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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的她成天跟个泥猴一样在大街小巷上蹿,脸上也经常受伤,所以没有人会将她跟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苍舒也不解释,任由他们误会。当然,这并不是她不长嘴,而是女孩子所接受的恶意会比男孩子不知道多多少倍。
身上的伤口还泛着酥酥麻麻的疼意,苍舒用破布擦干净伤口,又撕了一块衣服的布块,捣碎草药,将其一圈又一圈围在了脑袋上。
还是疼。苍舒龇牙咧嘴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看看自己体内的金丹,用来安慰自己贫瘠的心灵。
不过这金丹是个只能看不能用得玩意儿,自从回到了这里,她全身上下的灵力像是被封印了,除了力气大了一些,其它倒也与小时候没什么不同。
可能不同是有的,只不过她没发现。
苍舒翻了个身,打算先好好休息,谁知刚扭转身子,便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鲜血便渗在了沾满草药的布料上。
苍舒:“……”
睡是睡不着了。
苍舒认命睁开眼,从床上呼哧呼哧爬起,打算去河边挑水,给这水缸满上。
毕竟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反正她也没那么快找到什么抵抗诱惑的办法。
不对,她连是什么诱惑都不知道。
苍舒习惯性抹了把脸,拿了根结实的竿子,又拿了两个桶,小跑至离家不远的小溪旁,挑了满满两桶,才晃悠晃悠回到家里,倒进水缸里。
来来回回了几趟。
苍舒累得瘫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连续几日日子都是如此过,同时也清闲了不少,上次那几个小孩被她教训过后,见到她倒是躲得远远的,当然,还有几个不怕死的会在远处朝她大喊——
“你完了!你把陈肖打得眼睛快看不见了!你就等着他爹娘来找你吧!!”
苍舒觉得这几个小孩脑子真有病,她捡起地上的石头,上下抛了抛,笑着说:“他们人呢?我都等了几天了,怎么还不来找我?”
小孩被苍舒这挑衅模样气得脸颊通红,但依旧不敢上前,只站在远处,大声喊道:“那是因为陈肖的爹娘忙!最近我们城里来了贵客,现在根本没空管你!!你等陈肖爹娘忙好这一阵,他们就会来抓你了!”
城里来了贵客?
苍舒皱了皱眉,捕捉到了话中的字眼。她仔细回忆以前小时候的事,怎么样都想不起来有贵客来过这小破城。
苍舒收回思绪,又恢复笑着的模样,继续挑衅:“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他们是不敢来呢。”
那两个小孩一听苍舒这话,瞬间乐了:“陈肖的父母是修士,是修仙法的,怎么可能不敢来!你把陈肖打成那模样,你就等着死吧!他们绝对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大概是怕苍舒拿石头砸他们,他们有些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但嘴上依旧不客气,骂了一句“小丑八怪,你会有报应的!”便转身跑远了。
她有报应?打了她这么长时间,他们该遭报应才是!
苍舒轻声“切”了一句,将二人的相貌在脑中描绘了一番,才转过身往她的破屋走。
贵客贵客,这贵客难不成就是诱惑吗?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抵住金钱的诱惑?
真有意思啊,她确实贪财,但也可以不贪财,如若真是财,那华春生确实是将她低估了。
走出巷子,街道依然是喧闹模样。妇人胳膊上挂着菜篮,摊贩到处吆喝,小二甩着汗巾端上一碗香气腾腾的面。
苍舒咽了咽口水,揉着额头上还未好的伤,低着头慢悠悠地从街口路过。
成天吃野果,她嘴里是一点滋味都没有。就走了这几步,她光凭气味,就能嗅出这些气味所对应的吃食。
好香。
苍舒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将手放在额头上,使劲摁了一下。“嘶——”疼痛一瞬间遍布全身,可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不饿了。
疼痛越过了饥饿,她还是回去吃果子吧。
苍舒低着头往前走,瘦弱的身子跟竹竿一般,挺直却又太过单薄。
街边依旧很热闹。
苍舒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但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踢着石头往前走。
“咚——”
石头不知是踢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咕噜”响,苍舒微微抬了抬头,听见了街边小声的议论。
“这小孩怎么乱踢石头,把石头踢那位的马车上了?”
“估计贪玩不长眼睛,真会给家里人找些祸事啊!”
“你担忧错了,这小孩哪有什么父母,我家娃儿认识她,说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孩,长得一副灾星样。”
“……”
傍晚的阳光被侧方的马车遮挡了一大半,阴影将她笼罩,除了他们的讨论之外,苍舒还能听见乌鸦的叫声。
她又稍抬了一些头,视线内,是红色的车轱辘和金碧辉煌、堆满金器的灵兽车。旁边有许多侍卫站着,而那车窗处,有一少年懒洋洋地挑起帘子一端,露出一只眼睛。
极为冷漠,从她的角度看,还能瞧见他金冠束发,玄色衣袖上绣着同龙一般的金丝。
很熟悉的眉眼。
苍舒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眉毛微皱,有些怔愣地看着那微漏的一端。
她在想,她在想她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眉眼。
“夫人。”
侍卫忽地出声,长久的怔愣被打断,苍舒扭过头看向动静处。那儿布被完全挑了起来,一只指甲涂着丹红色的纤纤玉手从里伸出——她的手腕上有许多布满灵力的镯子,脚上穿着的鞋绣着淡黄色的小花朵。
墨发垂下,她从里面站出,彻彻底底落入苍舒的眼中。
是一位极美的女子。
比苍舒所见过的任何一位都要美。
“小丫头。”这位女子被人搀扶至苍舒面前,半弯下腰,歪着脑袋,朝她笑了笑,轻声问她,“你是饿了吗?”
苍舒:“……”
“我刚刚观察了你许久。”女子顿了顿,突然用手拨开了苍舒的头发,大拇指轻轻柔柔地揉着她的伤口,“你每饿时,都会用手摁一摁自己的伤口,用疼痛将自己的饿感给压抑。”
“办法是很好。”
她从侍卫手中接过丹药,又拿了些灵石给她,说:“可你这样是会留疤的。”
“这丹药吃下去,你的伤就会好了。”她又指着灵石,“你拿这些灵石去买一些吃的吧。”
“……”
冰冷的灵石带着女子手中的余温,被她强硬塞入了苍舒的手里。
苍舒低下头,看着手掌中的丹药和灵石,抿了抿唇,心情极为复杂。
——只有她看出来了,她是个姑娘。
“多谢。”苍舒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用两个字概括了她复杂的心情。
女人笑了笑,没说什么话,转过身提着裙子往马车上走。
布又被挑起了,女人的身影也逐渐不见了。
那少年又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的金锥子在手上转了个圈,放下了马车的窗帘。
“嗒、嗒、嗒——”
由灵兽驾着的马车逐渐远了,苍舒盯着手上的丹药,随即拔出木塞子,从中倒出了一颗。
绝品愈灵丹。
“……”
苍舒不是亏待自己的人,认出丹药后,也没拿在手上观赏,反而是立马塞入了嘴里。
“她运气怎么这么好!?”有人在人群中嚷嚷,他们没听见二人的聊天内容,只以为是这贵人看她可怜,好心才给她,“早知道如此,我也拿石头去踹了。”
“你又不是小孩。”有人嫉妒,“那贵人看你不是小孩,说不定也不给你,就应该让我娃去!!”
“我娃儿长得不比她好看多了,这小孩瘦的跟个猴儿一样,也不知道贵人看上她什么了。”
“没礼貌,还劲儿打人不学好,小乞丐一样…啊呀!我越说越后悔!”
“……”
“刚刚那马车上的娃儿是这夫人的儿吧?长得真好看!”
那人的相貌许多人都见了,是个金贵的小人。
有知道点内幕地说:“都别打主意了,那夫人是妖王最宠的一位,听说是身子不好,来我们这地方看山看水来的。”
“真是如此?”
“好像吧。”那人也摸不着头脑,“我是听陈大哥他们家说的。”
声音逐渐轻了,苍舒迈着轻快的步伐,握紧手里的瓶瓶罐罐,又将几个灵石塞入自己的腰兜,拍了拍,才咧着笑往远处的包子铺跑去。
身上的伤已然好了,苍舒要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蹲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跟练铁砂掌一般,烫得来回拿。
但最后到底还是饿了。
也不管烫不烫,苍舒直接一口咬上了包子。
肉馅混着肉汤,又皮不厚,馅极多,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鲜死个人。
苍舒三下五下就将这好几个大包子给吃进了嘴里,饭量比那些干活的大人还要更胜一筹。
…
回到自己的破屋内,苍舒撑着脑袋开始思索今天碰见的种种。她可以确定,她小时候是没有什么贵人的,而且就算有贵人,也没被她在那个时期碰见。
更别谈出手帮助了。
当然,这其中也会有因为她改变所以以前改变的这个原因存在,但也不可能,毕竟她以前日日去街上,就算没被她碰上,也应该会听说。
苍舒从开始到现在慢慢捋,她想起了自己初来时看见陈肖他们的第一眼。想起她所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刚来见到了陈肖,所以她选择性认为这是她的以前,她的小时候,她的回忆。
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她的回忆呢?
她小时候的眼睛是被打坏了好几天,当时出巷子,是看不清巷子外的景象的,只能模模糊糊看一点。而她这次没被打坏,所以眼前的景象是清晰的,但也因为清晰,她选择性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
面前景象不对。
她以为是她以前小时候看不清到清晰所导致,但恰恰不是,只不过华春生用了这个来迷惑她。
他看了她的回忆,将她从小到大的人给按到了这里面,也就是说,他把人替换了。
他把她的回忆跟别人的回忆安在了一起,组成了第二关。
但她是后来者。
那问题就在,前来者是谁?
苍舒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索性不再想,直接作出行动。她将值钱的东西踹在身上,确保无误后,便匆匆跑出了屋。
她还是觉得关键点在于那个贵人。
既然这个贵人是要去陈肖他们府上,那她去看一看,去找找线索不就好了?
苍舒一路摸着手中的灵石,祈祷灵石财富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她的脚踩在不平的地上,再从硌脚变成了不硌脚。
周围的吆喝声比白天还要大一些。
夜晚的城是极其热闹的。
花灯挂在屋檐下,彩色的灯光照满了石头地。白日凶狠、口吐狂言的小孩此刻都挽着父母的手,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张开双手,在大街上反复来回跑。
苍舒今日没想找几人的麻烦,瞥了一眼,便躲在暗处,贴着墙小心翼翼走。她快速走着,凭借着脑中的记忆往陈肖府上走。
走了半小时左右,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锣鼓喧天,觥筹交错,灯笼的光以及宾客们杯子碰撞的声音钻了苍舒耳中。
这是在招待白日的贵人。
苍舒心中有数,踩着破布鞋快速绕到了府邸的后方,至于为什么不走后门,是她刚刚观察过了,后门也有人在把守,她不好进去。
所以为了避免是非,她只能先挑个好位置,爬墙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做其它打算。
苍舒将草帽往自己脸上压了压,小身子来回上下跳了跳,在最后一下时,猛蹬了一脚,扒拉住了墙边的凸石,几步就往上蹬。
“咚——”
苍舒轻巧落在草地上,凭借着自己多年爬墙以及躲避的技术,一个打滚就滚入了一旁的草丛。
很好,接下来,她只要耐心等一会儿,就可以出去了。
苍舒默默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拿着两半树枝,一副“谁都发现不了”的模样挡在自己脸颊两侧。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从草丛探出了头,刚打算挪步子,腰间忽然被一根金锥子戳了戳。
极凉、心脏也差点停了。
苍舒不免疑惑,但也乖巧转过了头。