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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令冰腿伤以后第一次单独洗漱,她发现比想象中要困难的多。
洗漱台磕磕绊绊算能够到,花洒应该是向阳刚刚进来提前给她放到了可以够到的地方,否则她应该是够不到的。
她折腾了半天,弄的出了一身的汗,却连最简单的脱衣服都搞不定。
所以,她还能干些什么呢。
沈令冰看了看被自己扯得乱糟糟的衣服,挨着浴室的墙坐着,望着镜子中自己这张颓废的脸,思维麻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眼泪都没了。
或许是在一次次的尝试站起来却失败后,又或许是每个人都告诉她是有希望的,但是她却完全没看到后。
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着。
“姐姐!我进来看看你吧?”
直到......门外响起女孩焦急的声音。
沈令冰沉默着拧动了门把手上的那个旋钮。
向阳稍微等了一会才推开了门,接着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姐姐!”
向阳进门看到的就是,并不小的浴室地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水渍,女人身上更是狼狈不堪,可她不哭不闹,也不喊人,一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手里捏着颗......扣子。
她不想哭,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哭,可她忍不住。
沈令冰没有安慰她,任由她哭着给自己完成了清理工作。
乡下的夏夜很宁静,房间里更显静谧,唯能听到些窗外树上的虫叫声。
“姐姐~”向阳挪过去,将脑袋搁在了女人的肩窝,轻声喊人。
女人抬起手摸了摸她比常人要硬些的头发,平静的说了两个字“睡吧。”
向阳又哭了,明明医生叮嘱她们作为家属要多多鼓励病人,不能给病人传导悲观的情绪。
压抑的抽泣声在暗夜里听了让人心碎。
沈令冰抬头摸了摸自己发干的眼角,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毕竟她现在连个大大的拥抱都给不了女孩了。
大概是哭的太累了,等向阳醒来的时候,沈令冰已经没有在房间了。
她急吼吼的汲着拖鞋就跑到了前院,女人正陪着林老太太坐在树荫下整理药材。
“姐姐,你早上把过脉了吗?”她顶着个鸡窝头跑过去蹲在了女人面前。
沈令冰本来想抬手帮她整理一下头发,看到自己手上从药材上上沾上的土,只得作罢。
“等你个兔崽子,黄花菜都凉了。我就知道是易清在诓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身后传来老爷子故作严厉的声音。
“是外公外婆早上去房间喊我起来的。”沈令冰按住了又准备起身战斗的女孩,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喊醒我。”埋怨完自己姐姐,向大小姐起身直接将老爷子的胳膊抱住了“姥爷,你一定要把我姐姐的腿治好。只要能治好,我以后天天给你当药童,我还可以把齐易清的公司给卖了,钱全部用来给你买药材。好不好嘛?”
“哈哈哈~”老爷子摸着花白的胡子笑的将树上的石榴花都震了下来。
“你笑吧,你再笑我再也不理你了。明天我就带着我妈咪走,以后让她也不理你了。”胡搅蛮缠的向大小姐真是完全没脸看。
“哈哈哈~”老头子干脆站在院子里笑了个开心。
向阳只顾着跟人置气,连姐姐扯她衣服的动作都没感受到。
“向阳!”沈令冰实在是不想再看她犯蠢了,直接出声喊人。
“哎,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有点热。”说着将女人手里的药材抢过来扔进了地上的竹匾里,然后扯着袖子就要给人擦汗。
“真是世风日下呐~”老爷子背着手走了。
“小阳,你错怪外公了。他早上帮我检查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已经开了药,一天两次,他说需要先吃一个月看看。”沈令冰望着老爷子的背影解释道。
“真的?那他有没有说......”她没敢问出口。
女人知道她想知道什么,点了点头。
“呀~太好了呀,姐姐~我太开心了。”向总裁直接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转起了圈圈。
橙红色的石榴花在微风中随着沈小姐散开的裙摆飞舞。
隔壁诊室里的人听见这开心的笑声,站起来朝着窗外一瞧,就看到了这美好的一幕。
“咔嚓!咔嚓!”
林老太太又拿起了她那个过亿像素的手机,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其实沈令冰没告诉她,老爷子说的是根子确实没有伤到,但是损伤是肯定的,需要一点点的靠药物去耐心“滋补”,具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如初,还得看药效。
和很多的医生的说法其实没什么两样,需要时间。
也许是昨天女孩的哭声太过于破碎,她不想再让她难过。
她喜欢看她笑,喜欢她脸上阳光肆意的样子。
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留在阴影里,那就还是让她做这个人吧。毕竟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兰欣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带着悲伤的笑,想起了女儿去海边探望她的那些年。
她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她在哭。
“小阳,快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或许是察觉到了母亲的目光,沈令冰提醒抱着自己的人。
“才不怕,她们想抱还没有呢。哈哈哈~姐姐,等到下午凉快点,我带你出去看看吧?村子里很美的。”
虽然这么说,女孩还是将她轻轻的放回了轮椅里。
然后又蹲在了她面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在看她的时候,总需要将膝盖放在地上。
沈令冰觉得一定是阳光太刺眼了,不然为什么她又想流泪了。
“好的。”她听见自己说。
“好嘞,你都出汗了,咱们先回去收拾一下。”女孩站起身推着她往内院走。
“我看是你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漱吧?”
向阳听姐姐调侃她,更高兴了,步子都轻快了很多。
却没发现她的姐姐一直盯着她裤子上的土,那是她刚刚将膝盖放在地上时,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