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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温柔的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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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大堂内上百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向齐公子,这位身着浅蓝色貂裘大衣的齐公子,长着一张俊俏威武的脸庞,腰间佩戴着一把利剑,霸气侧漏的气质。

    想来,应该是齐家最受宠爱的大公子齐杨。齐杨是正品夫人生的长子,这位长子不仅乖巧听话,从小继承家里的艺术细胞,还极为热爱武术。

    齐老爷看到齐杨,上扬的眉毛也舒缓了许多,刚刚严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既然齐杨为你求情,那我暂且饶过你们,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齐老爷带着宠溺的语气命令道:“齐杨,这件事交给你去调查,三天之内给姑姑一个结果。”

    “是,父亲,孩儿一定调查清楚。”齐杨露出阳光的笑容,没想到微不足道的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帮楚宛儿一把,这真是是自己想都未曾想过的事。

    大堂里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文武双全,品性极好的齐公子,从来未曾听过他跟哪个女孩子传出任何闲话。现在,齐大公子居然为了一个长相很差的女才人申辩,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宛儿站在人群里,眼神追随着这位帮她解围的齐家大少爷,本来想好的办法,现在似乎也用不上了。只是,她不明白,这位齐公子,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下人?

    朝会散会后,许多事情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就像是一瓶浓郁的酒,一点点地在身体的血液里蔓延开。

    宛儿穿着朴素,十分不起眼,一手扶着可茵,一手掺着可雅,走在漫长的长廊上。她们路过的地方,总能听到背后的人指指点点,小声非议着。

    迎面走来一个提着衣物的丫鬟,极其不屑地瞪了一眼宛儿,:“就你这样,还想陷害我们单纯善良的司芸,真的是,丑人多作怪。”

    可雅愤愤不平,被宛儿及时拖住了,她只能恶狠狠地瞪了瞪这个刁钻的丫鬟,看她穿着极为简陋,应该没有多少势力,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无故给自己招惹麻烦。

    到底是宛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招致所有人都这样厌恶她。

    宛儿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识相的丫鬟,抚摸了一下丫鬟手里的衣框,浅笑,:“你只是区区一个丫鬟,而我们,是齐府青来的才人,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谈论主子的事情?”说完,轻轻推了一下丫鬟,她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宛儿再拉了她回来:“如果你摔倒了,你手上的衣服弄脏了,那你麻烦就大了….”

    丫鬟看着宛儿,宛儿眼里透漏出一股冷气,这股冷气直穿入心里,她突然有点害怕招惹这个女人,只能嘴硬道:“算我倒霉,走在路上撞见瘟神了。”她抱着手里的衣物框,快步走远。

    可雅眼睛瞪得老大,像葡萄似的,有点幽怨又有点可爱:“大姐,她们是不是有病啊,这样无端端冤枉别人,她们很开心是不是?”宛儿倒是看得清楚,这些事情的背后,谁是那个操盘暗算她们的人:“这不怪这些丫鬟,她们也是暂且被别人的表象迷惑住了。”可雅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不怪丫鬟,那怪谁?大姐说的话太深奥了…”

    听了宛儿一席话,可茵倒是明白宛儿的意思了,看到还一脸迷惑,脑子还转不过来的可雅,忍不住提醒道:“从头到尾陷害大姐的,只有司芸一个。明白了吗?”

    可雅如梦初醒,突然恍然大悟,慢吞吞地点点头:“哦,难怪~”可茵忍不住嘲笑这个天真的小可爱,痴痴笨笨,正义凛然,对人极为坦率真诚。

    回到东院的房间,一入门,便看到司芸在与其他两个女生开心地说着什么,司芸看到宛儿回来。马上停止了刚刚的话题,换上她天使般的面容,含笑着看着宛儿:“宛儿,你们回来啦,怎么那么晚,厨房送来的饭菜都凉了。”

    宛儿虽然明白司芸一肚子的心机,但,倒也沉得住气:“谢谢司芸妹妹的关心。”冰冷地语句却像是把人打入雪窖里。让旁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话落,宛儿便开始翻出书独自看了起来,丝毫不理会司芸。

    司芸被宛儿冷漠回应,只得尴尬地笑着:“我跟你们说,你们是没看到,齐杨有多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魅力。”小兰、蓝婷听到她们关心的话题,突然眼睛闪闪的看着司芸,似乎有兴趣听司芸讲下去。司芸看到自己成功的转移话题:“今天散会后,他来找我请教陶瓷雕刻的问题,还问我…..”说着,她陶醉的调入憧憬中。

    蓝婷急不可耐想听后续发展:“还问了什么,快说啊….”

    “还问你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小兰打趣的问道,然后捂着嘴巴笑。

    这个双面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像锣鼓般巨大的噪音,听得可雅心烦意乱。可雅又想到自己的小姐此时忍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自己势必要为小姐出一口恶气。

    “我看有些人不知道是脑子不好还是过于自信,觉得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可雅的话就像重重的一拳,把司芸的美梦像镜子一般打得支离破碎。看着司芸拼命忍住爆发的表情,可雅顿时觉得很解气。

    司芸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眼神瞟了瞟可雅,右手的兰花指卷了卷发尾,挑衅道:“齐杨还问我平时喜欢做什么。”司芸如果有尾巴,肯定已经翘到头顶了。她一脸炫耀的表情:“齐杨对我的那般热情,唉~让我好为难啊…”

    可雅翘了翘嘴巴,眼睛极为不屑地看了看房顶:“现在貌似天黑了吧,怎么还有些人做着白日梦,搞笑。”

    可茵见司芸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可茵也开始有点起劲,终于为小姐出了一口气,便火上浇油:“可雅,司芸妹妹长得那么好看,狐媚的眼睛,还是有资本勾引齐大少爷的。”说着得意看向可雅。

    宛儿看着她们的争吵越演越烈,不得不皱了皱眉头,拍了一下桌子,微微发怒的声音响彻全屋:“都别吵了!”可雅缩了缩身子,第一次看见宛儿那么凶她们。顿时把司芸也吓到了,不得不闭上嘴巴。

    司芸是会看人欺负的,只敢跟可雅、可茵争吵,并不敢正面跟宛儿起冲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害怕宛儿,总隐隐约约觉得宛儿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司芸从小到大的人生里,自己都是主角,她喜欢享受自己是主角的样子,更喜欢感受她人羡慕她的模样。她讨厌宛儿做什么都可以做到那么好,令她最讨厌的,是宛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傲气质,她站在宛儿旁边,似乎永远只能是个配角。她虽不敢跟宛儿正面起冲突,但是她喜欢暗地里给宛儿绊脚。

    司芸看见门外一条小狗可怜巴巴地摇着尾巴,眼里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寒凉的初冬,桌上的饭菜就这样光秃秃的放着,似乎热量都被周围的人吸光了。

    “哎呀~哪来那么可爱的小狗啊”可雅边说边摸狗狗头上的毛发:“看你可怜兮兮的表情,是不是饿了?”可雅快速地把桌上的一盘饭菜倒到狗狗面前,然后嗲声道:“狗狗快吃,别饿到了。”

    离房门最近的可雅看到,立马冲过去,抓着司芸的领子,质问司芸:“你为什么把我们的饭菜倒出来喂狗?”可雅这一大动作,把全屋的人都吸引过来。可雅看到众人围观,便开始挤了挤眼泪,露出无辜的眼神,看向小兰她们:“我也没想那么多,饭菜都冷了,你们又不吃,狗狗又那么可怜…”说着说着,司芸开始哽咽了起来。

    小兰、蓝婷她们开始同情司芸,觉得可雅太小题大做了:“可雅,你别太认真了,司芸也是同情狗狗,你先松手吧。”蓝婷想试图掰开,紧紧抓住司芸的双手,可是可雅死都不愿放开。对于小兰她们来说,可雅高挑而粗壮,根本不是她们两个能够拉的动。于是,她们把木光投向宛儿这边。

    宛儿支开头,司芸果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可茵和宛儿看着她们,这次,宛儿冷眼旁观,她也不愿再忍气吞声了,就让可雅让她长长点记性吧。

    齐主管刚好路过园子,听到里面动静有点大。便过来一探究竟,这一探可了不得,看到了紧紧抓着司芸的可雅。齐主管皱了皱眉头,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可雅,严厉且凶悍道:“胡可雅,你干什么!赶紧放手。”

    宛儿预测事情不妙,赶紧让可雅放手,婉言道:“齐主管,我们这群姐妹,刚刚饭后无聊,在比试臂力呢。瞧,果然咱们屋里,还是可雅的臂力最厉害,司芸不得不甘拜下风咯。”齐主管不太相信地再看了看四周,似乎现场是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宛儿赶紧打圆场:“我们哪会干什么事情,随便出个什么事,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对吧。”屋里的姐妹听到宛儿那么说,谁都不想跟惩罚沾边,便跟着宛儿点头,示意她们刚刚只是开玩笑。

    宛儿走向司芸,扶直司芸的领子,亲切地抚摸着司芸的手臂:“司芸妹妹,都是闹着玩儿的,可雅妹妹也是投入了,你那么善良美丽,就不要跟可雅计较了。”连台阶都给司芸下好了。

    不料,司芸却狠狠地推开宛儿,一下子背靠在墙上,用手擦拭了脸上的泪珠,委屈而哽咽着:“开始是个游戏,但是,后来可雅妹妹却认真了,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对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所以故意拿游戏来找我出气?”司芸单纯的像出生的娃娃,这模样的脸蛋,哪里是会撒谎的样子。司芸顿时委屈地像朵枯萎的花朵,等待着别人去浇灌安慰。

    齐管家看着司芸这般模样,一个大男人暗暗动了侧隐之心。也不奇怪,如果不是宛儿认识司芸的内心,想必也会为这楚楚可怜的司芸买单吧。

    齐管家马上意识到,可雅在欺负司芸:“以后禁止在屋里胡闹,胡可雅,今天罚你去西院那边扫树叶和垃圾,扫完再回来睡觉。”宛儿请求道:“那也请求公公惩罚宛儿,是我没有管好家妹,请求一起接受惩罚,让我陪可雅一起扫落叶,也顺便好好教育她。”齐管家点头。

    司芸眼神里隐约浮现着得意,既没有得罪其他人,又处罚了这两个可恶的人,司芸心里总是是舒坦多了。可雅心里却不服,宛儿给可雅使眼神,示意她不要将事情闹大。

    齐管家把可雅和宛儿带到西院,找来两把扫帚给她俩,示意她们赶紧扫完回去。她们接过扫帚,看了看这诺大的院子,开始动手扫地。

    扫了半个时辰,可雅筋疲力尽抱怨道:“谁说齐家财力不如楚家,我单看这个院子,就觉得比楚家大多了,这么大的院子,这要扫到午夜都扫不完吧。”叹了叹气:“下次再也不敢招惹那个小贱人了,果然是有一手的。”楚儿忍不住噗嗤一笑:“是啊,有一手演技。”可雅也大笑起来:“小姐,你说的真对,哈哈哈。”她们清澈的笑声,像是染了蜂蜜的糖水,甜甜而清凉。

    恰好给路过的齐杨尝到了这股清甜,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他好奇想道,那么冷的天气,狗都躲在房里懒得出门,这个楚宛儿,半夜在这里笑什么。

    “可雅,你身子弱,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扫落叶就好了。”

    宛儿不忍心可雅被冻得直哆嗦。“不,小姐,是我犯的错,齐管家本来是惩罚我的,我拖累你不说,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可雅虽然平时没心没肺,但是对于小姐,她还是上心的。

    齐杨幡然顿悟,原来宛儿是被惩罚在这儿扫院子,如此聪慧美丽的宛儿居然被罚,他越想越有趣,忍不住饶有趣味地笑起来。

    一炷香功夫不到,齐杨点着灯,领了一排拿着扫帚的丫鬟过来西院,指着院子说:“你们快点把这里扫完,赏金明天来我房里领取。”丫鬟们行礼后开始分工打扫西院。

    可雅、宛儿看到一群姑娘过来西院帮忙打扫,眼里一片茫然。可雅挠了挠头,疑惑着问:“怎么回事啊?不是惩罚我们吗?”聪明的宛儿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疑惑地摇摇头。

    齐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月光回照着他金光闪闪的衣服,他看到宛儿,总是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走近宛儿,温柔地对旁边的可雅说:“我帮你把院子打扫干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她借给我半个时辰?”可雅拿不定主意,看向宛儿。

    齐杨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看着可雅认真地说:“放心,我不会动她半根汗毛的。”

    宛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