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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乱海域。
鲛人珠。
苏七心想:胆子可真肥啊?那可是距离神域最近的海域,也是最危险的海域。
云牙道:“找死去的。”
连玄王都不敢轻易涉足的海族,一群年轻人最高境界才多少?居然就敢去。
苏七问:“谁提的建议。”
“不清楚,”欧阳也知道这几个人脑子坏了,“因为我师兄给他定下的历练时限是两年,那会他下山已经满两年了,正要回山,但因为同伴提出来,想要去夺鲛人珠。”
“因为是对方第一次要求,加上大家关系都不错了,而他此次回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下山,他就答应了。”
“可就是这一次去,五个人去,就剩下他一个人回来。”
欧阳眼神一深,“他一直以为其他的人都一样死了,他作为带队队长,内疚自责,怎么都跨不过去这个坎,谁能想到,事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权家女活着,万年鲛人珠也到手了,还成为了中州权家送上来的嫁妆,镶在了凤冠上,成为了她的荣耀。”
“而对外,所有人都在说,那一颗万年鲛人珠是她打下来的,可事实不是她。”
欧阳眼神冰冷,“是队伍里的另一个小姑娘,她灵根是水,擅水术,鲛人珠是她冒死得到的,本是要送给我那傻师侄的,可在最后,沦落到了权家女的手里,而她死了……”
苏七当即明白。
杀人夺宝。
“是皇后杀了她?”
欧阳叹气,不敢肯定,“反正后来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说不清楚,我问了他也不肯提,因为最后回程路上,他们是遇到了一头万年海兽,才负伤的。”
“到底是那女的无意捡到了同伴的战利品,还是杀人夺宝,谁也不知道。”
苏七好奇,“他没去问过吗?”
欧阳表情尴尬,“问过吧,但他不告诉我啊,只说过去了,之后没两年,他就下山了,应了抱一老院长的条件,跑来这里当什么院长……啊,院长的助手。”
差点说漏嘴。
欧阳心虚地看了一眼苏七,才说:“然后前些年因这个跨不过去的心劫,修炼走火入魔,剑气反噬,弄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唉。”
欧阳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其实我觉得宫里那小娘们很阴险,她一定是跟我师侄说了,那死掉的小姑娘对我师侄的一片真心,这才害得他多年郁郁寡欢,连修为都停滞不前了。”
苏七问:“他自己不知道么?”
“不知道吧,”欧阳摇头,“他跟我大师兄一脉相承,天生除了修习无上剑意,什么都不会,情情爱爱这东西,我们这一脉是不沾的,所以他根本就没往人家小姑娘身上多想,事后再回想……”
苏七跟欧阳立刻明白了。
两人同时叹气。
师侄/师侄孙真惨啊。
……
抱一学院后山。
轩辕乐章刚要入定修炼,突然浑身恶寒,他看了看左右,可却什么都没发现。
“感觉不好。”
还是下山走走。
……
“你别看他长得胖胖的,他以前长得可好看了,不输给姜落言那小子,不然大师兄也不会在他修为稳固之前,都不准他下山,就怕他道心不坚,被情爱祸害了。”欧阳唏嘘。
苏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师兄就应该把他容貌毁了,再送他下山。”
欧阳虎躯一震:“……师父你。”
苏七看他,“我说得不对吗?”
欧阳认真地想了一下,“如果当初姜落言送到晋国当质子时,找人把他容貌给毁了,他应该就不会被皇后那么欺负了。”
苏七:“……”
苏七马上就要上手掐死欧阳。
欧阳郁闷,伤心,“这不是师父你的方法吗?”
苏七哼了声,“那不一样。”
“为什么?”
“我双标。”苏七理直气壮地道:“给别人建议可以,给我的人不行。”
欧阳竖起拇指,“您果然双标。”
欧阳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师侄人格魅力还是棒棒的,这点没得说的,没了脸蛋,也一样惹人疼爱。”
苏七狐疑地看他,“你认真的吗?”
欧阳夸不下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得出了一个结论,“长得太好看,害人啊。”
苏七听了半天,道:“你只说过了小章跟皇后的过去,但你没说皇后是什么人。”
提起这人,欧阳脸上的冷意又泛起,他冷声说,“我只见过这女子几次,但每一次给我的感觉都不好,是个很有野心,心机深沉,而且很会隐藏自己的女子。”
“能得你这评价,看来她确实很厉害。”苏七说。
“跟师父您的厉害不一样,她的厉害在于心计,这些年无上剑宗与她走得很近,山上那位,也算是我的师侄,对她言听计从,说句不好听的,我一直怀疑当年小章当年的走火入魔,跟他们脱离不了干系。或许就是他们设计的。”
苏七思索,“你这么想,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那小子,并不信,天天把师兄挂在嘴边,也不知道师兄个什么劲,两人都不是一个师父的,但他不想听,我也就没有再提这些个事,”欧阳摇头,“他的日子也过得很辛苦,年年煎熬,再过不久,或许都要去见他师父了。”
苏七睨他,“少激我,想让我救他就直说。”
欧阳掌心出汗,难掩激动与紧张,“真的有办法吗?师父。”
其实欧阳报的希望不大。
跟苏七说了这么多轩辕乐章的事,也是想要激起苏七的一点怜悯之心。
但连他跟轩辕乐章死去的师父都没办法,苏七又能怎么救人呢?当年大师兄为了救轩辕乐章,可是度出去全身修为,难道要让苏七度修为?
不。
欧阳不会这么做。
那不如自己来。
苏七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心思,“要不到那一步,他内伤在于他自创的功法太过霸道,只要废了,就行了。”
欧阳瞳孔一缩,“那岂不是……”
“废人。”苏七道。
欧阳心头一痛,“这……”
“那大师兄当年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吗?”
苏七问:“如果在他的性命跟修为之间,你选哪个。”
欧阳回答不出来,前方沐知珩的棺材还在,天空下起了小雨,冷冰冰的。
送丧队伍没有哀乐,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哀曲,欧阳想象着如果眼前的棺材里换成了轩辕乐章。
欧阳轻声说:“我希望他活着。”
苏七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会努力保住他的修为的。”
欧阳红着眼眶,朝苏七拱手,“谢谢师父。”
这一声师父,欧阳叫得很真心。
苏七与欧阳说了一会话,便也回了前方,许是因为提起了姜落言,苏七不禁想起他来。
苏七沉默地抬头望天。
细雨飘落,打在脸上有些冰冷。
姜落言啊。
这个人现在到哪了呢。
到南陵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