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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十从她的方向便可辨别出她下午去了何处。
“如今你刚进入天泽峰，本想着给你放两天假熟悉熟悉现在的环境，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亦十以为沈知意去藏书楼是学习修炼的知识去了。
知晓了自家弟子过往的勤奋好学，亦十觉得或许更早的教她修炼和功法，她可能会更加开心。
沈知意当即明白亦十话中的意思和揶揄了。
她拉着亦十的衣袖，二人一边走，一边说。
“我就是好奇咱们天极殿的过往。”
亦十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微微垂下眼眸，才再次开口。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沈知意点头。
“知道了！我知道了天极殿有位特别厉害的大能，现在他就是我的师父！也知道了我的几个师兄师姐！”
亦十嘴唇轻抿。
“那知意觉得你师父……做错了吗？”
当年的事情，其实一直是亦十心中的一道刺。
他也曾经想过，若是自己不阻止……但那是不可能的。
当时道魔对立，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又如何能够让自己的徒弟与魔门修士结为道侣，而且他觉得那殷渊并非良人。
若是他真的爱木瑶瑶，又如何会让她一人面对那些诸多困难？又如何会害的她众叛亲离？
“他们说，是我太过古板，说我掌控欲太强，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道门长老的位置。世上修士，道门有邪修，魔门亦有心存大道大义之人……”
是他的原因，才造成了那般结果。
道门的修士有多敬重他，魔门的修士就有多厌恶看不起他。
但问完这话，他又有些后悔，这种问题不应该来问一个小孩子，影响她的。
不远处来寻亦十的南尘和叶寒猛地顿住脚步。
他们二人心中不由都有些紧张，担心沈知意说出与那些修士同样的话，对亦十造成第二次伤害。
沈知意定住脚步。
“师父，我觉得世上并无绝对的好与坏，师父也并没有做错。世人追逐至纯情爱，可什么是至纯？天地阴阳都尚且不能分割。人活在世，又不是天生地养，靠着西北风就能长大的。享受了世家宗门的资源，也当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立场不同，问心无愧。若是他们觉得真爱无价，什么都可跨越，没有边界可言，那应当自己承担起那份后果才是。而不是享受了资源，又想要真爱，还拖累身边的人，最后再说一句真爱无价。”
强者同样如此不是吗？
宗门花费资源培养一个大能，然后敌方给于其想要的东西，他心动了，就说强者无边界？
若是他真的能够处理一切因他而起的矛盾，那他追逐什么东西，那都无所谓。
但木瑶瑶并非如此，不说她尚未爱上那魔门修士前享受的资源是不是她个人所愿，就是她爱上了对方已经打算与对方长相厮守了，她也没有拒绝苍玄宗和亦十给的资源。
她想要变强，想要与她的真爱共同面对困难，对抗外界的反对。
若是对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没有继续与道门苍玄宗纠缠不清，直接坚定的选择一方。若是对方选择魔门后，用另一种方式偿还宗门亲朋好友的恩情，她或许还会高看对方一些。
但是木瑶瑶没有，她觉得自己曾经得到的那些资源是应该的，她并没有向谁索取，是宗门和亦十自愿给她的，他们以此作为要挟，就是他们卑鄙虚伪是小人，想要限制她的自由，限制她追寻真爱的步伐。
亦十愣愣的看着沈知意，就是后面的叶寒和南尘都被沈知意的话惊了片刻。
见不说话的亦十，沈知意张了张嘴。
“当然，这是我个人想法。”
人的想法因环境不同而不同，她有自己的想法，坚持自己的底线，却也不会把自己的那一套强加到别人身上。
未知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亦十眼睛有些湿润，他抬起那只仿佛有千斤重的手，轻轻的摸了摸沈知意的脑袋。
“谢谢知意的肯定。”
看着弟子眼中坚定的目光，亦十觉得压在自己心口许久的郁气突然消散了不少。
南尘和叶寒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明天上午，你来正殿，为师传授你修炼心法和破天刀诀。”
沈知意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谢谢师父！”
她终于可以学习那想了好久的刀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