狡猾,用土遁术逃走了,如今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余轻云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么说,刚才和我打的那个采花贼就是巴木通?”

    白泠雪点点头:“不错,就是他。”

    余轻云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在床沿上狠狠砸了一下,怒道:“可恶!居然让他给跑了!花魁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他抓回来,让你亲自动手,把他零敲碎割、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