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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话不能这么说。”苍舒在身后慢悠悠爬行,看似步伐极散,但走得却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闻烬身边,隔着个人对他说,“大家都不知道要去哪儿,我只是替大家把话问了。”
没有一丝恼怒,一副脾气极好的模样。
闻烬回头看她,意味不明:“你还挺会为大家想的。”
“别夸。”苍舒面目慈祥,亲切回应,“我一直是这样的人,不像某些装逼的人,只顾着装了。”
闻烬:“?”
闻烬:“…我今日不跟你计较。”
苍舒说话真挚又热情:“一直听说闻烬哥宽宏大量,如今一见果然如此,驭兽宗能出闻烬哥这样的人才属实难得。”
“你——”闻烬听得青筋爆出,说话间带有怒气。
苍舒立马打断闻烬,言语格外谦虚:“我不如闻烬哥。”
闻烬被气笑了。
这几句话看似是夸赞他,可字句间没有一句话是带有夸赞意思,换个方向看,也就是苍舒运用语言的艺术暗戳戳地怼他。
可偏偏他没有理由回怼,毕竟从表面上看,她说得话确实好听。
“行了,别闹了。”谢良青适时叫停了苍舒一连串的行为,但明眼人都瞧得明白他对于她的纵容。
刚刚去哪了?现在给苍舒骂爽了才出来?这包庇的不要太明显吧!?
众人的眼神一时间很微妙,偏生苍舒还跟没事人一般凑到宿行白身边,笑嘻嘻问他:“我们是要去哪儿?”
“去道馆呀。”宿行白也露出笑,小虎牙抵着薄唇,露出两个酒窝,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稚气。
他虽未过多解释,但苍舒还是在第一时间记起了道馆二字在哪里出现过。无论是她作为玉桐灵,又或是作为苍舒,在进入这个秘境所知晓的第一个信息便是——你是一所道观的弟子。
但这间道观极容易让人忽视,只会让人觉得是完善人物的背景信息。
于是,苍舒试着打听更多消息:“你算出来的?”
宿行白优哉游哉地往前走,听她这么问,微微一笑:“也不全是,可能也是我聪明呢。”
苍舒:“……”说他算出来她还可以夸夸他,说自己聪明她是真没法夸出口。
就宿行白这个阴险狡诈、小肚鸡肠、坑蒙拐骗的小人,能主动提出帮忙那真能算得上是一大奇迹。
苍舒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复杂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被夺舍了?”
宿行白脸上的笑微微凝滞。
但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原样,用称得上是温柔的语气说:“苍姑娘好会说话。”
这话不见得是在夸她。
苍舒不想在这个话题延续,想了想,又问:“你还算出什么了?”
“都说了是想的。”宿行白撇了撇嘴,好似对她的说辞很不满。
苍舒又问:“那你想出什么了?”
这可踩到了宿行白的点子上,他扯出一抹甜丝丝的笑意,虎牙又露出来,亲亲热热地同她说:“就是觉得这个道观很不一般,要说与我们卦修有相像的地方也有相像的地方,但是呢——”
他特意停了停,俏皮的钩子音拉长了苍舒的期待:“也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苍舒不由得好奇。
“他们这个道观可比卦修高级多了,不仅算命还能画符,你说说,这难道不是卦符双结合吗?我就是好奇这道观是如何地方,竟会如此神奇。”
“能画符?”
“对呀。”宿行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极为恶劣问:“苍姑娘难道不好奇吗?”
“我可是好奇死了。”
面前的宿行白说着说着又露出笑容,与平日良善不同,多了一丝恶劣。
这就说得通了,宿行白绝不会因为怜悯帮人,但若是他自己的好奇心,那一切都情有可原了。
因秘境不能飞行的原因,一行人直直走到晚上都未曾寻到道观,只能找了块空地稍作休息,打算过会儿继续赶路。
苍舒随意揪了根草咬在嘴里,晃荡了一圈后,才寻了块不错的位置席地而坐。
她较公门菱来说空闲许多,公门菱是他们十六人中唯一的炼丹师,所以一休息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炼丹。
苍舒盯了一会儿,便慢吞吞地移开视线,盯着地上的草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脏吗?”谢良青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轻扯出了她嘴里的杂草。
他的表情极其认真,是不带什么情绪的认真,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碍了他的眼,他顺手就扯了。
苍舒本来就咬得浅,这么一拽,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抽出拿在手上。
她的嘴还微微张着,似乎没想到他的动作会如此直接,但也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以往的情绪,摇了摇头。
“还好吧,不脏。”苍舒随口答着。
谢良青将这根草扔在地上,撂袍坐在她身边,侧眸看她:“想来找你聊聊。”
苍舒歪头:“聊什么?”
“你昨日做的事。”谢良青看着她。
苍舒回看,没选择骗他:“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好奇,然后去看了看。”她说着,突然将问题抛给谢良青:“如果是师兄去,师兄会如何做?”
“忍。”谢良青目光依旧平淡,“大道无情却有情,修无情道便是帮世人求一个公平公正。”
“所以我会找一个时机,很显然,昨日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爱众生,却不偏袒任何人,会为弱小者找回公道,但绝不会冲动,相反,会冷静处理每一件事。
这是富有理智的。
苍舒苦笑了下:“可是师兄,你并没有看到那栋楼里的场景。”
“她们都很年轻,有些甚至比我还小上一些,但是脸上已经没有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麻木不仁、如同行尸走肉,手腕上还有她们用自己牙齿咬出来的血痕。”
“我看到了里面的血管。”
“……”谢良青的皱了皱眉,语气没变:“很可怜,但也不能贸然出手。”
“……”
苍舒摩挲了一下手,支着下巴又问:“那如若修仙界需要牺牲一个人才能求来万世太平,师兄会主动选择成为牺牲的那个人吗?”
“会。”他几乎毫不犹豫,“无情道是最接近神的道,我生来拥有比常人好的资源,好的根骨,所以我总该付出什么。”
“为救苍生而死,这是我的使命。”
——为救苍生而死,这是我的使命。
寒风刺骨,树梢在月光下弯了腰,苍舒感觉自己的衣袍被吹起一角,连带着发梢都往侧边飞了飞。
她说不清楚自己听见这句话时,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只是觉得很冷,几乎是冷到了她的骨头里。
“师尊也如此想吗?”她问。
“嗯。”谢良青不明白身旁的姑娘为何一下子黯淡了,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发,“师尊应当已经做好准备了。”
苍舒彻底沉默下来。
她做不到冷眼旁观,做不到彻底公正,她会偏心,会难过,也会因为他人的不幸想要着手毁了整个世界。
所以。
她不想让谢良青出事。
一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